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淨塵目不斜視地翻身上馬,沒有停留的意思。

白翩翩立即衝到馬蹄前,張開了雙臂,執著地看著他。

“司空哥哥,我們自幼一塊長大,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的情誼嗎?”

司空淨塵墨眸似深不見底的冰潭,不耐地落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

“不曾。”

這目光淡漠刺骨,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緊隨其後的廣安良,冷哼一聲。

“我家王爺三歲便跟在教習師父身邊學武,十歲上戰場,在軍營成年,如何與你這個冒領別人救命之恩的人一塊長大?”

這白翩翩還真是無恥至極,占了王妃的出身,還搶了王妃的救命之恩!

白翩翩啞然,那時她還小,但是一眼便喜歡上了精致無雙的司空哥哥。

德妃娘娘說過,將來自己會是司空哥哥的正妻。

“司空哥哥,我錯了,我隻是太喜歡你了,隻要你原諒我,讓我留在你身邊,哪怕是月家聖女的身份,我也願意還給她。”

她的聲音雖然被呼嘯的北風淹沒,但是五感敏銳的司空淨塵聽清了。

他身上的氣息陡然一冷,似冰劍直刺她的心窩。

“月家聖女慎言!”

這目光比冬日淩冽呼嘯的北風還冷,白翩翩嚇得跌坐在地,

司空哥哥對她是真的動了殺意。

她不記得如何回的白府,但一到府裏便大病一場。

白翩翩重病臥床的消息,很快在京中傳開了。

無外乎以為錯抱,卻成了如假包換,因此錯過了與豫王的親事,而鬱鬱寡歡,終於病重了。

而白芊芊這位偏遠鄉村來的村姑,走了狗屎運,不僅不感恩,竟還變相阻止翩翩姑娘入門。

這些消息,很快被許湯湯憤憤不平地傳給了白芊芊。

白芊芊還未往心裏去,葉老氣不打一處來的放了筷子。

啪!

他重重地拍著桌子,怒罵:“無恥!”

瞥了一眼還在瘋狂扒菜的劉掌櫃:“走。”

劉掌櫃戀戀不舍地瞧著桌上的飯菜,但還是聳拉著腦袋跟在師祖身後。

白芊芊無奈一笑:“師侄兒,小廚房有食盒。”

劉掌櫃立即喜笑顏開,拍著胸脯保證。

“師姑這麽疼師侄兒,師侄兒決不允許別人抹黑師姑半點名聲。”

於是,大夏書寫所有的產業,門外都多了個牌子。

“狗、白翩翩和雲家不可入內!”

葉老很是滿意,於是飛鴿傳信。

不出幾日,三洲書協所有的產業外,都多了一個牌子。

許湯湯見了,覺得痛快又出氣。

她也有樣學樣,飛鴿傳書給武協會長的父親,和醫協副會長的母親。

於是,九州所有的產業門外,也多了這個“狗、白翩翩和雲家不可入內!”的牌子。

於是白翩翩和雲家以這種方式名動九州。

書協霸氣的撐腰,也立竿見影地消滅了所有不利於白芊芊的傳言。

試問,誰家裏沒個有天賦的後輩,想進入書協?

書協維護得如此明目張膽,誰還敢往槍口上撞?

梅蓮雪很快地將這消息,借著給白翩翩探病的機會,不動聲色地提了一嘴。

白翩翩氣血翻湧:“噗!”

猝不及防,梅蓮雪被噴了一臉。

梅蓮雪眉心跳了跳,最終還是壓下怒氣,從容地掏出絹帕,一點點擦去了臉上的血。

“翩翩姑娘,還是保重身體,這樣才能參加太後姑奶奶的賞梅宴。”

白翩翩水眸微閃,聽出了她話裏有話。

梅蓮雪善意一笑:“翩翩姑娘是聰明人,應當知道,從來就沒有永久的敵人。”

前些日子,畫協的會長言語間,暗示她應與白翩翩交好。

距上一任聖女失蹤,月家至現在都未出現下一任聖女,所以月家這個時候來尋親,不言而喻。

倆人既然不必在搶同一個男人,那麽化幹戈為玉帛便是最聰明的決定。

白翩翩冷別過臉,眼底盡是不甘:“我不如意,憑什麽讓你如意。”

梅蓮雪笑容淡淡,篤定:“就憑我們都不願讓那個村姑稱心如意!”

白翩翩手撫上了肚子,眼底恨意洶湧。

就算是野種,也是她的肉,既然不能再留,也該發揮他最大的價值!

……

接下來幾日。

白芊芊每日都早早地去侍疾,又早早地滿載而歸。

德妃的腰包、私庫終於扛不住了。

她柔聲委婉:“本宮感受到芊芊的孝心了,但也不忍你累到了。”

“母妃,芊芊不累,孝敬您是芊芊應該做的。”

德妃眼角抽了抽,村姑哪裏是來孝順她的,簡直是明目張膽打秋風的!

“好、好孩子,北邊不太平,怕是……最近你還是陪一陪淨塵吧。”

白芊芊原本想將靈犀宮,扒得一根毛也不剩。

但她聽見北邊似要起戰事,聯想精分這幾日的忙碌,才乖乖地出宮了。

司空淨塵近日裏早出晚歸,除了準備北邊戰事,便是準備一勞永逸地除了楊思禮。

必須在他離京前,徹底根除了楊思禮和救出趙峰的父母才行。

廣安良站在一旁,滿臉都是擔心。

“王爺,歇一歇吧,您寒毒發作的時間快到了。”

他其實想說的是,這個月,德妃娘娘還沒有將延緩寒毒發作的藥送來。

司空淨塵捏著狼毫的指節青白,蒼白的唇繃緊。

“讓江流兒以塵會長的名義,買下王府隔壁兩間府邸,在尋一間臨街鋪麵。”

這次出征,他鞭長莫及,還是為她準備好退路以防萬一的好。

畢竟一個孝字壓死人,若不是母妃籌謀著什麽,怎麽會容那女人作威作福?

而且這一次,怕是一擊即中,是奔著那女人的命!

廣安良領命退下。

不得不說,廣安良和江流兒的辦事效率極高。

白芊芊剛回府,進了從心苑正殿,便瞧見了武協標誌的錦盒。

她打開錦盒,看見了兩張地契便是一怔。

一間是繁華地段的鋪麵,另一個是豫王府間隔了一個府邸的地契。

她雖然愛財,但是取之有道,況且京城寸土寸金,這兩個地契有市無價。

她還是和塵會長談清楚的好。

想到這兒,她再次翻窗而出。

她前腳剛離開王府,後腳便有暗衛將消息稟報給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