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樾少爺,人家公主想下嫁於你,你怎麽不願意呢?多好的駙馬爺呀!”於諾慢悠悠的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打趣道。
白霖樾黑著臉賭氣道:“你要是喜歡你娶了她便是。”
“別,我隻喜歡美男,不喜歡這種沒教養的女子,我要是娶了她,不出三天,要麽把她生生的罵回娘家,要麽我就把她活活的弄死在房內。”於諾一邊說著一邊張牙舞爪的做著鬼臉。
白霖樾看那於諾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掃之前鬱結。
“哎哎…”於諾拍著白霖樾的肩,“我看那公主挺喜歡你的,你為什麽不願意啊?”於諾死乞白賴的問著。
白霖樾瞪了眼於諾,“我有喜歡的人了!”
“哎呀~~~”於諾體內的八卦因子突然就冒了出來,異常興奮的將臉湊到了白霖樾麵前,“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都有喜歡的人了…”
見於諾毫不顧忌的將臉貼近了他,白霖樾的臉篤的就紅了,極不自然的往後挪了挪身子,“你貼那麽近做甚麽…”
“不做甚麽啊,隻是發現,木魚也有開竅的時候。”於諾直起了身子大笑著。
“你才是木魚…”白霖樾氣極,這一晚上被眼前這欠扁的丫頭氣得實在不行了。
白霖飛淡淡的笑著插了一句:“我們白家上有祖訓不得與皇家結姻親,而且,小樾已與葉家的大小姐定了親。”
這回輪到於諾驚訝了,想不到據守蜀中之地的白家也會有這樣的祖訓。
“哥,我隻是把她當做妹妹看待!”白霖樾紅著臉急道。
“小樾,莫說孩子話。”白霖飛隻是淡淡的說道,而話裏的語氣卻異常堅定。
“可她…她喜歡…”白霖樾實在不想違逆兄長的話,當看到白霖飛直視著他的目光時,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白霖飛掂過茶杯,淺啄了一口,淡淡道:“我的事,自小父親便已定下,不必多言。”
顯然白霖飛並不想多談他的事,隻是在一旁的於諾卻聽得一頭霧水。
於諾拍了拍白霖樾的肩,安慰道:“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白霖樾瞪著於諾,急著解釋道:“那兩個女子,我都不喜歡!”
於諾卻嘿嘿的笑道:“解釋等於掩飾,不用解釋,不用掩飾,姐我理解你。”
“我說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死丫頭…”在白霖樾氣得直跳腳的時候,於諾早已大笑著奔回了房。
…………
轉眼於諾已在白府呆了一月有餘,已臨近年關,白府內的丫頭們張燈結彩的把白府裏裏外外裝飾了一通,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於諾突然想起了玉老頭,跟著玉老頭過了十多年,這一年,是自己離開他,時間最長的一次,沒人跟他搶吃的了,不知道玉老頭會不會吃得胖嘟嘟的,想到玉老頭肥嘟嘟的模樣,於諾笑出了聲。
大年三十夜,整個燕京城一派喜氣,煙花爆竹聲聲,熱鬧非凡,所有的人都沉浸的過年的喜氣中。
白府內,白霖飛和白霖樾受邀到王府參加晚宴去了,府內的丫頭也三三兩兩的結隊出去了,整個白府內異常安靜,於諾站在梅樹下抬頭看著滿樹繁花,望了許久,長長的歎了口氣。從袖中取出那隻湘妃竹笛,看了許久,又塞了回去,回房搬了張躺椅,窩在躺椅上看著天空中炫彩斑斕的焰火,滿懷心思的沉睡了過去。
或許是跟玉老頭遊曆太久的緣故,於諾即使睡覺也不太愛在房內睡,對她而言,睡在外麵比睡在房內要安心許多。
白霖飛很早便回來了,回來的時看見院子內亮著盞小燈,於諾像隻小貓般窩在躺椅上沉沉入睡,安靜的睡顏沒有了白日裏的俏皮,卻顯得異常惹人憐愛。
白霖飛讓墨羽回房取來了絲被,細細的蓋在了於諾身上,然後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於諾的睡顏。
於諾醒來的時候,子夜的焰火放得最盛,在空中“砰砰砰”的爆響,於諾眯著眼看著空中的焰火看了許久,臉上有著少見的感傷,喃喃道:“又一年了呢!”
“醒了?”白霖飛柔柔的笑道,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遞給於諾。
於諾一臉茫然的接過錦帕,打開錦帕發現裏麵是一條鳳凰金絲手鏈,金絲細長連貫,多股繞著鳳凰,而鳳凰如涅槃重生般在如火焰般的金絲裏栩栩如生,展翅欲飛,單從工藝上看做工就十分考究:“紅包?”於諾試探性的問了下。
白霖飛笑著點了點頭。
於諾嘩的一下從躺椅上蹦了起來,抱著白霖飛轉了好幾圈,開心道:“我最喜歡紅包啦!你知道嗎?這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收到紅包?!紅包紅包紅包…”於諾開心的像個小孩一樣歡呼著。
白霖飛看著於諾,寵溺的笑著:“我幫你把它戴上吧。”
於諾笑吟吟看著手上的手鏈,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懷裏左掏右掏的掏了許久,終於在懷裏掏出一個東西,然後用自己的錦帕包了包遞到白霖飛的麵前:“可能沒你送我的好,但這個東西跟了我很多年。”
打開錦帕,入眼的是一塊溫潤的麒麟玉墜。
墨色玻璃釉光的質地,如水般潤透,上麵還留著於諾身上的餘溫和氣息,白霖飛笑著搖了搖頭:“是一塊上乘的玉,比我送你的金絲手鏈好多了。”
於諾板起了臉,唬道:“你收還是不收?要是不收,我就把手鏈還你!”
白霖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吧,我先幫你保管著,可行?”
於諾想了想,覺得反正這意思也是收下的意思,以後還不還那是以後的事。然後笑著點了點頭,催促道:“戴上戴上,趁我現在還沒反悔,你趕緊戴上。”白霖飛笑著,將玉墜戴進脖子上後,又塞進了懷裏,貼著皮膚,讓他覺得異常溫暖。
大年初一,白霖樾發現於諾很難得的起了個大早,一大早便趴在院子的石桌上發呆。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白霖樾賞了於諾一個爆栗子。
於諾揉了揉腦袋,傻笑道:“在想你會給我多少紅包!”
“一大早的就想著紅包。”嘴裏說著,手裏卻伸進了懷裏掏出了一方錦帕。
於諾接過錦帕,在手裏掂了掂,嘿嘿笑道:“還挺重的。”
打開一看,是一個金銀雙色鐲,於諾捏在手中掂了掂,暗自思量著,等以後落魄了,這個鐲子還能換點錢呢!
白霖樾笑著捏過於諾的手要幫她戴,於諾死活不依,兩人在院裏拉扯了許久。
“一早就看見你們倆這麽精神。”白霖飛和墨羽一起出現在院中的時候,卻把白霖樾嚇得有些手足無措。
“大哥早。”白霖樾異常乖巧的喊道,然後,於諾卻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的打量了白霖樾許久,奇怪這白霖樾怎麽會怕起白霖飛來了。
白霖飛笑著讓墨羽分別給兩人派了個紅包,隨後,墨羽雖黑著臉,但也從懷裏摸出了個紅包,遞給於諾。
於諾沒想到墨羽也會給她紅包,喜滋滋的接了過來,然後笑嘻嘻的看著白霖樾:“樾少爺,新年大吉,再給個紅包吧!”
正在向白霖樾討要紅包時,白清領著吳曜昊走了進來,於諾見狀忙道:“昊王爺新年大吉,恭喜發財。”
吳曜昊臉上的肌肉抖了下,看了眼身邊的侍衛統領陸挺,陸挺無奈的搖了搖頭,吳曜昊終還是顫抖著雙手從腰間解下塊玉佩,於諾一愣,也不推脫,大刺刺的接過玉佩笑道:“謝王爺賞賜!”然後便一溜煙跑了。
等吳曜昊從梅園回去後,於諾又不知從哪溜了回來,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哼著曲兒。
“諾雲,我的禮物呢?”白霖樾看著於諾一臉的慵懶,氣不打一處來,於諾看起來比他更像是梅園的主人。
“嚇,哪有主人管下人討要禮物的。”於諾翻了個身,背對著白霖樾懶懶道。
白霖樾不依:“我不管,你就要給我個禮物,過幾天我就要去涼州了,怎麽說你也得給了個禮物做紀念吧。”
“你去涼州做什麽?”於諾半眯著眼問道。
“開春後,北鮮的匈奴就會大肆入侵邊關,我得去那裏守邊關。諾雲,你武功好,可願意跟我一起去?”白霖樾看著於諾,有些急切的問道。
“我不去。”於諾的眉頭結成了一團,白霖樾一把拽緊了於諾的手腕,“我傷還沒好,又受了寒氣,涼州路途遙遠,我受不了顛簸,要是死在半路上了怎麽辦?”於諾無視白霖樾越來越黑的臉,理直氣壯的拒絕道。
白霖樾緊捏著於諾的手腕,直到於諾發出一聲痛呼才醒轉過來,眼神漸趨平緩,神情沮喪道:“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又笨又懶的丫頭…”
於諾嘿嘿一笑,甩了甩被白霖樾捏痛的手腕,然後在懷裏掏了半天,最後掏出了一塊通體黑亮的黑玉:“將這個帶上,如遇上麻煩,將此玉送至一家名叫茗香樓的青樓內,茗香樓裏會有人來幫你。”
白霖樾一怔,於諾不是齊燕人,但她怎麽會知道涼州城內有家叫茗香樓的青樓?接過了於諾遞來的黑玉,白霖樾忍不住問道:“丫頭你到底是誰?”
“那日我便說過我是於諾,你可以喊我諾雲。”於諾俏皮的笑道,一層暖陽在於諾的臉上暈染開,美得一發不可收拾。
白霖樾定定的打量了於諾許久,歎了口氣,於諾笑道:“給你吹首曲子吧。”說著掏出了袖中的湘妃竹笛。
白霖樾見到笛子大驚,氣急:“你什麽時候砍我哥的竹子的?!”
於諾萬分無辜狀:“是你哥同意讓我砍的。”
“你騙人,我哥怎麽會舍得讓你砍竹子的!”白霖樾氣惱的回道。
好好的一場氣氛徹底被破壞,於諾與白霖樾再次開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