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漆黑的臥室內忽然亮起一道暖黃色的曖昧光束,又很快被一隻又小又白的手胡亂瞎摸一通,給關上了。

朝南向的窗戶還敞開著,銀白色光輝灑入進來,薄紗窗簾被風輕輕吹起了一角。

木床發出了幾聲吱呀聲。

應欲語撐起自己的上半身,看著眼前已經脫掉了上衣的男人。

驀地,梁至嶸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打算叫這男人先接電話。

“不重要。”梁至嶸淡淡一笑回答道,一隻手掌還扣在應欲語的腰上,往常清冷的神色早已經不複存在。

他眉眼間夾著些邪佞,“現在什麽都比不上我們心心重要。”

——心心?

應欲語聽到這聲稱呼,呼吸都一滯。

這個是隻有她爸爸會這麽叫她的小名。

因為總說她是心肝寶貝。

梁至嶸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還有,他這樣叫她時,莫名讓她渾身都戰栗了一下。

“乖,放鬆一點。”

男人在她屁股上輕拍了一下,說道。

下一秒,剛自動掛斷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梁至嶸皺了皺眉,知道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不然對麵的人不可能連續打兩個電話過來煩他。

他看了眼正用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看的小姑娘,內心掙紮了幾秒鍾,到底還是克製住了,清冷地抽離開,啞聲說道:“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應欲語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正好撈起剛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一隻枕頭,墊在了自己的背後,抬起眼,看著走到窗邊接電話的男人。

月光似水,流淌在他精瘦健壯的上身,每一塊腹肌的紋路結實緊致,散發著濃烈的雄性氣息。

再往下,梁至嶸似乎側過了些身,有意藏起什麽。

但那塊依舊凸出著......

看得應欲語耳根子又是一熱,快速地別過了視線。

電話內,助理聲音嚴肅地問:“梁總,您現在方便講話嗎?”

梁至嶸沒做聲,默認他繼續說下去。

助理道:“艾琳那邊......出事了,需要您現在親自過來一趟。”

應欲語再回過神來時,窗邊的男人已經開始穿起上衣了,她有些詫異,連背都從靠枕上移開,不自覺地挺起了一些,“你現在要走?”

“嗯。”梁至嶸應了一聲,鋒利的下頜線繃緊著回答道:“出了點事情,今天晚上應該回不來了。”

“什麽事情啊,很嚴重嗎?”應欲語急著問。

她似乎也想下床穿衣服,跟著一起走。

然而,眼前的男人卻隻是笑了一下,轉移話題道:“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別墅住?”

似乎默認了他們已經和好了一樣。

不過,應欲語也沒在這種有事情的節骨眼上鬧什麽,她搖了搖頭,聲音溫柔:“不用麻煩了。”

“我就住這邊吧,離學校也近一些。”

梁至嶸並沒有強求,穿上外套後,囑咐道:“那你一個人睡這裏,記得把門窗都鎖好。”

應欲語看著這男人離開的背影。

還是很好奇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很可惜,她現在沒機會問了,玄關處的開門聲都已經響起。

應欲語正準備起身去洗澡時,忽然間,頭頂上籠罩下了一片陰影。

明明應該走出去的男人竟然又折了回來,站在床邊,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他嗓音磁性低沉:“早點休息,別再玩手機了。”

大概五分鍾之後,應欲語的手機響了一聲。

梁至嶸又發了一條短信提醒她一定要把門鎖好了。

真的和她爸爸好像。

就是個操不完心的老父親。

應欲語隨手回了個嘚瑟小黃臉拉著紅色的橫幅,上麵寫有“OK”字樣的表情包。

過了幾秒鍾,對麵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問:“你牙齒掉了?”

嚇得應欲語立刻就去衛生間裏照鏡子。

以為是梁至嶸在他自己的嘴裏發現了她的牙齒。

可能是剛才接吻的時候掉的?

結果她的牙齒潔白又整齊,每一顆都好好地長在牙齦上。

應欲語又看了眼手機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是把她剛才發的表情包給當成是她了!

那張小黃臉就是缺一顆大門牙。

果然,和有代溝的男人就是沒什麽好聊的。

手機又震動一下。

這次是條語音信息。

梁至嶸的聲音透過聽筒,沙沙的:“剛才忘了說。”

——“晚安,心心。”

短短四個字,應欲語直接失眠到了淩晨四點。

她翻來覆去,腦子裏都隻有那聲極具**力的“心心”。

第二天上班時,還是有個好消息的。

夏以盈主動在大課間找到了應欲語,說她放棄去國外參加演講比賽的名額,也不需要應欲語出什麽錢,送她跟她的朋友去國外玩。

應欲語很高興,神色真誠:“夏同學,未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感謝自己的這個決定的。”

夏以盈隻是微微扯了扯唇角,不過她很好奇地問了一嘴,“應老師,你會去參加學校這次組織的春遊活動嗎?”

學校一般隻要求班主任陪同。

其他老師如果不想參加,可以選擇帶薪休假一天。

過去的兩年,無論是春遊和秋遊,應欲語都沒去,她隻給自己班的學生買了點零食,每個人點了一杯奶茶。

眼下有學生問道,她的答案依舊不確定。

“可能吧,但是老師不怎麽喜歡爬山這種活動,太累了哈哈......”

夏以盈斂了斂眸子。

應欲語上完課,在課間的時候給梁至嶸發了條短信,問他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畢竟這男人才剛出了一場小車禍,不能夠太操勞吧?

再說了,他都那麽有錢了......幹嘛總是那麽累。

然而,直到中午吃飯,梁至嶸也沒回複。

可能真的有很緊急很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吧。

應欲語咬著嘴裏的筷子,第一百零八次歎氣。

連坐在她對麵一起吃飯的嚴曦都快要耳朵長繭子了。

她問道:“應老師,你也炒股啊?”

“不僅一直盯著手機,還滿臉愁容的。”

嚴曦心想,她老公應該在金融這方麵很厲害啊。

怎麽不帶一下自己那個批改學生試卷時,連算分數都需要買個專門的粉色計算器的笨蛋老婆。

“沒有啦。”應欲語回答道,她決定快點吃午飯,然後利用午休時間去那個男人的公司裏看看。

這其實也不算太過關心吧?

隻不過是夫妻之間應該盡到的本分罷了。

應欲語吃了一口炒青菜,被鹹到比同齡人這輩子上過的高速公路都要多了。

後桌,有兩個老師好像也在討論今天食堂阿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炒菜多放了兩包鹽的事情。

其中一位女老師忽然驚訝道:“我們學校的理事長和別的女人一起上緋聞頭條了哎!”

“而且,這還是在昨天晚上才發生的新鮮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