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精分如何以為,他虧欠了,她便要接受原諒?
若不是他性子裏這些迂腐,原身何故死於洞房花燭夜?
若不是她穿越來,原身死一百次也不止!
司空淨塵墨眸微僵,她美眸裏的譏誚,如綿密的細刺,刺入心窩又拔不出。
他薄唇輕抿,嘴角彌漫起一絲苦澀。
“昨夜……”
白芊芊說著,走到門邊,示意他立即離去。
“皇兄若是不願,誰又能勉強得了?”
在知道精分放了白翩翩,她已經恢複了所有的理智。
司空淨塵薄唇繃緊,似一尊雕塑定在原地。
翌日,德妃薨逝隨著喪鍾,傳遍了整個皇宮。
白芊芊絲毫不覺得意外,起了大早。
她親手為皇祖母、父皇做了一頓豐盛的早膳。
又親手寫了適合皇祖母、父皇養生的藥膳方子。
母子二人接過藥膳方子,心底一陣熨帖。
自從有芊丫頭幫他們調理身子,他們清晰地感覺到身子一日比一日舒爽。
白芊芊找準了時機:“皇祖母、父皇芊芊準備搬入公主府。”
她還要找月如風,住在空中與武協聯絡不方便,也不方便遮掩自己其他的身份。
終歸是狡兔三窟的好。
隆泰帝眉頭微蹙,顯然不太讚同,卻看向了母後。
太後知道皇上希望她來拒絕,但想到芊丫頭住哪,都攔不住翻牆的大皇孫。
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算了……
她還是眼不見心不煩吧!
於是,她看向一旁的李嬤嬤:“為芊丫頭,挑一些得用的人去公主府。”
李嬤嬤笑著領命退下。
白芊芊彎眸一笑,摟緊了太後的胳膊:“謝皇祖母!”
她最缺的就是人,自然也不怕他們會成為太後的眼線。
自己若真有什麽不願太後知道的,在自己的府邸,她有的是法子。
隆泰帝沒有錯過太後眼底的無奈。
淨塵那出神入化的功夫,又是九州少年天榜第一,他這位父皇也很無奈啊!
現在,莫名慶幸那小子子嗣艱難。
但……也不能讓他太容易了!
“吳過,從羽林衛甲級中,挑選一百人作為還珠公主府的府兵。”
吳過領命退下。
白芊芊美眸笑容越發絢爛:“謝父皇!”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她雖不知道甲級羽林衛的水平,但是她有空間,隻要沒有精分和楊思禮那麽變態,想追上應該不難。
早膳後,她率著眾人,浩浩****地回了還珠公主府。
聲勢浩大,京城內無人不知,隆泰帝對這位公主的榮寵至極。
京中官婦和貴女的拜帖,如雪花鋪天蓋地而來。
白芊芊自然沒空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尋找月如風上了。
但這日之後,隆泰帝也越來越忙了。
禦書房原本是他忙於政務的地方,現在朝臣日日絡繹不絕地求到他麵前來。
不是求嫁豫王,便是求娶還珠公主。
一時間,眾人鉚足了勁兒。
豫王與還珠公主竟……平分秋色。
而女眷們也沒閑著,全都求到了太後這裏。
太後起初還滿心歡心的挑著,但是……
到了最後,來求賜婚的女眷,嚴重地影響了芊丫頭說的午睡養生覺。
最後不堪其擾的太後和皇上母子二人,為了清淨清淨。
不得已,將夏日的簪花宴,挪到了冬日。
這簪花宴,便是妙齡貴女和世家子弟相親的宴會,以絹花表達心意。
這消息,很快傳到了司空淨塵的耳中。
但他所有的注意力,皆在朝臣為家中嫡子求娶還珠公主上了。
哢嚓!
他手中的狼毫筆瞬間被他折斷,筆頭重重跌落,弄髒了剛寫好的奏折。
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招搖!
廣安良不著痕跡觀察著,自家王爺眉目沒有半分感情波動,但一身寒氣似能將人凍僵。
他小心翼翼:“王爺,那您參加嗎?”
司空淨塵墨涼了幾分:“沒興趣。”
那個女人若是趕去參加,他便敢將她綁回來。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廣安良,示意他繼續稟報。
廣安良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氣,世事如歸地稟報。
“最、最近也有人送王妃不少俊俏的侍衛。”
哢嚓!
他手中剩得最後半截筆杆子直接碎成了粉沫。
一陣風從窗戶吹入,瞬間吹散了他掌中的粉末。
廣安良立即縮了縮脖子,立即求生欲爆棚。
“屬下已經用雙倍的價格,將這些俊俏的侍衛挖來了,隻有少數……不識抬舉的不肯來。”
自從王妃住進公主府,王爺一天比一天難伺候了。
如果可以,這種事他也不想稟報,但若是讓王爺自己聽到,那懲罰更是酸爽。
司空淨塵身上的寒氣陡然又降了好幾度。
“不肯來?那便讓他們工傷!”
他若是良善之人,十歲的年齡也無法從戰場上回來。
廣安良立即領命,剛要退下。
司空淨塵再次涼颼颼開口:
“那些求婚的世家公子,都太孱弱了,如何能配……降住那女人?”
廣安良領命:“是。”
在心底同情這些,被自家老子坑的世家子弟,但願他們能受得了軍營裏高強度的訓練。
司空淨塵抬手,將奏折揉爛,隨手丟進炭盆中。
又命人喚來了,跟著白芊芊學習縫合術的軍醫。
他墨眸無波,詢問地看向眾人:“學得如何了?”
他一句話,仿佛打開了這群軍醫的話匣子。
談論起縫合之術更是侃侃而談,一說便是小半個時辰,而且中間還沒歇一口氣。
沒有一句話,是他想聽到的!
偏他白芊芊的事,好麵子的他問不出口。
司空淨塵一身寒氣越聚越多……
侃侃而談的軍醫,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燃著炭盆書房比呼嘯著北風的室外還冷。
他們這才發現,王爺臉色莫名地黑沉。
莫不是王爺嫌棄他們學得太慢?
司空淨塵終於不耐地揮了揮手。
翌日早朝,他公正不阿地像父皇提議。
“官宦世家乃是大夏之中流砥柱,所以世家子弟但凡及冠,都該去軍營報效國家兩年。”
言外之意,拒絕去軍營,便是不願報效大夏,不愛國。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哪有人敢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