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路口停著一輛嶄新的紅色邁巴赫。

應欲語看到後,愣了一下。

她以為是梁至嶸換新車了,還怪好看的。

正準備走過去時,旁邊突然躥出一位拎著黑色公文包的男人,自我介紹稱是某個同學父親的助手,想要谘詢一下那位同學高三在國內讀完以後。

申請國外的哪所大學比較合適。

應欲語想了想,回答道:“其實學校下周有專門聊這個話題的家長會......但如果你們很急的話,那我們現在去校會議室裏聊聊?”

畢竟現在還是工作時間。

老公什麽的隻能暫時靠邊等著了。

男人點點頭,道了謝。

驀地,那輛停著的紅色邁巴赫上突然下來三個黑衣人,在應欲語尚未反應過來時,其中兩個直接扣著她的左右手臂,往汽車方向押去。

“你們是誰?”

“快點把我放開啊!”

應欲語用力掙脫著,力氣到底不及兩個專業健身的壯碩男人,她隻好回過頭,像剛才的那位家長助手請求:“麻煩幫我報警。”

“我不認識這些人......”

那拎著黑色公文包的男人見狀,確實是在第一時間拿出了手機,但卻忘了麵前還站著一個剛從車上下來的黑衣人。

手機直接被奪走、砸爛。

這幫人,目無法紀。

應欲語被押著上了那輛紅色的邁巴赫,當她看見裏麵坐著的另外一個女人是梁至嶸的母親,也就是她的那位婆婆時。

——瞬間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怪不得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張膽的“綁架”......

“您到底是有什麽事情,需要這樣興師動眾呢?”應欲語輕輕轉動著自己被鬆開了的手腕,語氣中滿是諷刺。

她話音剛落,手腕忽然被抓住。

梁母很用力,將她的手腕拉到眼前看了好一會兒,才甩開,同樣譏諷地回答:“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車子開始啟動。

應欲語不知道這是要開向哪裏,心裏到底有幾分不安與害怕,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拿手機給梁至嶸打個電話。

“女人之間的事情,就不用總是讓他們男人來插手了吧?”梁母強行收了應欲語的手機,扔給坐在前麵的黑衣人。

她神色淡漠,麵無表情。

汽車行駛許久,最終停在了梁家祠堂前。

朱漆銅釘的祠堂正門高逾三丈,簷角放著九隻鎏金脊獸,逆著天空,泛著暗光。

這是應欲語嫁進梁家以來,第二次過來。

第一次是婚前,那個時候有梁至嶸陪著。

應欲語站在祠堂門口,還被某個黑衣人推了一下,才慢慢地走進祠堂內。

檀香味四處繚繞著。

在放置著長明燈與一列列豎著的祖宗牌位前。

梁母指著地上的墊子,命令道:“你給我跪下。”

“我?”

“跪下?”應欲語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在還沒有了解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前,她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下跪的。

這難道是什麽上世紀的封建大家族嗎?

有本事把她“浸豬籠”好了。

看她會不會化身為冤鬼,纏著這個惡婆婆不放!

見應欲語一直都沒有什麽動作,梁母抬了抬眼,示意站在一旁的幾個黑衣人過去。

他們點點頭,也不會顧及什麽憐香惜玉,直接強行摁著應欲語的肩膀,要她雙膝跪地。

“你們有病吧!”應欲語大喊道,滿是怒火。

不管怎樣,她都不屈服。

跟擰麻花似的,即便肩膀上隔著衣服,都被掐滿了手印,她也不跪,目光**裸地瞪向梁母。

直到,梁母突然拿起一根竹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應欲語的小腿上,她咒罵道:“給我梁家丟了那麽大的臉,你怎麽好意思這麽倔的?”

應欲語吃痛,立刻就倒在了地上。

幾個黑衣人也沒放過這個機會,牢牢將她摁在了地上,要她跪著。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嫁進梁家以來,都犯了些什麽錯的話,那就由我這個婆婆親自來給你列舉好了!”梁母坐到一張木質的太師椅上。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列祖列宗前的應欲語,對她一點沒濕的眼眶,倒是頗為欣賞。

知道應欲語這個兒媳婦從來不是什麽懦弱、膽小的人。

但同時,這也印證了——她是個死不知悔改的東西。

“身為我梁家這輩唯一的兒媳婦,嫁進來兩年的時間,無論我如何好說好話,肚子裏都沒動靜,不延續香火,這是第一罪。”梁母麵色陰冷地說著。

她看著應欲語反而挺直起來的腰,兩隻手都扣在了太師椅的扶手上,繼續開口道:“第二罪是,你作為小輩,從來都不尊敬我這個長輩。”

“不尊敬也就算了,還經常和我兒子告狀,讓我那原本聽話乖巧的兒子經常對我耳提麵命,叫我不要苛責於你,以此挑撥了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

應欲語越聽越想笑。

她和這老太婆就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還有,她又什麽時候跟梁至嶸告過她的狀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以後幹脆別叫她應欲語,叫她應欲罪好了。

應欲語隻能自己放鬆著自己的心情。

畢竟她也不可能在這祠堂裏跪一輩子。

總有站起來的時候,然後要這死老太婆好看!

應欲語突然之間腰疼得厲害,她皺了皺眉,反問:“還有嗎?”

“你說完了沒?”

“真是嘴硬。”梁母不屑地用鼻子輕輕噴氣,她又說:“當然還有這第三罪了。”

——“你身為一個已婚女人,不辭掉工作,安守本分地待在家裏伺候自己的丈夫也就算了,竟然敢出去亂搞男人?”

“至嶸出國的兩年裏,你一次都沒去找過他,想必是野男人也沒斷過吧?”

這話過分的應欲語都不知道先從哪裏開始反駁才好。

她抬頭挺胸地回答:“我才沒有出軌!”

罵她什麽都行。

但是這種和原則性有關的問題,她絕對無法忍受。

梁母精致的眉眼蹙了蹙,不敢相信應欲語竟然還敢跟她頂嘴。

她又很快想通,悠悠說道:“老話說得果然一點錯都沒有啊,有其父必有其女。”

“什麽樣的家庭,教出來的孩子就是什麽樣的。”

自己的家庭被提及。

應欲語默默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她惡狠狠瞪向坐在太師椅上的女人,神色裏已經沒有半分對長輩的尊重。

恨不得,能當場將這老太婆撕咬成一片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