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再次背鍋,但是看了一眼桌上豐盛的菜式,都不禁心疼自家王爺。
玨親王不愧是萬花叢中過的主兒,就這層出不窮的菜式,哪怕自家王爺昨夜沒放心頭血都……不是對手。
白芊芊主動地拉開身旁的圓凳:“王爺,坐。”
司空淨塵墨眸微頓,明知反常必有妖,還是在她身旁從容地坐下。
白芊芊在他身上沒有聞到一絲血腥味,卻聞到了厚重的檀香。
檀香多用於禮佛,正常沒人會點得這麽重。
她隨即又殷勤地遞筷,伺機摸精分的脈來確認。
“王爺用膳。”
司空淨塵墨眸幽深,眼底了然。
他優雅地接過筷子,卻在她摸上他脈搏時,不著痕跡地翻轉了手背。
他眉梢微挑,幽邃的墨眸掃了一眼司空言:“王妃,還有外人在。”
門外的廣安良,見此立即精神抖擻。
一眾下人也驚掉了下巴。
王爺一向注重規矩,不僅沒有生氣,竟……還有幾分縱容的意味。
仿佛玨親王不在,王爺便任王妃為所欲為了!
白芊芊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手,還維持著抓著司空淨塵的姿勢。
原本沒什麽,但是加上司空淨塵意味深長的話,以及一眾刻意躲避的目光,倆人之間的氣氛陡然曖昧至極。
玨親王鳳眸掃過二人的手,風輕雲淡:“牽手而已,淨塵還真是容易滿足。”
白芊芊剛想縮回手,下一刻便被司空淨塵一手扣住後腦,退無可退。
他如夜深不可測的墨眸,瞬間鋪天蓋地將壓下,如寒冰的薄唇吻在了她的額頭。
司空淨塵淺嚐輒止,但是迎上她盛著星辰的桃花眸,險些失控。
他如冰的唇,明明冰涼得讓她輕顫,卻又莫名地燙人。
在她發怒前,他先鬆了手,宣誓主權地瞥了一眼司空言。
玨親王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捏著筷子指節青白地僵在空中。
這時,小江管家尷尬地垂眸,小心翼翼地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王爺、王妃,銀霜姑娘求見。”
白芊芊回神,一把推開了司空淨塵。
暗暗唾棄自己,美色誤人,垂眸心虛地扒拉著碗裏的飯。
“嗯。”司空淨塵輕點下顎。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瞥了一眼臉色沉下來的司空言。
不管這個女人願不願意,她隻能是他的女人!
而他的女人,絕不允許別人覬覦!
玨親王鳳眸,掃過她紅腫的唇,最讓他心口滯悶的是,她慌亂的美眸。
沒有任何立場的他,也隻能緊了緊大掌,仿佛什麽也沒發生,繼續為她夾菜。
片刻後,銀霜隨著小江管家來到從心苑。
她向殿內三人依次行禮。
她最後轉向了司空淨塵和白芊芊,毫無預兆地“撲通!”跪下。
她滿眼心疼,哽咽:“王爺、德妃娘娘已經被隆泰帝禁足,宮裏都是些捧高踩低的,若是沒有江嬤嬤陪在德妃娘娘身邊,德妃娘娘撐不下去。”
司空淨塵墨眸波瀾不驚,但是袖中的手指動了動。
白芊芊放下筷子,美眸微涼:“德妃娘娘既然如此離不開江嬤嬤,那銀霜姑娘帶回去便是,但……後果自負。”
“多謝豫王妃。”銀霜姑娘起身退出。
白芊芊徑自吃飯,並不看銀霜,唯獨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一個毀了容的江嬤嬤,她還不放在眼裏。
銀霜一出從心苑,便故意與小江管家走散了。
她這次出來,除了要帶回江嬤嬤,便是替德妃給趙峰傳話。
一個小小村姑,竟敢一再給德妃上眼藥,害她顏麵盡失,被禁足在宮!
就算德妃不能踏出靈犀宮,碾死她一個小村姑,也可以借刀殺人!
隻要醫協大夏分協會長死在了豫王府,不論是誰動的手,單憑村姑在疫區時與章掌櫃的恩怨,這筆帳定然算在村姑的頭上!
正想著,她輕鬆地找到趙峰,在倆人擦身而過的瞬間:“若想父母無事,便在章掌櫃離開豫王府前殺了他。”
趙峰還想多問,小江管家已經快步尋來,銀霜麵色如常地被小江管家送出了王府。
他雖然來京城時間短,但是仍感覺到了德妃對芊芊的不善。
他雖然想保全父母,但是也不想將芊芊陷入險境。
趙峰思前想後,還是想探探芊芊的態度,以及章院判與她的關係。
他才到從心苑,便看見宮裏來嬤嬤,宣她進宮為太後複診。
來宣懿旨的嬤嬤,正是太後身邊的梅香嬤嬤。
白芊芊並不意外,她背起藥箱,便跟梅香嬤嬤進了宮。
按理梅香嬤嬤嚴肅了一路,便不會多言。
但她終究是因為對豫王妃有幾分好感,在快到慈寧宮的小徑上放緩了腳步。
她目視前方,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提醒:
“老奴能理解您與豫王新婚燕爾,但是你既然嫁入皇家,便應當明白,對於正妃而言,皇嗣大於天。”
豫王子嗣雖然艱難,但是豫王妃承諾了,定能醫治好豫王。
沒了子嗣艱難的阻礙,豫王仍是太上皇臨終前,最寄予厚望的孫兒。
這便注定了,豫王無論是為了政治,還是為了開枝散葉都不能隻守著一人!
白芊芊知道梅香嬤嬤是好心,因此目不斜視地低聲道謝:“多謝。”
她雖然不認同,但是可以感受到梅香嬤嬤的好意。
也幸虧她的提醒,她對太後這次複診,心底頓時有了數。
想來昨日豫王在,態度又太過堅決,太後今天明麵上是叫她進宮複診,實際上是想敲打自己呢。
隻是她還沒幫豫王治好病,太後便急不可耐地敲打她大度了?
雖然不該怨太後,畢竟不是同一時代的人,但是這種被逼迫的感覺還真是喜歡不起來。??
這個時代,女人無論多麽尊貴,終究是男人的附屬品。
隻是,她不願意。
想來今日,她尋機會向太後求和離,應該可以皆大歡喜吧?
她隨著梅香嬤嬤進了正殿內室,她屈膝行禮。
“孫媳婦參見皇祖母。”
太後斜躺在床榻上,單手支著額頭,眼簾低垂,沒有叫白芊芊起來的意思。
錢禦醫站在床榻一側,正用藥油,幫太後推拿著頭上的穴位。
白芊芊也不急,不徐不疾地道。
“皇祖母,您的心疾、胃疾雖不能完全治愈,但是您的頭暈和四肢無力之症卻是可以根治。”
錢禦醫冷笑一聲:“是定期依靠豫王妃的龍銀針嗎?”
白芊芊美眸了然,譏誚一笑:“若是長期依賴龍銀針,那還是根治嗎?”
錢禦醫比錢副院判有頭腦多了,他這話可是暗指她企圖控製太後呢!
難怪太後今日見到她的態度不僅冷淡,還透著幾分掩飾不住的厭惡。
看來錢禦醫沒少費嘴皮子,在太後麵前抹黑她!
太後終於掀開了眼簾:“在皇家,你可知道究竟什麽最重要?”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