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有氣無力的趴倒在課桌上,他是高平市第一中學高二的學生,現在離期末考試也就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了,馬上就要麵臨高三分班的事情,可別說像一般的考生那樣緊張的去複習,生怕進不了快班,陳晨還是如往常一樣不慌不忙的看著自己喜歡的《風姿物語》一類的玄幻書籍,成天腦子裏就是想著哪天一道雷劈下來,把自己劈成超人……

可是他的媽媽卻沒有同樣的愛好,所以一套《風姿物語》被陳晨的母親很幹脆的從窗戶扔了出去,結果哀號一聲就衝出家門的陳晨找了一晚上,愣是沒找著,還冷不丁的被人扔下來的一破鐵條給砸中了腦袋。

陳晨沒找到書,本就是滿肚子的怨氣,被砸了一下之後,更是額頭青筋浮現,揀起了掉在身旁的破鐵條,叫罵了老半天,卻沒見那亂扔東西的缺德貨搭腔,口幹舌燥的陳晨無奈之下鬼使神差的順手拎回了那破鐵條。

但奇怪的是回去照鏡子的時候,額頭上別說傷口,連個紅印都沒找到,但他明明記得好像是見了紅的,不過一看那黑乎乎的鐵條雖然看起來像把劍,但根本沒開鋒,連把西瓜刀都不如。

要說這玩意砸個腦震蕩是有可能,但是要說能吹毛斷發,劍氣縱橫,那隻能說現在的廢鐵也進化到可以看玄幻小說了,於是陳晨就肯定自己是傷心過度,一時產生了幻覺。

……

“晨晨,你怎麽沒精打采的啊?是不是昨晚看了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然後一時衝動,那個之後傷了元氣?”一聽到這麽猥褻淫蕩,還把自己叫得這麽惡心的聲音,陳晨就知道是自己的死黨胖子李圓來了。

陳晨說道:“靠,死胖子,不要叫我晨晨,這樣動聽的小名是你能喊的麽?要喊也隻能美女來喊,還有不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樣齷齪,我可是很純潔滴。”

李圓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別惡心了,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讓你從偉哥變成了痿哥?”陳晨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答道:“別提了,我媽昨天把剛郵購回來的《風姿物語》給扔了,我在垃圾堆裏找了一晚上都沒看到。”

李圓一聽,笑得無比燦爛,臉上的贅肉一抖一抖的:“哦~我可憐的朋友,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記不記得那套書有一半的錢是我付的呢?”

陳晨看著一臉奸笑的胖子,眨吧了下眼睛,然後就幹脆的摔倒在地上,他居然忘了胖子是他的債主……

終於等到了放學的時候,陳晨還是恍恍惚惚的,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口袋,陳晨隻能咬牙切齒的暗自腹誹:“死胖子,居然趁火打劫!一頓飯吃了我八十多,我……我……我忍!”

回到家裏,陳晨把書包往凳子上一扔,整個人就往床上一趴。陳晨的父親是誰他並不清楚,是母親紀清一手帶大他,現在紀清開了家還有些規模的餐館,所以家裏條件還不錯,三室兩廳的房子,他的房間裏還放著一台電腦,但紀清卻從不讓陳晨亂花錢,零用錢給得比較少。

不過這樣的工作也讓陳晨的母親很忙,照顧他的時間不多,本來家裏還請了個保姆,不過陳晨後來堅決不要又辭退了,所以幾乎每次的晚飯都是陳晨自己解決。

躺在穿上假寐了一小會,陳晨看到天色有些暗,就爬起來準備做飯,剛一起身就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黑鐵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晨隱隱覺得這根鐵條似乎剛才好像是浮在櫃子上的,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了看,又發現劍還是好好的躺在櫃子上沒有什麽變化。

陳晨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神經過敏了,搖了搖頭,穿上拖鞋,往廚房走去,不過走到門口他就不得不停住了,因為那把劍真的浮在了空中,而且劍尖還正對著他的腦袋!

神經大條的陳晨第一想法就是——揀到寶了!說不準這把劍是哪位修真的人士遺留的飛劍,上麵搞不好還會有修真的法決一類的東西,流著哈達子的他已經開始幻想著自己站在飛劍上咻的飛過去,咻的飛過來……

“是你揭開了封印?”陳晨看著發出聲音的“人”,先是張大了嘴,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後一聲衝破雲霄的慘叫:“鬼啊!”

當你看到一個孤單單的腦袋浮在空中跟你打招呼,估計你的反應也是這樣,所以要諒解陳晨,不過這也說明了兩件事情:一,YY也不是萬能的;二,男人也可以叫得很淒慘……

熱鬧了老半天後,陳晨安靜了,畢竟繞著屋子邊叫邊跑了幾百圈,誰也沒力氣再折騰了,另外就是那個人頭終於完整的嫁接在一個身子上了,雖然沒有改變本質,但起碼看起來更像一個人。

不過這也是陳晨貢獻了他的血液才做到的,那隻鬼說之所以先前光出來了個腦袋,是昨天陳晨的血不夠,再加點量就行了,本來陳晨想到鬼是有弱點的,想對著他放把童子尿什麽的,但看到劍尖的位置從額頭往下轉移,差點就無師自通了縮陽神功。

陳晨吮吸著手指頭,劍尖也不過是往上麵刺破了點口子,滴了兩滴血就完事了。

陳晨鬆了口氣,一開始看那把劍的架勢,他還以為今天會大放血呢,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就那麽兩滴血就解決了問題。

陳晨有些臭屁的問道:“那個誰,你能破除封印,是不是因為我的血很特殊,有什麽特異的能力?”剛剛破除封印,一臉酷酷表情的鬼,很淡然的答道:“不是,連雞血都行。”陳晨:“……”

那鬼可能有很久沒出來,雖然表情上沒什麽變化,還是冷若桃李,不是,是冷若冰霜,但陳晨還是從眼神上看得出來他對周圍環境有著不解和好奇,陳晨一隻腳踏在房門外,很小心的問道:“這位帥哥,不知道你姓甚名誰?”

帥哥?酷鬼有些疑惑,不過後麵一句還是聽懂了,雙手背負,昂著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吾名白起!”陳晨點點頭,很給麵子的回答道:“原來是白起啊,不過那是蝦米東東?”白起頭上冒起了青筋……

聽白起介紹了自己來曆之後,陳晨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鬼不簡單,因為他不隻酷,他還有名,按現在的說法,他在原來那個時代就是一“腕兒”啊!

陳晨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起來,他笑著往白起肩頭拍去,結果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因為拍到的是空氣……

爬起來的陳晨笑容不改的說道:“那個,老白啊,你要知道,我從小就貧血,什麽?你不知道什麽是貧血?唉,就是我血很少的意思,啊,你可以透視?我的血不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有病,知道麽?就是血的質量不好,總之你用了我的血,能不能意思一下?”

白起看著有些擔心,有些興奮的陳晨,點了點頭,說道:“白某也不願欠人情,你有什麽要求就說出來吧,大部份的事應該都難不倒我!”陳晨高興的說道:“那你知不知道修真的法決?就是可以用飛劍,咻的飛過來,咻的飛過去的那種!”

白起皺起眉頭,語帶不屑的說道:“你說那些不懂劍道的牛鼻子用的玩具?”陳晨疑惑的說道:“千裏之外取敵首級,不是很囂張,很威風麽?”

白起不屑的冷哼一聲,“千裏之外取敵首級,聽起來很了不起,但這樣就能被殺的人也就是手氣刀落的份,範得著耗費元氣,禦劍千裏麽?碰到真正的高手,千裏之外劍光剛起,光用你十分之一的元氣就可阻隔你的劍氣牽引,你辛辛苦苦給別人送劍麽?後世可稱劍仙的除了那詩劍雙絕的李太白等寥寥數人,餘者皆碌碌爾!”

陳晨不是很聽得懂,不過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白起沒說大話,他就會更厲害的,於是帶著一絲懷疑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有更厲害的劍修之法?”

白起“哼”了一聲,本來漂浮在他腳下的黑劍唰的一聲,已然被他握在手中,本來看起來就像廢鐵的劍隨著暗紅色的光芒流動,劍身上出現了複雜的鏤空花紋,隱隱間是一條擇人而噬的血龍!

白起輕彈劍身,說道:“劍之者,浩然磅礴,至大至剛,不偏不倚,自成一體;夫為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白某劍法出自戰陣之中,不離《劍道三十八篇》,講究的是‘氣’,‘劍’,‘體’,意到則念到,念到則劍到,看好了!”

白起從拿劍起,整個人就給了陳晨一種震撼——縱橫辟易,莫與能擋!

白起是雙手持劍的,陳晨睜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白起的劍法,但隻覺一片血紅印入眼簾,然後太陽穴一陣刺痛,就什麽都看不見了,等到回複正常,白起卻已經收劍了。

陳晨剛要發話,白起卻先開口道:“一時忘記,我的劍法乃是循的殺道,跟你完全不合,要不是我剛才就使出一個起手勢,你可能就會因為殺氣的衝擊而變成白癡。”

陳晨一聽,驚出一身冷汗,心裏暗罵道:“什麽狗屁劍法,厲害是厲害了,但不能學有什麽用?

但陳晨又不想就這麽放棄,咽下口水,陳晨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那還有沒有我可以學的劍法,不用像你的那麽厲害,差一點也行啊!”

白起看了看陳晨,顯得有些猶豫,開口道:“我可以教你一種劍法,不但不比我剛才的殺劍差,而且更勝一籌,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陳晨一聽到還有這種好事,迫不及待的答道:“我答應,管你什麽事都答應,快教我!”

白起笑得有些詭異,說道:“你真的答應?”陳晨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絕不反悔!我可以對天發誓,否則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陳晨毫不猶豫的說道,反正這年代誰還不每天發幾個誓啊,要是誓言不夠毒辣,你都不好意思出門!

剛一說完,一點紅印印入了他的額頭,陳晨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白起答道:“血誓!”陳晨摸了摸額頭,好像覺得沒什麽變化:“幹什麽用的?”

白起說道:“如果你違反誓言就會全身血脈崩碎而亡!”陳晨差點暈倒,他狠狠的盯著白起,咬牙道:“你陰我!”白起笑道:“說不上,是你自願的。”陳晨氣憤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快點教我你說的厲害劍法吧!”

白起收起笑容,點頭道:“好,你看好了。”白起換作單手提劍,“錚”的一聲輕吟宛若出自劍身上的龍吻。

“天子之劍,以燕谿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製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

長劍橫空出世,凝定半空,劍指蒼穹!

陳晨隻覺自己已經不在房間裏,而是廣闊的天空中,也看不見白起,感覺不到自己,眼中隻有那把劍——不可一世,懸視天下!

“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天地間一道劍光,奮起東南,傾頹西北,顯生死存滅之道,開辟陰陽,劃分死生,衍化萬物。

“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劍也!”劍收雲散,勢聚不消,等到白起把劍收起,陳晨還久久的無法回神。

白起問道:“你可看明白剛才的劍?”陳晨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好像看到了劍,又好像看到的是這天地!”

白起有些驚異的看著陳晨,眼光有些閃爍:“你能體會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天子劍道,重勢不重意,重意不重形,一切修行隻能靠你自己。”

陳晨大聲說道:“什麽?你剛才還說教我呢!怎麽隻給看一遍,就算我是天才也不行啊!”白起麵無表情的說道:“你以為剛才的劍法是我用出來的麽?我隻是把劍上遺留的最後一絲劍意釋放出來而已,別說教你,我自己都不會。”

陳晨咬牙切齒的看著白起,半天罵出一句:“我頂你個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