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眉頭微蹙,壓低了音量。

“如風,即使我不稀罕月家的身份,也輪不到白翩翩。”

月如風眉頭皺成了“川子”,滿眼不耐地甩開了她的手。

“輪不到小爺長姐,更輪不到你?”

白芊芊美眸錯愕,難以置信地瞪著月如風。

她還想追問,被屋內禦前統領吳過的聲音打斷。

“白翩翩不在屋內。”

五毒狐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嫌棄。

它靈巧鑽進了屋內,跳上了後窗。

“吱吱!”

哪怕是親姐弟,司空淨塵看著月如風也覺得礙眼得很。

他趁機拽上了白芊芊的手腕:“先抓白翩翩。”

白芊芊想掙脫他的手腕,但想到若不是白翩翩,原身也不會死在洞房花燭了。

她壓下心底的疑惑,同精分一同翻窗追去。

月如風轉身要攔。

司空淨塵抬手便是一掌。

看似淩厲,卻隻用了三成內力。

白芊芊看得清楚,所以也沒有阻攔。

月如風險險躲過,轉身再想攔,屋內哪裏還有二人的身影?

白翩翩才躲進華容夫人的房間。

白芊芊和司空淨塵已經緊隨其後追來。

白府裏的下人,攔不住二人,也不敢攔。

華容夫人在貼身侍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出了房間。

她麵容雖然蒼老了幾分,但是見到白芊芊時,依舊倨傲地高揚了下巴。

“若不是翩翩,你一個村姑何德何能能嫁給豫王?”

侍女滿眼心疼,似勸解。

“夫人,她若感恩,也不會對翩翩姑娘趕盡殺絕了!她就是升米恩鬥米……”

“仇”字還未說完,便被白芊芊冷笑著打斷:“吳過,掌嘴!”

雖然她占理,但能仗勢欺人,又何必和這種蠻不講理的人浪費口舌?

吳過抱拳領命:“是。”

他也不問掌摑哪一個,抬手“啪!啪!”便是兩耳光。

這一巴掌抽得華容夫人和侍女轉了一圈,才重重跌坐在地。

他冷嗤一聲:“隆泰帝親封的還珠公主,也是你們可以以上犯上的?”

華容夫人怔愣當場,看著雲嬤嬤詢問地重複著:“什麽還、還珠公主?”

昨日她忽然大病,雲嬤嬤沒敢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告訴她。

她心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白芊芊一步步走近,一字一句意味深長地解釋。

“本公主是德妃娘娘的女兒,不是被你親手命人調包,刻意報複德妃娘娘的嗎?”

華容夫人怔愣,剛想否認,所有的話再次卡在喉嚨裏。

她若是否認,那麽翩翩也成不了雲家的血脈。

就在前幾日,兄長雲尚書派人給她送來了書信。

白翩翩極有可能是雲家聖女,而雲家聖女可是未來九州的皇後。

無論哪一位皇子登基,她都是唯一的皇後。

若是翩翩能成為九州皇後,那麽區區三洲的一個大夏國算什麽?

雲家將是九州天子的姻親!

她壓下了想將白芊芊撕碎的怒氣,在侍女的攙扶下再次站起來。

她依舊趾高氣昂:“即使你貴為公主,也不能不忘知遇之恩吧?”

白芊芊不怒反笑,真不知道該笑華容夫人蠢,還是愚昧。

“是感謝你為本公主準備得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嫁妝,還是感謝你一字一句的抹黑?”

原身渴望被華容這個母親的認可,所以逆來順受。

她不是原身,更是不客氣地揭露華容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華容夫人臉上的倨傲立時龜裂:“你、你胡說什麽?”

白芊芊不徐不疾:“是不是胡說,嫁妝單子都還在呢?”

華容夫人還想解釋,屋內傳來了白翩翩的尖叫聲。

“啊!”

是五毒狐鑽進了屋內,咬住了白翩翩的裙裾。

嚇得白翩翩尖叫出聲。

哢嚓!

屋內隨即又傳來了碎瓷聲。

白芊芊美眸微冷,提起下擺,大步進了屋。

華容夫人想擋,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屋內傳來五毒狐痛呼聲:“吱吱!嗚嗚……”

白芊芊美眸怒氣騰騰:“白翩翩,你若是敢傷了本公主的五毒狐,本公主今天就敢刮花你的臉!”

五毒狐見到白芊芊,立即委屈地跳進了它的懷裏。

白芊芊看著額頭染血的一撮紅毛,唇角勾起一抹森涼的弧度。

她將五毒狐收入袖中的一刹那,五毒狐便進入了空間。

那裏有數不清的草藥,它恢複得會更快。

她美眸微彎,眸光鋒利懾人,彎腰隨意撿起了一片碎瓷。

裹挾著森森寒意,一步一步走向白翩翩。

白翩翩連連後退,心頭莫名發寒。

“你、你不要過來,我是九州月家的姑娘,你有什麽資格……”

但她的話還未說完,下巴便被白芊芊一把鉗製。

白翩翩身體不受控製地輕顫,水眸求救地看向了司空淨塵。

她抬手伸向他,梨花帶雨:“司空哥哥,救救翩翩……”

司空淨塵罔若未聞,一雙墨眸淡漠地看著這一幕。

容華夫人追進來,見了怒斥:“你敢!翩翩可是未來的九州皇後!”

“嗬嗬!”白芊芊冷笑,美眸盡是譏誚:“她配麽?”

話落,她抬手一道血痕貫、穿了她整張秀美的小臉。

白翩翩瞳孔猛然一縮,捂臉慘叫出聲:“啊!”

白芊芊美眸沒有半分波瀾,在她耳邊低語。

“九州聖女,即使本公主不稀罕,也輪不到你來做。”

她隨即起身,將染滿了血的碎瓷,丟在了地上。

白翩翩水眸淬滿了翻滾的恨意:“你是嫉妒我有母親疼!”

這個死村姑憑什麽說她不稀罕,分明是她搶不過自己!

白芊芊頭也不回:“抱歉,這樣眼高於低的蠢婦,本公主也不稀罕。”

她走到司空淨塵身側時,腳步一頓,回眸風輕雲淡道。

“你使盡齷齪的手段,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

她斜睨了一眼司空淨塵,紅唇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弧度:“本公主也休了!”

司空淨塵驚世絕豔的臉當即黑如鍋底,一身寒氣更是能將人當場凍僵。

她強壓下心頭的悶痛,笑容越發肆意張揚。

白翩翩心頭,積聚的恨意和妒意再也壓製不住。

她撿起了地上的碎瓷,毫無預兆地衝向了白芊芊。

“死村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