蘇格蘭行走在基地狹長的過道中, 他今天心跳得格外的快。最近這段時間總是有這樣的現象,他覺得可能是最近任務太多了導致生物鍾混亂,這也難免, 黑暗組織雖然收入高,但是壓力也大。任務總是做不完的。

今天就是, 蘇格蘭原本是今天放假的,但他突然收到了組織發的消息, 讓他來基地, 有任務需要他去做。

“蘇格蘭, 這邊。”愛爾蘭遠遠看見了。蘇格蘭,向他打了個招呼。

“你怎麽也來了?”蘇格蘭問道,“也有任務?”

“我們倆一起。”愛爾蘭說道, “也不知道是誰, 這麽簡單的任務居然要兩個代號成員去做。”

蘇格蘭不清楚但愛爾蘭知道這是為什麽。因為最近組織裏可能有老鼠,所以為了以防萬一, 所有的任務都至少需要兩個人一起完成。有些很簡單的,本來隻需要一名代號成員出麵的任務也不得不再加一人,這樣的情況導致所有人的任務數量都增加了。

愛爾蘭發著牢騷,他希望琴酒效率高一點早點找出組織裏的那隻老鼠, 好早一點結束這麽密集的任務。他從腳邊拿起手提箱, 招呼蘇格蘭:“走了, 去交易。早做完早收工。”

今天的任務很簡單, 就是拿著這個手提箱去交給某個人而已。

愛爾蘭沒有說明箱子裏麵是什麽,可能是他不知道,也可能是他不在乎。他不主動說明, 蘇格蘭也就沒有問, 打聽太多了很奇怪。

他們倆開著車去了東京灣的一處碼頭倉庫。

有個一身西裝的黑衣人賊眉鼠眼地躲在角落裏, 他看見愛爾蘭開的車以後就走了過來。

兩人沒有進行任何交流,愛爾蘭隻是打開車門,把手提箱丟在了地上,然後就調頭離開了倉庫。

“這就做完了?”蘇格蘭有些困惑,這種任務有什麽必要需要讓代號成員,還是兩個來完成嗎?

他本來以為如果是在這種地方進行交易的話,帶上他這個狙擊手至少是需要他藏在隱蔽的狙擊點隨時警惕交易的另一方呢,結果他什麽都沒做。

“誰知道派任務的人發什麽瘋。”愛爾蘭顯然也很不爽,他抱怨著,“這麽簡單的任務都要我來做,還要捎上你,腦子有問題。不過還好是讓你跟我一起,那個黑麥整天一副拽樣,跟琴酒一個毛病,我最討厭這種人了。”

蘇格蘭脾氣很好地笑了笑,但沒有說什麽。他覺得其實應該是愛爾蘭的問題更大一點,畢竟他的脾氣實在太衝了。

兩人原路返回,這時候天已經黑了。

這個任務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耗費在了路上,畢竟從城市的另一邊到港口確實有一段不遠的距離,而且來的時候剛好是晚高峰的末尾,雖然不至於像車最多的時候那樣擁擠,但也走走停停,一直堵車。

好在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馬路上已經沒有了那麽多的車,回去的速度都變快了。

愛爾蘭在原本的停車位停下車的時候,他的手機開始震動。大家都習慣任務期間把手機調整成震動模式,要不然因為手機響起來暴露了自己,這種情況太搞笑了。

這個手機是專門用來接收組織消息的手機,一旦響起來,多半就是有新的任務。

愛爾蘭罵罵咧咧地拿起手機,按亮屏幕,打開信箱。

他嘴裏的唾罵突然停住了。

愛爾蘭以詭異的像生鏽機器人般的動作慢慢轉頭,用幽深的眼神看著蘇格蘭。

“怎麽了?”蘇格蘭感覺自己的心髒又開始悸動,他覺得過幾天得去體檢一下了,總是這樣心跳突然變化,可能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你是條子。”愛爾蘭動作迅速地從腰間掏出手..槍,抵在蘇格蘭的額頭上。

蘇格蘭同樣動作非常快,也拿出來了手..槍對準愛爾蘭。

“你在發什麽瘋?”蘇格蘭問,“你什麽意思?”

“別裝了,蘇格蘭。”愛爾蘭眼神裏充滿了憤怒,就像被背叛了一般。

雖然隻是他單方麵覺得蘇格蘭是個不錯的搭檔,但他還是覺得自己被蘇格蘭欺騙了。

“你這個叛徒!”愛爾蘭憤怒地想要開槍,但是他同時被蘇格蘭瞄準了。

其實是臥底,並不是叛徒的蘇格蘭完全不知道愛爾蘭為什麽這麽生氣,他正在思考怎樣才能幹掉愛爾蘭奪車逃跑。

但蘇格蘭身後的玻璃窗被敲出了“梆梆”的響聲,蘇格蘭沒有換過去看,他從愛爾蘭的反應上就能看出來來的人是敵非友。

而且這裏也沒有他的友。

“下來吧。蘇格蘭。”外麵的人在說話。

那聲音很輕柔,語調低沉緩慢,但在聽的人耳中卻代表著不詳。

副駕駛被從外麵打開了,另一把手槍也抵在了蘇格蘭的後腦勺上。

蘇格蘭在雙重威脅下不得不下了車,剛下車就被按住了。

這個時候蘇格蘭才有餘裕來打量抓到他的人是誰。

開門的是阿尼賽特,按住他的是伏特加,琴酒站在不遠處圍觀。

“大哥,怎麽樣?是直接做掉他還是……”伏特加問琴酒。

一般情況下,琴酒遇上臥底或是叛徒不會想些辦法從他們身上拷問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的。

但是蘇格蘭,他竟然想對阿尼賽特動手,琴酒很想要直接殺掉他,但是,他還想要知道為什麽條子突然盯上了阿尼賽特。

得先查出這個,找出條子針對阿尼賽特的原因才能保證阿尼賽特的安全。

琴酒於是將嘴裏咬著的香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他用冰冷的眼神望了一眼蘇格蘭,說道:“關起來審。”

“好,大哥!”伏特加一手持槍對準蘇格蘭的後腦勺,另一手抓住蘇格蘭的衣服,推搡著他進入了基地。

琴酒帶著阿尼賽特跟在伏特加後麵,也想要進基地裏麵。

“喂,琴酒!”愛爾蘭突然叫了琴酒一聲。

琴酒停住腳步,給了愛爾蘭一個眼神示意他快說。

“要是蘇格蘭真的是臥底,讓我來送走他。”愛爾蘭麵色猙獰地說道。

琴酒沒說什麽,轉身繼續往基地裏麵走。倒是阿尼賽特轉過來對著愛爾蘭笑了笑,說道:“大哥答應了。”

“嘖。”愛爾蘭本來是對琴酒的漠視不太滿意,但他還是說道,“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阿尼賽特點點頭,跟上琴酒去基地裏麵了。

愛爾蘭握緊拳頭,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車前蓋,把這輛車捶出了一個凹槽。

他很憤怒,因為他覺得自己和蘇格蘭真的是朋友了,但是蘇格蘭居然欺騙他!

就在愛爾蘭無能狂怒的時候,輪胎和地麵摩擦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這聲音太熟悉了,愛爾蘭抬頭一看,果然看見了波本那輛飽經滄桑的馬自達。

這車質量真不錯,被波本這樣天天開居然都不壞的。

愛爾蘭摸了摸剛剛被他在車前蓋砸出的坑,決定下一輛車也換馬自達。

“波本,你來幹什麽?”愛爾蘭問。

他和波本還算熟悉,偶爾會一起做任務。波本是朗姆的手下,而愛爾蘭的養父皮斯克也是組織裏幾十年的老資曆了,雖然比不上朗姆,但皮斯克也算是組織裏保守派勢力的一員。所以愛爾蘭和波本勉強可以算是一派的。

“你看見蘇格蘭了嗎?”波本問,要是愛爾蘭和他再熟悉一些,一定能聽出波本的聲音中難以隱藏的焦慮。

平時總是笑臉迎人的神秘主義者波本今天確實非常失態了,隻是愛爾蘭粗神經,沒看出來。

“他剛剛才跟我一起做任務呢。”愛爾蘭回答道,提起蘇格蘭他又開始生氣了,“蘇格蘭居然是臥底!這個叛徒!”

“他人呢?”得知了青梅竹馬的消息,波本連忙問道。

“琴酒帶走了。”愛爾蘭不懷好意地說道,“落在琴酒手上,哼哼,蘇格蘭不得好死!琴酒剛才答應了把他的最後一擊留給我。”

他沒有注意到波本投來的仇恨眼神,就算發現了,也隻以為波本同樣是在恨那個臥底。

“你問蘇格蘭幹嘛?”愛爾蘭又問道,“你好像沒怎麽和他一起搭過任務。”

“朗姆大人需要他。”波本早在之前就已經思考好了措辭,從半個小時以前,他得知組織已經發現了蘇格蘭的臥底身份開始,他就已經想要了怎麽解釋自己對蘇格蘭的關心,怎麽嚐試救他。

“蘇格蘭獲得代號之前可是被琴酒看中的,就是琴酒提拔了他,才讓他有機會拿到代號。這次琴酒選中的人裏麵出了叛徒,朗姆大人肯定是要把蘇格蘭弄到手上的。”波本反問愛爾蘭,“你怎麽讓琴酒直接就把蘇格蘭帶走了?咱們好不容易才能讓琴酒吃個大虧。”

愛爾蘭這才想到這一茬,但他回憶起剛才琴酒小組勉強算是救了他一命,阿尼賽特又很仗義地答應把蘇格蘭的人頭留給他,便覺得琴酒也沒有往常那麽可恨了,他略帶些心虛地說:“琴酒他們本來不就是負責抓老鼠的嗎?我看他們要審蘇格蘭,就讓他們帶走了。你快去找琴酒要人吧,他對老鼠下手可從來不留情麵,蘇格蘭以前是他看中的新人,說不定反而會讓琴酒下手更狠。你趕緊去吧,我先走了。”

說完,愛爾蘭像是後麵有人追一樣趕緊開著車掉頭走了。

波本略微鬆了口氣,走了一個,計劃推進的第一步成功。

他腳步匆匆地往基地的牢房走。

hiro……

波本在心中大聲呼喚著青梅竹馬的名字。

要活下來!

他希望自己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