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新人把晚餐做好的時候, 伏特加也剛好衝洗好了照片從地下室裏走了上來。他手中拿著一遝照片,在琴酒和阿尼賽特麵前的茶幾上平鋪開來。

照片從不同的角度展示了一家商場中麥卡倫威士忌和一名男子擦肩而過,走過去以後他手上拿著的幾個包裝袋少了一個, 少的那一個到了那名男子手上。

阿尼賽特用相機拍了一張這名男子正臉的特寫, 導入進電腦裏,在他的資..料庫裏搜索了一圈。

雖然cia存放了機密情報的重要數據庫比較難入侵, 但是如果僅僅隻是存放低級員工身份資..料的數據庫,那還是相對容易進去的。

“確認了,是cia。”阿尼賽特將電腦屏幕上名男子的證件照展示了出來, 他身邊還有簡單的職位信息。

情報機構雖然對所有的臥底都有另外一套信息加密係統,也會單獨把他們身份信息儲存起來, 或者幹脆就臥底隻采用紙質檔案、最嚴謹的一種還有臥底根本就沒有檔案, 隻有接頭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但是, 接頭人是肯定有身份的。

而且大部分的接頭人都隻是情報機構的普通員工,這些人的身份就算加密了也不會加的特別深。

所以通過網絡來入侵報機構的人事檔案庫雖然大概率是找不到臥底的身份的,但隻要能夠拍到臥底和接頭人在一起的照片, 接頭人基本上是一查一個準。

隻要查到了接頭人的信息, 再加上臥底和接頭人這時有交談或者是交換物品的跡象,完全就可以確定臥底的身份了。

通過這種方式,這兩年裏阿尼賽特為琴酒提供了不少臥底的證據。

這種來自各國官方機構的臥底通過這種方式很容易被抓到, 反而是一些同行, 一些其他mafia之類的勢力派來的臥底不太好抓, 畢竟mafia是沒有成員身份數據庫這種東西的。

“那就殺了他。”琴酒狠狠地將手上的照片按在茶幾上。

“晚餐已經好了。先吃飯吧。”阿尼賽特向廚房看了一眼, 廚房的油煙機聲音停了下來, 綠川光和諸星大端著盤子走了出來。

五個人在沉悶的氣氛中吃完了晚餐, 不得不說綠川光的手藝相當不錯, 比不少廚師做的都好吃。

飯後,兩個新人盤子都放進了廚房的洗碗機,然後回來餐廳聽琴酒的指示。

“你們兩個的新任務,殺了麥卡倫威士忌。”琴酒說道。

他的聲音隱含著對組織裏又出現了一個臥底的怒火,但對於兩個新人而言,聽起來大有你不答應就殺了你的含義。

“可以問問是為什麽嗎?”綠川光小心翼翼地問到。

“他是cia的臥底。”回答問題的人是阿尼賽特,他倒是很平靜,隻是將一張照片推到兩人麵前,讓他們看清楚了麥卡倫和一個男人交接物品的場麵,然後指了指他的電腦,電腦屏幕上的內容還停留在那個男人的檔案頁麵。

綠川光或許還沒有看清楚這個檔案到底是什麽,但諸星大卻不能更了解了。

雖然他是fbi而非cia,但是兩家的檔案庫都差不了太多,他以前還在fbi工作的時候是見過cia的電子檔案的,不過那隻是用於他們內部偶爾合作的時候給合作方互相了解的,對於不參與這些任務的人是絕對的機密,就算是fbi的上司也一樣。

但阿尼賽特居然能弄到這些東西……還是電子版……

諸星大背後起了一層冷汗,隻是大家都沒有看出來。

他默默想著,要找個機會通知詹姆斯,讓他把自己的電子檔案全部刪除。

綠川光雖然沒有看出來那是哪裏的檔案,但他確實了解了,阿尼賽特是個非常優秀的黑客。

他正在想著和諸星大差不多的東西,回去就通知上級趕緊刪了電子檔案。

“還有什麽疑問嗎?”阿尼賽特問到。

“沒有了,謝謝您的解答。”綠川光禮貌地點頭致謝,諸星大也非常酷哥地點了點頭。

“那麽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了。”阿尼賽特笑著說道,他的笑裏或多或少還有著一些兩個人看不懂的東西,“完成這個任務以後,視你們的表現,組織會給你們代號。”

說著,阿尼賽特覺得自己稍微有點酸,他在組織裏幹了三年才拿到一個代號呢!這幾個臥底才來了幾個月?

不過確實,被派來臥底的人素質確實很強,從麥卡倫威士忌到未來的黑麥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波本威士忌、基爾等人,都算是組織裏能力很不錯的成員了。

“有問題嗎?”阿尼賽特問。

兩個臥底搖頭:“沒問題。”

綠川光還笑著補充了一句:“我們會努力的。”

他確實不算很緊張,反正麥卡倫威士忌既和他不認識,又不是一個國家的人,他為數不多的焦慮也僅僅是來自於對於自己的檔案可能會被阿尼賽特查到的擔憂。

“那就好。”阿尼賽特露出滿意的微笑,他看見身邊的琴酒站了起來,往沙發邊走了兩步,準備去拿自己的禮帽,也連忙站了起來,準備跟琴酒一起離開。他最後隻是匆匆對兩個新人補充了一句,“如果需要技術援助的話,可以找我。諸星大,宮野小姐那邊有我的聯係方式。”

阿尼賽特最後帶著些惡意的挑撥讓綠川光看了諸星大一眼。

他刻意指出了諸星大是有後台的人,就是希望挑起這兩個人的矛盾。

代號三人組走出了安全屋,留下兩個新人麵麵相覷。

“我們先製定一個行動計劃?”諸星大提議。

綠川光點頭答應了:“好。”

琴酒一馬當先地走在最前麵,伏特加和阿尼賽特各自拎著一些自己的東西默默跟在他身後,三人來到院子裏停著的保時捷邊,各自上了車。

伏特加有點納悶,大哥怎麽跑後排去了?是因為這輛車不是他自己的保時捷356a他不喜歡前排嗎?

他沒有問這個問題,本能的感覺問出來了可能會被罵,隻是默默發動汽車,向阿尼賽特的另一間安全屋開去。

他們三個這幾天就是住在阿尼賽特的那間安全屋裏,這並不是藪原柊平常住的房子,他小心謹慎地不讓任何可能會暴露身份的人出現在藪原柊的家附近。

而且藪原柊住的房子也不算很大,雖然也是小別墅,房間很多,但是基本上所有的房間都被改造成了機房,能住人的隻有他平常住的主臥而已。

伏特加開車開得很快,很快他們就到了安全屋。

後排的兩人先下了車,就在伏特加也打算下車的時候,琴酒阻止了他。

“伏特加,你去把那張照片送到貝爾摩德手裏。”琴酒說道,“底片留下來。”

“啊?好!是,大哥!”伏特加把手從安全帶的卡扣邊移開,點頭接下了任務。

因為麥卡倫是有代號並且資曆很深的成員,想要殺可以,但為了表示對那位先生的尊重,還是要先知會那位先生一聲。

兩年多以前琴酒殺掉巴塞洛沒有提前通知那位先生的事情就被朗姆提出來幾次,想要用以說明琴酒對那位先生不夠尊敬,想挑撥離間。這次為了不再把把柄遞到朗姆手裏,提前通知一聲也沒有什麽影響。

琴酒手裏也有直接聯係那位先生的辦法,但總歸是不如貝爾摩德快的。

伏特加覺得大哥真是信任自己,樂顛顛地開著車加班去了。

貝爾摩德作為知名女演員,平常是長居好萊塢的,好萊塢在美國西海岸,但他們三個現在在的馬薩諸塞州在東海岸,伏特加想要完成任務再回來,起碼需要一天。

“貝爾摩德?就是前幾天我遇見的那個嗎?”阿尼賽特一邊開門一邊問,“我還沒見過她本人呢!”

“沒什麽好看的。”琴酒無所謂地說道,“不過是一個喜歡故作神秘的女人罷了。”

“我還是很好奇嘛。”阿尼賽特笑著說道,“上次我都根本沒有發現貝爾摩德在,她易容真的很厲害。”

“你不也是。”琴酒盯著阿尼賽特的臉,他看不太出來阿尼賽特易容的痕跡,也無法從這張臉上看出兩年前藪原柊明顯的外貌特征。

“我是化妝的,和她那種帶人..皮麵具的易容不一樣。”阿尼賽特戳了戳自己的臉頰,“而且我隻有畫這張臉比較熟練一點。”

琴酒突然伸出手,捏住了阿尼賽特的另一邊臉頰,往外輕輕扯了扯。

“大鍋…你幹嘛?”因為臉頰被牽動,阿尼賽特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琴酒收回手,指尖輕輕摩..擦,體會著肌膚觸感的不同。

確實不一樣。

阿尼賽特的易容完全是正常的皮膚的觸感,但是貝爾摩德的不是。

以前為了完成任務,琴酒是體驗過貝爾摩德的易容服務的,她是將一種類似於皮膚的人造皮覆蓋在人原本的臉上,這樣易容可以和原本的臉差別很大,但是這層人造皮很容易被撕開,撕開之後就會暴露身份了,而且人造皮的觸感和正常皮膚不一樣,是沒有溫度的。

阿尼賽特的不一樣,他的臉上沒有覆蓋什麽東西,臉摸起來也是正常的皮膚,如果仔細看,其實是能看出藪原柊和阿尼賽特的長相稍微有一點點相似的,隻有非常少的一點點,他們的麵部骨骼稍微有一點像,隻是他們倆的氣質差別太大了,這點些微的相似可以歸類為長得帥的人都或多或少有點像。

藪原柊是個一直很快樂的單純大學生,阿尼賽特卻是生理上有精神病的黑暗組織成員。

他用著不同身份的不同表情的時候完全不像,但剛才……

琴酒默默想著,被捏了臉之後生氣的臉頰鼓鼓的阿尼賽特看起來倒是和他平常的偽裝身份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