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的東西我都有留著。”
霍離站起身拉起辦公室旁不起眼的側門，示意顧時曉進去。
雖然不知道霍離要做什麽，可好奇心的驅使下顧時曉還是跟隨著他一步步的走進去。
屋裏漆黑一片。
哢噠一聲。
照亮了房間裏模樣。
那是一整牆……
還不止。
整個房間都是關於顧時曉的存在。
從十幾歲的模樣，到步入大學的成長。
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拍下的她。
滿牆神態各異的照片。
“這些，就是蘇小小說的，你對我的……”
“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顧時曉隻當一切都是隻是癔症說出來的胡話，這些多的日夜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早就被霍離盯上了。
從這雙眼睛到她身上以後開始。
“你，真的能分清，一直在觀察我，還是觀察我這雙眼眸，還是……”
根本透過她，在看蘇小小。
即使已經見到了霍離對蘇小小現在的態度，可顧時曉卻還是忘不了當初身為替身被碾壓殆盡的自尊那些痛苦，都是源自哪裏。
這樣不純粹的注視，隻能讓人感覺到厭惡。
根本不可能有一絲感動……
“這是？”
顧時曉看到最角落的一張照片。
就是那顆梧桐樹。
一臉青澀，眼神明亮的如同剛摘下的繁星，有理想有未來，有少女懷春的小鹿亂撞，連鼻尖都因為羞澀和慌張變成粉色，躍起的頭發絲都是青春和快樂。
可這些，都是顧時曉身上早就消失的。
明明還是那張臉，那個人。
可眼前的女人，眼神裏最多的是如同一潭死水一樣的沉浸。
少女闖進霍離的安全領域，臉紅的跑開的瞬間，卻沒注意到身後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
從那一天開始，她總是或遠或近的觀察收集霍離，卻沒注意到男人的目光總是悄悄停留在她身上更多。
霍離就像一隻蜘蛛編織了一張大網，將顧時曉一點點的編織進去。
然後成了獵物。
顧時曉再回頭回看這些過去，心裏說不出的百感交集。
“這些原本在我書房的暗門，從國外出來開始實行計劃的時候，我其他的東西都沒帶，但是讓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原原本本的把那個房間的一切在這裏還原。因為，這裏一切是提醒我，讓我明白，自己是怎麽一點點不知不覺愛上你的全部過程。”
霍離緩緩的說，眉眼裏都是浮動的情緒帶著瘋狂的想要侵占一切的欲/望，那欲/望的本身對象就在眼前，讓他欲罷不能朝思夜想。
無法分割。
如果不是怕嚇到顧時曉，他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緊緊的擁抱著她。
可隨之而來的又是逐漸平靜的理智占據上風。
將那泛著紅血絲的眼眸又一次消散。
顧時曉沒注意到霍離的異樣，隻是靜靜的在房間裏轉。
她設計的西裝，婚紗，禮服，隨手畫的畫。
還有一副撕的粉碎的，通知書。
顧時曉顧不上其他的，快步走過去，從牆上取下，看著這封再熟悉不過的紙張。當初交換生的名額，不僅僅代表她的夢想，從小父親的期望，更是她想要逃離枷鎖奔向自由的大門。
卻被霍離當麵撕碎。
扔進了垃圾桶。
可怎麽會在這……
“曉曉，隻要你願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學校，我都會為你爭取到一個進修的名額。”
見顧時曉一直握著那張撕碎的錄取通知書，霍離下意識開口，為當初的那個過往彌補：“等忙完這一切，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
可顧時曉卻放下後搖頭拒絕。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在乎這些東西的小女人心性了。
過去理想，自由，獨一無二的愛是她心裏很重要在意的東西。
可現在，這些對她意義已經不大了。
顧時曉回望著一屋子的“過去”，竟然沒有一絲驚喜。
隻有意外和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