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曉腳步不停，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哄孩子，她不習慣在這裏，我帶她回家。”
可剛走兩步，原本還在霍離麵前匯報工作的員工已經小跑的過來站在門前，擋住了顧時曉的去路。
眼睛裏都是希望顧向晚不要為難她一個打工人的哀求。
顧時曉歎了一口氣。
回頭去看靠在沙發上的霍離，卻還是站在原地不願意動。
“我和孩子在這裏的作用已經結束了，為什麽還不讓我回去。”
霍離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曉曉，不要鬧脾氣。外麵現在都是記者，你現在出去，還是這樣一副表情，萬一被人拍到，之前我做的都算無用功了。”
表情？
顧時曉回頭，門口的員工早在霍離的暗示下悄悄離開，還不忘關上門。
玻璃門上印出的女人，眉梢微微聳立，嘴唇緊抿，那是明顯帶著怒氣的表情。
她心裏的不悅，竟然這麽明顯……
垂下眼簾，睫毛蓋住了顧時曉的視線，這樣看不到霍離那副什麽都淡然的表情，“霍離，你攔著我就是怕我被記者拍到？”
不是為了解釋，不是怕她生氣，而是怕影響他的安排。
顧時曉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
哪怕她一直告訴自己，對霍離沒什麽其他的情愫，隻是為了孩子的暫時合作，哪怕她也知道霍離現在病了。
釋放單位情緒，對於感情的認知都是偏執缺失的。
卻還是不舒服。
“你不給我解釋一下利用我的事，反而擔心外麵記者會怎麽拍，怎麽說？霍離，就算你要利用我，也得注意我的情緒吧，不然很輕易的你的謊話就會被外麵的人識破。”
顧時曉也不是想威脅霍離，隻是沒有她配合，霍離說的第二點根本不可能成為現實。
哢嚓的聲音在霍離的指尖響起。
顧時曉循著聲音看去，那是一個火機，不是蘇小小那個，卻也是金屬的卻莫名有些眼熟。
霍離很久沒有抽過煙，準確的說，是自從有了孩子，霍離就再也沒有在她眼前抽過煙，後來連身上一絲煙草味都沒有。
“這火機，你還記得嗎？”
霍離放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推倒顧時曉的眼前。
然後自然的站起身從顧時曉的手裏接過孩子，好讓顧時曉騰出手仔細看清楚。
其實走近了顧時曉就已經認出那個火機，是她第一次拿到登報畫稿的獎金時送給霍離的第一份禮物。
那時候剛和霍離在一起沒多久，每天看著霍離摩挲著那個年頭久遠的火機。
顧時曉就想趁著霍離生日送給他。
火機不是其他的物品。
包裝的時候顧時曉還幻想著霍離每天，每次用的想到的都是她。
可滿心期待的送出，卻遇到的是霍離的冷眼。
霍離用的還是那個年久的火機，而她送的卻沒了蹤影。
“我以為你已經扔了。”
顧時曉摸著那個火機，上麵的紋路是她親手雕刻上去的，是一顆枝繁葉茂的梧桐樹。
是她第一次見到霍離的那棵樹。
指尖觸碰，仿佛那顆少女怦然心動的還在指尖跳動。
短短三年，經曆卻仿佛過完了這一生一樣疲憊。
回頭看向當初的時光，顧時曉第一次生出了滄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