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還沒有到第二天,意外就發生了。

藪原柊正在房間裏刷著論壇,日常維護的時候, 附近的房間傳來了尖叫聲。

他趕緊打開門, 像所有發現突發狀況的人一樣趕了過去。

中午才一起吃過午飯的金井先生站在一個打開的房間門口, 指著裏麵,一臉震驚地後退幾步, 摔在地上。

藪原柊到時候才發現, 大學生們住的離他不遠。

他湊過去看了一眼, 房間裏正躺著一個男人, 是中午看見的那位高田先生。

高田先生的屍體就躺在地上,當胸插著一把長約一米的刀劍。

藪原柊不了解日本刀, 不太清楚這種到底該叫什麽,總之這把日本刀看上去非常古樸,應該是曆史很悠久的刀劍, 說不定還算得上是文物。

如今這把刀被當做是凶器,刺穿了高田先生的身體。

別墅的主人山內耀司很快被叫了過來, 他因為眼前看見的慘狀而皺起了眉。

自己家裏死了人本身就是一件令人不悅的事情了, 更何況這可能還會影響到他父親的仕途。

藪原柊戳了戳係統:“死者死了沒有提示嗎?”

【宿主之前不是關掉了係統提示嗎?】係統的聲音帶上了哀怨,他確實是在抱怨, 藪原柊設置了靜音。

【而且凶手是衝..動殺人的, 並沒有用到任何犯罪手法, 殺意產生的一瞬間死者就已經死了, 宿主根本沒有任何參與進來的機會。】

“這樣啊。”藪原柊撇撇嘴, 還是沒有取消消息屏蔽設定。

這段時間在米花町, 他隻是隨隨便便走在大路上, 就一直不斷地聽見係統的提示, 說周邊哪裏有人產生了對某人的殺意,提示聲一直叮叮不斷,挺煩人的,於是他把係統設置改成了智能屏蔽,自動屏蔽周邊不針對他的殺意提醒。

而且現在這種小積分對他沒什麽影響了,這兩年裏藪原柊跟著琴酒爆肝,攢下來了七八萬的積分,用掉了兩萬多購買了各種技能課程,剩下的積分也足夠他吃藥吃很多年了,想要真正達成主線任務的那個一億積分的目標,靠做支線任務根本不可能。

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很多年裏琴酒還是會以高效率完成任務,因此日常需要用的積分根本不用愁,藪原柊對這些日常案件的參與欲..望也降低了很多。

不過能有出場的機會還是要出場的,常駐角色的人氣總比透明路人要高一些。

“管家,去報警。”山內耀司命令道,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跑回了一樓大廳,用固定電話撥打了報警電話。

“這把刀是不是老爺的收藏啊?”邊上年紀較大的女傭也是聽見樓上的吵鬧過來看一看的,女傭、管家和廚師都住在二樓,離發生案件的三樓也很近。她看見了那把作為凶器的日本刀,因為覺得眼熟,所以忍住恐懼仔細看了看。

“我父親的收藏?”山內耀司皺起了眉,壞了,這下對山內議員的影響可能更大了。

“不是,是老太爺,您的祖父。”女傭搖了搖頭,解釋道,“老太爺很喜歡收藏這些東西,隻不過您小的時候他就已經病得很嚴重了,這些他的收藏也就被收到了頂樓的收藏室裏,每隔幾個月我還會上去打掃收藏室裏的灰,所以覺得這把刀比較眼熟。”

“這把刀的名字我也不清楚,隻知道老太爺以前說過,這是什麽有名的刀劍的仿品,雖然是仿品,但它卻是五百多年前的仿品,因此也是價值很高、非常珍貴的刀劍,聽說這把刀的原型還在什麽博物館裏呢。”

“放在儲藏室裏的刀怎麽會到這裏來變成凶器?”山內耀司眉頭緊皺,他急於抹消自己的家族在這個殺人案內的參與。

“這可能不是山內先生家的刀。”工藤新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溜到了屍體旁邊,他蹲在那裏仔細觀察那把作為凶器的利刃,隻能說不愧是偵探小說家的兒子,膽子就是大。

“你們看。”工藤新一指著那邊長刀的握把——其實應該叫刀侟——處,周圍的人解釋道,“這把刀的刀柄太新了,一點都不像是古董。按照這位阿姨的說法,應該已經好多年沒有人為這把刀更換過刀柄了吧?”

“是的。”回答問題的是管家,他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管家又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滴,輕聲說到,“這把刀是老太爺的收藏,不是拿來使用的刀,所以除了老太爺還在的時候會拿出來把..玩手入以外,我們家就再也沒有人動過這把刀了。老太爺不在了以後,這把刀一直被放在頂樓的倉庫裏,隻是每隔幾年會請一位手入師傅來對這把刀和其他的日本刀稍微進行一些保養,刀侟從來沒有更換過,起碼從我祖父在這裏任職開始就沒有。”

“那麽刀柄也未免新的過分了。”工藤新一虛指著刀柄,後他的手指下移,指著刀刃道,“刀刃也一樣,仔細看能看見刀刃上有很明顯的打磨過的痕跡,移動角度反光看的話,還能發現刀刃上有很多明顯的劃痕,這把刀一點都不像是古董,反而像是什麽人買來現代的工藝品自己打磨的。”

“少爺,我把刀取來了,它沒丟。”另一名傭人捧著一把刀小跑著來到人群中間,他用雙手捧著刀鞘遞到山內耀司麵前。

山內耀司接過刀,輕輕握住刀柄,抽出刀刃,兩把刀靠近了一對比,果然差距甚遠。

從倉庫裏翻出來的那把刀,不管是古樸程度還是工藝精美度上都要比凶器高上一截。

“完全就是博物館裏的古董和博物館門口賣的紀念品的差距。”

藪原柊眨眨眼,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他,他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沒關係,藪原柊本來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

“柊先生說得沒錯。”工藤新一點頭道,“這還真有可能是用博物館門口賣的紀念品自己打磨出來的。我想起來了,這把刀就是國寶之一,天下五劍中的三日月宗近——的仿品。”

他的大喘氣讓周邊的人也跟著喘了一大口氣。

“啊!好像就是這個名字,家裏是有這把刀的。”女傭認同道,“因為它的名字比較奇怪,所以我記住了。”

“那麽是誰殺了高田先生,又是誰把這把刀帶到這棟房子裏來的呢?”藪原柊問道。

“這個我還不知道。”工藤新一摸摸後腦勺,露出天真無邪的笑,他現在就已經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年齡優勢裝傻了。

“帶著那把假的刀來到這棟房子裏的人會不會是想要偷走真的刀?雖然說真的刀也是仿品,但是有五百多年曆史應該也很值錢。”熱愛推理的圍觀群眾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推理著,很快達成了這個共識。

沒事誰會帶著一把這麽長的刀跑到別人家來啊?肯定是另有所圖。

“有哪些人知道山內家有這把刀?”一個人問道。

“我不知道。”作為主人的山內耀司搖頭,“我都不知道家裏有這把刀。”

藪原柊望向人群中的某人,心裏起了懷疑。

那個人說的一個詞引起了他的懷疑。

“可能是刀劍的愛好者?”藪原柊也參與了討論,“雖然我不怎麽了解刀劍,但是像那些國外有名的古董在誰手裏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比如哪個富翁在拍賣會上買下了梵高的畫,藝術品愛好者們就都知道這幅畫在這個富豪手裏了。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刀劍愛好者,知道這把刀在山內先生家呢?”

“可是這把刀在我家已經很多年了吧?它是怎麽來的?”山內耀司問你可能知道的管家。

管家今年五十多歲,他的父親以前也是管家,他們家已經為山內家工作好幾代了。

“是老太爺買來的,距今應該有六十年左右了,比老爺的年齡還要大。”

“那種時候就買來了的刀,又放在倉庫裏這麽多年,應該不會被人知道才對。”山內耀司現在的態度倒是誠懇了很多,把他公子哥的傲慢放下了。

他需要這些人在事情鬧大之前趕緊把這個案子破了,以防媒體找上門影響他父親的競選。

“難不成隻能等警察來查指紋了嗎?”一個圍觀群眾問,“這樣豈不是顯得我們這些熱愛推理的人太過無能了嗎?”

“山內先生有帶人參觀過樓上的儲藏室嗎?或者是主辦方當中,有人提前來到這裏嗎?因為或許是有些提前來的人知道了這裏有古董,於是托後來的人帶進來了這把假刀。”藪原柊說道,“山內先生不認識這把刀,說不定見過的人認出來了。”

“今田先生、南小姐和湯田先生前幾天就已經到了。”回答問題的是管家,他飛速地看了一眼山內耀司,接著低下頭說道,“少爺的朋友,那位電影演員也來參觀過六樓。”

“那嫌疑人就暫時包括幾位了。”藪原柊微笑著說道,“幾位能說一說自己今天下午的不在場證明嗎?還有有沒有誰注意到死者今天下午的日程?”

“我和秀和一直在一起。”山內耀司第一個開口,他好像急於排除堀秀和參與這件案子的可能性。

不過考慮到他影視公司老板的身份,擔心自己公司電影的男主角被案件牽連,還是作為嫌疑人,這樣的行為也算正常。

見作為東道主的山內耀司都說了自己的行程,剩下的三名嫌疑人也開口了。

負責整個聚會統籌規劃的今田先生自稱是請假來的這裏,所以在加班補足工作。

南小姐則在別墅附近的樹林裏閑逛,有成群結隊去森林裏散步的人表示自己見過她,但也隻是離開別墅時的幾分鍾。

湯田先生則在房間裏上網,他和沒來的論壇用戶在聊天,可以看得到時間記錄。

藪原柊仔細觀察這三個人的表情,他還是懷疑之前懷疑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