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藪原柊感覺到有某種冰冷的東西貼上了他的皮膚,他打了個哆嗦然後醒來了。

因為係統沒有提示他附近有針對他的殺意,所以藪原柊沒有完全醒過來。直到他在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之間看見旁邊有個高大的黑影。

藪原柊立即精神了,他在**連滾帶爬的坐了起來。

“警惕完全不合格。”那個黑影開口說話了, 藪原柊長舒一口氣, 是琴酒。

藪原柊眼睛逐漸適應了沒有空調而打開來了的窗戶投射進來的月光。借著月光, 他看清楚了那個原本貼在他臉上的東西是什麽。

是琴酒的手..槍。

“大哥你好嚇人啊。”藪原柊聲音含糊地抱怨著,“大哥你怎麽到這來了?”

“你還沒說完。你喜歡什麽?”琴酒直直地盯著藪原柊的眼睛, 問到。

“哈?什麽時候?”藪原柊揉了揉自己因為剛剛睡醒而淩亂的雜毛,勉強回憶起他和琴酒戛然而止的對話。

“你說, 你喜歡男……”明星。

琴酒重複了藪原柊今天晚上——其實是昨天晚上,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被打斷的話, 自己補充了一部分以後, 耐心地等著藪原柊想起來。

“哦,我說我喜歡男人。”藪原柊說完就像受驚的倉鼠一樣警惕了起來, 他報緊被子往後退了一點,在**進行了一個平移, “大哥, 你不會恐同吧?”

藪原柊想了想, 大哥是毛子來著,毛子很多都恐同,所以大哥……

“大哥你就算恐同也不用連夜趕過來殺我吧!”

他抬起頭用無辜的眼神看著琴酒, 企圖喚醒琴酒不多的良知:“大哥, 你看看我, 我是阿尼賽特啊, 是你最得力的助手阿尼賽特啊!我有賊心沒賊膽, 什麽都沒幹過, 男孩子的手都沒摸過。”

“你沒幹過?”琴酒的語氣中添加了些許的難以體會出來的微妙。

“我真的什麽都沒幹過!我一顆紅心向大哥!別說沒有男朋友了,就算有,我肯定也以大哥為先。”藪原柊把胸肌拍的嗙嗙響,“我向大哥發誓。”

“不用。我不恐同。”琴酒用難以言喻的眼神又看了藪原柊一眼,把手裏的槍收回了口袋裏。

“真的?”見琴酒把槍收了回去,藪原柊便知道自己安全了,而且係統也一直沒有提示琴酒對他有殺意,隻是大哥作為頂尖殺手,殺氣收放自如,他以前沒關掉係統的附近殺意提示的時候沿著琴酒做任務也不會被提醒。

既然安全了,藪原柊也就放飛自我了,他問道:“大哥,你突然來這兒幹嘛?這裏可不是普通的酒店,沒辦法給你再開一間房,我房間裏也隻有一張床哦~是你睡床還是我睡床,還是我們一起睡床呢?”

他抱緊自己的被子往床頭一倒,完全沒有想要把床讓出來的傾向。

琴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脫下了外套,隨手搭在房間裏的小桌子上,藪原柊電腦的旁邊。

接著他的手放到了襯衫的紐扣上。

藪原柊雙手捂著臉,但是從寬闊的指縫中大膽地看著琴酒。

可惜,琴酒隻解開了最上麵的兩顆紐扣以後就停手了。

“大哥,你要去洗澡嗎?要洗的話,我箱子裏有新的衣服。”藪原柊在琴酒看過來的時候放下了手,假裝自己在看窗外的月亮。

“哼。”琴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彎腰打開了藪原柊現在房間角落裏的箱子。

沒有了外套的遮掩,又因為琴酒的動作,他鬆散的襯衫下擺順著重力滑落,因此琴酒後背部的腰肌暴露了出來。

因為兩側肌肉的隆起,他背部正中間的凹陷更為明顯了。

其實琴酒算是肌肉蠻發達的類型,隻是因為他整天穿一身黑、又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還比較高,很難用壯實來形容琴酒,這個詞在伏特加身上倒是很合適,隻是說不定琴酒比伏特加還要強壯一些。

隻能說黑色顯瘦是真的。

琴酒很快找到了新的衣物,拿著衣服進了洗手間。

美好的景象轉瞬即逝,藪原柊咂咂嘴,遺憾地想,怎麽就停電了呢?

他反手摸摸自己的背後,同樣摸到了結實的肌肉,感到稍微滿意了一點點。

琴酒在洗手間裏快速的衝了個澡,因為沒有燈,他不太喜歡在這種不是自己地盤的地方待上太久,尤其是身邊還沒有武器。

水聲停止以後一兩分鍾琴酒就出來了,他腰間圍著浴巾,上半身穿著藪原柊箱子裏的白襯衫,隻是沒係上扣子。

“呀,大哥,你怎麽不穿褲子?”藪原柊又捂住了臉,同樣還在看。

“你的褲子太短了。”琴酒隨手把紮住頭發的橡皮筋丟在書桌上,走到了床的另一邊。

他顯然也是不想睡地上的。

其實藪原柊和琴酒的身高差距倒也沒有到對方穿不上他的褲子這種程度,尤其是現在是夏天,因為天氣熱,藪原柊帶來的褲子基本上都是比較寬鬆的五分褲七分褲。

畢竟藪原柊是個剛剛畢業也剛成年的運動男孩,平常穿的休閑一點才正常。

但是琴酒是絕對不願意穿這種褲子的!

其實箱子裏倒是還有一套西服,琴酒能穿上,但是現在要躺**睡覺了,穿這種衣服太不方便了。

琴酒直接往**一躺就占據了半張床的空間,藪原柊生怕自己被擠下去了,失去了這張床的使用權,也趕緊往床的中間滾了一圈。

相當大的king size雙人**睡上兩個身高都相當可觀的成年男人完全不是問題,但是他們兩個擠在一起就好像床完全不夠用一樣。

“睡覺。”琴酒合著眼,不輕不重地往亂動的藪原柊身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別鬧了安靜。

他的睡姿非常端正,雙手自然下垂放在腰附近,所以一拍正好拍到了藪原柊的屁股上。

藪原柊立刻僵住了。

大哥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拍我的屁股?他是真的不恐同吧?應該不是騙我的吧?這是直男之間表示友好的方式嗎?大哥是因為發現了我擔心他歧視我所以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他不嫌棄我嗎?我現在該怎麽做?要拍回去嗎?還是要跟大哥碰碰屁股?記得在美國開party時候大家慶祝都會撞撞屁股的,大哥是這個意思嗎?

他胡思亂想著,終於鼓起勇氣想要問琴酒到底什麽意思,轉過身去的時候發現琴酒好像已經睡著了。

藪原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子散掉了。

因為天氣熱,空調停電了,琴酒沒蓋被子,身上穿著的白襯衫也敞開著,露出了他結實的八塊腹肌,藪原柊看了有點心癢,於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嗯,他也有八塊。

琴酒雙手搭在腹部麵朝正上方好像是睡著了,藪原柊看著他屁股的側麵,猶豫了好久要不要拍回去。

經過深思熟慮,藪原柊還是放棄了。

倒不是不敢,主要是覺得大哥大半夜的趕來不好打擾他休息。

真的不是不敢。

不過……話說大哥為什麽要大半夜的趕過來?

藪原柊回憶了一下他們兩個之前的對話,發現琴酒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是有什麽緊急的任務嗎?可是大哥剛才又沒說是什麽任務,而且這裏停電了,想要他發揮黑客技能也做不到……

在胡思亂想中,藪原柊慢慢陷入了睡眠。

琴酒聽見了他平穩的呼吸聲,睜開眼隻轉動頭,意味深長地看了藪原柊一眼,轉回原本的方向,繼續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藪原柊醒來的時候,琴酒已經起床了,且坐在了窗前的小茶桌邊,拿著一本房間裏的書櫃上裝飾用的書在翻閱。

不得不佩服琴酒的精力,大半夜趕過來的時候,藪原柊已經睡了半夜了,琴酒比他睡的時間少一半,還起得更早。

這個房間裏確實有個小書架,上麵有一些至少從書皮上看非常有格調的書,藪原柊剛來的時候,為了確認這些書是不是和有些酒店裏擺的一樣隻有個空殼還翻了翻,發現居然是有內容的書,還有幾本是他讀過的。

琴酒在看一本俄文原版的普希金詩歌,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回了一身黑西裝,是藪原柊放在箱子裏的那一套。

就算是穿著藪原柊風格比較休閑的西裝,沒套著他那件很有殺手風格的風衣外套,還在看著詩集,琴酒也沒有什麽安靜的文化人氣質。不過他現在確實挺像一個俄羅斯Mafia大佬的,西西裏教父抱著貓,俄羅斯教父看普希金,挺不錯的。

“那大哥你就先在這兒待著嘍。”藪原柊快速地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要我給你帶早餐嗎?”

“不用。”琴酒翻了下一頁詩集。

“那我走嘍。”藪原柊的手摸到了門把手上,他轉身說到,“我真的走嘍!”

“等等。”琴酒叫住了他。

藪原柊迅速的放開門把手轉身,等琴酒告訴他什麽東西。

“你的頭發……露出來了。”琴酒將詩集放在膝蓋上,雙手的手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他一身純黑西裝,胸前的口袋裏搭著手帕,翹著腿一副大佬坐姿。

藪原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聽到的,他用力哼了一聲,對著門邊的穿衣鏡隨手呼嚕呼嚕自己的頭毛,打開門走了出去。

大哥怎麽不向我道歉!昨天晚上他拍了我的屁股!他居然不想說點什麽?不誇誇我的身材練得很好嗎?

藪原柊氣鼓鼓地走出門,還好走廊上沒有人。

他的心態調整的很快,在下到一樓餐廳遇見人之前,就已經變成了平常自然的姿態。

在餐廳裏,他又遇見了工藤新一阿笠博士毛利蘭三人組,他們再次拚了個桌吃早餐。

“柊先生,你的頭發是不是?”工藤新一指了指藪原柊的頭頂,他像沒睡醒一樣,頭發亂糟糟的。

“這個啊,沒關係。”藪原柊又呼嚕呼嚕毛,不小心把假發碰歪了。

他看著麵前的工藤新一,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便露出和琴酒學的惡人臉,身子稍微前傾,讓他的影子籠罩住工藤新一。

“你知道嗎,其實紅色的頭發隻是我的偽裝,這都是為了隱藏我的身份,這隻是假發……你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麽嗎?”

籠罩在陰影下的工藤新一弱小又可憐,他點點頭,幹咽了一下。

“其實……我是……”藪原柊抓住自己頭頂的假發,以一個非常慢的速度緩緩往上提。

工藤新一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一直往上飄。

“其實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