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欲語睫毛又長又翹,不停地在空氣中撲閃著。

她就這樣,以一副無比崇拜的表情,看著麵前的男人。

“不用謝。”梁至嶸低咳了一聲,稍微別過些頭,他說道:“去吃早餐吧。”

這差點兒又把應欲語給氣個半死。

她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回答道:“不是的啦。”

“我想要你快點把手鏈幫我戴上!”

梁至嶸失笑。

行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過這鴿血紅寶石真的很襯這小姑娘。

她皮膚本來就白,紅寶石在她的手腕上,猶如燃燒中的火焰,火彩閃耀,隨便一動,都能在空氣中拉出一道緋色的光痕。

而他,眼光不賴。

很顯然,應欲語對這條手鏈的喜愛程度,難以用言語來表述。

她眼睛都不眨地欣賞著,下意識就問道:“這很貴吧?”

“不貴,你喜歡就行。”梁至嶸隨口應付了一句。

他是見應欲語突然把目光直射向他,才實話實說道:“國外拍賣會買的,那個時候大概兩千多萬。”

“嘶——”

應欲語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起,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起來了!

絕對不能把手鏈帶到婆家去。

因為梁母始終認為黃金比珠寶要更保值一些,當初結婚之前,她給應欲語看中的就是一套純金首飾,價格也不便宜。

畢竟梁家在乎麵子。

但是,應欲語卻對一套藍碧璽情有獨鍾。

她是真的很想在穿迎賓禮服時,戴上那套珠寶。

不過那會兒畢竟剛嫁入梁家,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就跟自己未來的婆婆對著幹,所以還是妥協地選擇了金飾。

徐培娟女士對此也很支持。

說黃金更值錢一點,而且梁家除了給她買齊首飾以外,還直接送了金條上門。

應欲語也隻好把那份喜歡藏在了心裏。

委曲求全地答應了。

然而,結婚前一天,梁至嶸除了送來黃金以外,還把她看中的那套天價藍碧璽項鏈給一起帶了過來。

這男人當時的解釋雲淡風輕,“任何工藝做到了頂級,都會保值。”

“你眼光很好,最重要的是,這套珠寶還能保障你的情緒價值。”

應欲語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她那個時候感動得差點兒就要哭出來。

原因並非是得到了那條心心念念的珠寶。

隻是覺得,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已經去世的爸爸以外,還有一個人能不顧任何條件,和她站在同一邊。

她好像,真的沒有嫁錯人。

梁至嶸做的早餐是三明治,盤子旁邊還給她切了一點牛油果和芭樂。

這很符合應欲語的口味。

她實在受不了一大早起來就吃各種冷肉、鵝肝、魚子醬之類的。

吐司中間夾了一層厚厚的藍莓醬,應欲語雙手拿著,一邊嚼,一邊好吃到歪起了腦袋。

頭上隨手紮起的一個丸子頭也隨之倒向一邊。

她覺得,她此時此刻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了。

親親老公還說一會兒要親自送她去學校!

應欲語吃完了早餐以後,把要帶的東西都裝進新的大包包裏,然後就先去車上等梁至嶸了。

她拿著手機,思考了一會兒。

把那兩年前隨便取的快遞名給改了。

——婆婆在天堂(老公暫時下來版)。

改完以後,梁至嶸正好也上車,還給她遞了一隻粉紅色的保溫杯。

“什麽東西?”應欲語猜到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果不其然,這男人回答道:“熱水。”

“你要多喝熱水,要是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及時打電話跟我說。”

應欲語假笑地露出了八顆牙齒。

不太想和這位快要“奔三”的老年人說話。

不過,從家裏到別墅的這條路,為什麽突然變短了很多!

那些遇到的紅綠燈也很不懂事,全部都是綠色。

害她一會兒就到了校門口。

現在離遲到還有八分鍾的時間。

應欲語癟下了自己的嘴唇,依依不舍地看著身旁的男人,“嶸嶸,你會想我嗎?”

梁至嶸渾身一激靈,仿佛被雷擊中。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雖然神情略顯嚴肅。

緊接著,這小姑娘又問:“你打算從什麽時候開始想我呀?頻率是一個小時一次呢,還是十分鍾一次?”

她似乎也不打算要他的回答。

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道:“算了,你還是不要想我想得太頻繁,我不想一直打噴嚏......而且你得到了公司以後才能開始想我,不然不專心開車,又會追尾的。”

“但是到了公司以後呢,你必須就要經常想我了......你不可以和那些女員工講太多的話的,不然我會生氣。”

小作精的碎碎念嘮叨是嘮叨。

梁至嶸聽著,心裏卻莫名不覺得煩。

尤其是應欲語在說什麽會生氣他和其他女人講話時,他心裏更爽。

該不會,他也是什麽麥當勞吧?

車內忽然就陷入了一片安靜。

梁至嶸微微蹙眉,抓過了頭。

不明白身邊的這個小姑娘怎麽講著講著,突然停了?

應欲語發誓,她真的是無意間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目光立刻就被那條紅寶石手鏈吸引住。

她思想不禁放空起來,想著——這是誰的手,這麽好看呀?

噢,原來是她自己的呢!

梁至嶸唇角輕輕抽了抽。

無話可說。

離學校遲到的時間還剩下最後兩分鍾了。

應欲語還需要狂奔到教學樓打卡。

她沒功夫再和車裏的這個男人繼續膩歪,拉開車門就下去。

反正說實話一會兒下班還能見到。

所以不必太過煽情。

“得。”

“得。”

接連兩下車門自動吸附的聲音。

應欲語不可思議地轉過了頭,看著原本坐在車上的男人繞過車頭,走到了她的身旁。

她瞪大著眼睛喊:“呀!”

“梁至嶸,你下車幹嘛呀?”

萬一被這裏的老師,或者是學生給看見了呢......

應欲語心裏的擔憂都還沒有開始冒泡。

不遠處,站在校門口攔學生遲到的教導主任就已經看到了她,也看到了站在她旁邊的梁至嶸,懷疑的眼神一直在他們二人之間流轉著。

應欲語心想——完了,要被撞破了。

或許,她能不能說是自己今天運氣爆棚。

打車打到了梁理事長的車。

雖然那還是一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