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恨不得立即將白芊芊拖出去杖斃,想到還要留著她給翩翩換血,才勉強壓下怒氣。
柔美的臉氣得有幾分猙獰:“滾!滾!以後別讓本宮看見你!”
白翩翩水眸低垂,斂去了眼底的屈辱:“……是。”
等她換完了血,就是這死村姑的忌日!
白芊芊將二人的隱忍盡收眼底,眸底冷芒一閃即逝。
看來這一次,她們要的是自己的命!
之所以能一忍再忍,是已經將她當一個死人在看了吧?
銀霜忽然進來稟報:“德妃娘娘,皇上特準月公子進宮接翩翩姑娘。”
白翩翩眼底的驚懼一閃即逝:“德妃娘娘,臣女告退。”
唯恐德妃娘娘知道,月如風知道自己是冒牌貨,與她隻是交易的事,
華容夫人並未告訴德妃,月如風已經看穿了白翩翩的身份。
所以德妃隻當月如風如此急切,定是來為翩翩撐腰的。
於是,她惺惺作態地駁斥:“惹了豫王妃,你便跪在那裏等吧!”
白翩翩咬著下唇,心急如焚,卻無法開口解釋。
德妃隻當翩翩慘白的臉色,演的驚懼都是作戲給白芊芊看的。
她還攥緊了白芊芊的手。
“芊芊,母妃之前是糊塗了,才胳膊肘往外拐!”
白芊芊彎眸一笑,意味深長。
“隻要母妃現在起,真心疼寵芊芊就夠了。”
她們既然要演苦肉計,她得成全她們才是。
德妃隻要想到,月如風一會兒來了,定然會勃然大怒。
讓白芊芊給她的翩翩道歉,甚至讓她以牙還牙,心頭便是一陣舒暢。
她情真意切地笑道:“當然。”
白芊芊美眸狡黠,抬手拿起一個茶杯,摔在了白翩翩膝前。
“你便跪在這碎瓷上等吧。”
德妃水眸瞪大,雖然極力地克製眼底的心疼,但白芊芊還是捕捉到了。
白芊芊隻當沒瞧出,拍著德妃娘娘的手背。
“母妃放心,隻給她一點教訓罷了。”
德妃心頭的眼睛都要泣血,但礙於換血計劃,必須麻痹白芊芊。
她不得不柔聲勸道:“芊芊啊,如今翩翩不是抱錯的,你在這樣為難,恐怕會損了你的名聲。”
白芊芊雲淡風輕一笑:“兒媳沒名聲啊!”
一句話,噎得的德妃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她隻盼著月如風快點來,為她的翩翩撐腰。
好好教訓這個死村姑!
不到一刻鍾,月如風便腳步急匆匆地進了正殿內室。
他瞧見白芊芊好端端地坐在德妃床側,暗暗地鬆了口氣。
“德妃娘娘。”他敷衍地抱了抱拳。
德妃盼著他為翩翩撐腰,對他的傲慢的態度也未往心裏去。
“月公子的妹妹與本宮兒媳婦有些誤會,還請月公子莫要責備豫王妃才好。”
這話明麵上是在幫白芊芊,而暗中卻是在說白芊芊故意刁難。
“嗯。”月如風淡淡點頭:“女人的事,小爺沒興趣管。”
這話似魚刺,毫無預兆地卡在了德妃的喉嚨裏,不上不下。
這便是華容口中的感情深厚?
這時,躲在白芊芊袖兜裏的五毒狐,似聽到月如風的聲音。
打著哈欠,跳上了白芊芊的肩頭。
斜睨了月如風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月如風見“小白眼狼”胖了一圈,勾了勾嘴角。
目光掃過它嘴邊被染綠的白毛,眼角便是一抽。
這小白眼狼為了跟著白芊芊,改吃素了?
見到這雪白的小狐狸,殿內忽然一靜。
銀霜回過神,一臉防備上前,唯恐慢了那小畜生會傷了德妃娘娘。
“豫王妃,這畜生看著可愛,若誤傷了德妃娘娘可怎辦?”
月如風桃花眸驟然一冷:“竟敢說月家的五毒狐是畜生?”
一聽見月家五毒狐,白翩翩的指尖繃緊了幾分。
難道月如風就是因為這畜生,才認準了自己不是他長姐嗎?
德妃也聽出了話中的玄機,看著月如風的目光深了幾分。
片刻她一副乏了的神態:“本宮累了,都退下吧。”
白芊芊起身行禮,臨走還不忘看著銀霜叮囑。
“母妃送給本王妃的,可別忘記送來豫王府。”
銀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德妃,見她點頭,才恭敬:“是。”
見月如風冷眼看著白翩翩踉蹌起身,德妃心快要疼得滴血。
哪裏看不出,月如風根本沒將翩翩當回事。
三人一走,德妃便遣退了所有的人。
楊思禮從暗中走出來。
德妃水眸盡是心疼:“本宮覺得月如風對翩翩應該起疑了。”
必須加快換血才行!
楊思禮的視線,始終盯著那一抹桃色。
“那就將他催眠,為我們所用。”
隻要豫王一死,月如風忘了白芊芊,那麽白芊芊隻能被他囚禁,從此也隻能依賴他。
德妃沒有忽視他眼底的誌在必得。
但為了翩翩,她隻能與虎謀皮。
白府。
月如風一回府,便叫來了華容夫人。
華容夫人看著狼藉的白翩翩,眼底劃過一抹錯愕,立即命人扶翩翩下去上藥。
月如風眸光涼颼颼:“華容夫人,雲尚書應該告訴你,月家聖女在九州有多麽尊貴了吧?”
華容斂去眼底的驚愕,他竟然知道她和兄長在查月家。
月如風根本不在意她的揣測,開門見山。
“大夏皇後和九州皇後哪個更尊貴,華容夫人心中應該有數吧?”
華容夫人當然知道,白翩翩一旦成了九州的皇後,雲家便徹底地鯉躍龍門了。
即使留在大夏,富貴也能直逼皇室了。
或許,大夏以後的皇後,也都可以出自雲家。
月如風心頭了然,人便是如此欲壑難填。
如此才會安心地頂替白芊芊,成為月家的聖女。
雖然他從未問過她,但是他相信,她一定和母親一樣,不喜歡那座金色的牢籠。
門外,白翩翩水眸盡是震撼。
那個死村姑,出身竟這麽高貴!
但九州皇後再高貴又如何,她隻想要司空哥哥。
她轉身踉蹌地來到宮門口,隻要他留住自己,她便願意為他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
也可以將月家血脈的身份還給死村姑。
隻要司空哥哥……挽留她。
她從夕陽等到夜幕降臨,從滿天繁星等到烏雲遮住天光。
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終於等到了那抹頎長的身影。
一開口,已經凍得牙齒打顫:“司、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