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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木石拾完了做人的尊嚴,以為就沒事了,沒想到全然不是這麽回事。

當天中午,馮仁敬就過來找譚木石,說北京的雜誌準備用他的稿子,等不及他的特快專遞,讓先把電子文本發過去。譚木石說,好。等馮仁敬走了,又給同學打個電話,拜托他把這個事情辦清楚,說,等回了北京,我請你吃火鍋。同學很高興,說,你可要言而有信。譚木石說,我老譚活了三十年,就活一個言而有信,你不知道嗎?同學說,我知道個屁。

屁歸屁,同學果真不辜負他的希望,恰逢雜誌出刊,當天下午把稿子就給排上了,周三後,樣刊寄往季平。相同字數的稿子,版麵費要一千元,若要加上稿費,怕是得一千二。譚木石請同學吃一個火鍋,最多兩百。

周五上午,馮仁敬就收到了樣刊。馮仁敬拿著雜誌社寄來的樣刊,以為自己在做夢。接到退稿,隻是一周前的事情,現在自己的名字,真實地排在雜誌上。

飲水思源,馮仁敬就在第二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譚木石。

譚木石看馮仁敬這麽高興的樣子,也很替他高興,說恭喜馮主任啊。馮仁敬又客氣一番,說一定要請譚局長吃飯,如何如何。譚木石也不當真。

那麽,馮仁敬第一時間把這消息告訴誰了?馬一默。

第四章

早在周一,馮仁敬就把這個事情告訴了馬一默。馬一默心裏一動,但是臉上沒露出來,隻淡淡地說:“這是好事啊。”

馮仁敬看他的臉,看不出這張臉的態度,心裏有些害怕,覺得這個事光顧高興了,沒考慮馬書記的感受。

場麵上的事情,有這個說法,要托人,看準了再托。隻要托了,那就隻托老甲這一個人。如果再轉托老乙,說明什麽?說明你雖托了老甲,但心裏還是不相信老甲,才又托的老乙,老甲心裏自然不是滋味:怎麽你還信不過我老甲,是信不過我老甲的實力,還是信不過我的人品?

馮仁敬一看馬一默的臉,想起這個潛規則,趕緊說:“我跟小譚也就是那麽一說,看他是局裏的客人,才敷衍他兩句。他還能把這個事辦成了,倒出了鬼了!”

馬一默聽了,知道馮仁敬還是明白事的,於是說:“也不一定,你就放手讓他辦,有什麽動向,你再向我說。”

馮仁敬兩手下垂,說:“知道了,馬書記,有什麽進展,我立馬匯報。”

馬一默滿意馮仁敬的態度,端起架子,把二郎腿搭起來,說:“去吧。”

馮仁敬倒著走出了馬一默的辦公室,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馬一默在辦公室深思起來。

馬一默時刻關注著發論文的動向,在一定程度上,比馮仁敬都要熱切。周四那天馮仁敬一天都沒有過來匯報進度,下午下班之前,他自持不住,給馮仁敬打了一個電話。

馮仁敬聽馬一默主動打來電話,雖不知道馬一默在想什麽,也禁不住焦急起來。親自跑到門房老潘那裏,問有沒有北京來的信件?老潘大驚失色,不知道是封什麽樣的信,值得馮仁敬跑到基層視察,連忙說,今天沒有,明天要有了,一定立馬送到馮主任辦公室。

第二天,老潘站在分局門口,專等郵遞員帶來北京的消息。上午九點,郵遞員來了,老潘一看,真有北京的來信,連滾帶爬往馮仁敬辦公室跑。

馮仁敬拿到樣刊,以為自己在做夢。樣刊非同小可,它代表的,不僅僅是高級政工師,還有對馬一默的忠誠。馮仁敬也連滾帶爬,到馬一默辦公室送信兒。

馬一默看了樣刊,真真寫著馮仁敬的名字,又是一番沉思。

馬一默一沉思,馮仁敬就不敢出聲。過了一會兒,馬一默才說:“這下好辦了,你把材料準備好,我給他們打招呼,爭取這批給評上。”

馮仁敬不敢顯得太高興,說讓馬書記費心了,就小心翼翼退了出去。馬一默見馮仁敬走了,打了個電話:

“我是老馬,明天晚上準備一下,在富華酒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