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無視司空淨塵森森眼刀,從容一笑。
“上次多謝十四叔的百清丹,祖父才能轉危為安。”
司空淨塵聽到“百清丹”三個字,臉色越發黑沉。
司空言為了他的王妃,還真是舍得!
玨親王迎著他森冷的目光邪肆一笑,隨即挑釁地湊近白芊芊幾分。
白芊芊下意識地想退,腰身忽然一緊,被圈入了熟悉的懷中,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
耳邊卻是玨親王和煦如春風的聲音:“隻要你想要,本王有,都可以給你。”
司空淨塵冷哼一聲:“不必,你有的本王都有,而且王妃已經還你人情了。”
這女人最不喜歡欠人人情,所以這一瓶藥,定是她按照百清丹配製的回禮。
雖然略顯薄情,但是見她也如此對司空言,眉目不禁舒展幾分,唇角微勾。
卻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底線越來越低……
玨親王微訝,快速地打開了白色的瓷瓶,熟悉的藥香飄進鼻間。
那日她漫不經心的聲音猶在耳邊。
“等我研究出來,十四叔要多少,我送你多少。”
他相信她的能力,但是卻沒想到,她這麽快便能研究出來!
“十四叔,這一瓶便是根據十四叔的百清丹,完善升級的千清丹,因為祖父用量大,暫時給十四叔十顆應急,你若有需要讓孟白提前知會我一聲,保證管夠。”
司空淨塵在聽見“隨時”、“管夠”這四個字眼時,眉頭再次擰緊。
這個女人,就算是報恩,對司空言也未免好得過頭了吧?
門外廣安良見王妃,將自家王爺救醫聖的恩情,記在了玨親王的身上,急得抓耳撓腮。
偏自家王爺好麵子,不準他說!
最後他將怨氣懟在了孟白的身上:“你們家王爺真是無恥!”
自家王爺救醫聖,用的可是心頭血,也是命啊!
百清丹、稀珍藥草再珍貴,還能珍貴得自家王爺的命?
孟白抱著劍,以為他指得是,王爺挖豫王牆角的事。
所以,他理直氣壯:“王爺說了,豫王妃是要和離的,將來還不一定是誰的王妃!”
廣安良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祖母還真是無恥到家了!”
倆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火藥味頓時濃烈了起來。
側殿內則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司空淨塵心頭雖莫名地酸悶,俊美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波瀾。
但他沉冷的嗓音看似恭敬,卻異常刻薄:“十四皇叔是長輩,本王和王妃做小輩的,孝敬你老人家是應該的。”
“長輩”、“老人家”成功刺痛了司空言。
白芊芊終於受不了,將她夾在中間吵架的兩個幼稚鬼。
“我要幫祖父針灸了。”
玨親王打了個哈欠:“本王也困了,暫且回上次那間客房休息了。”
他肆意一笑,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司空淨塵太陽穴突突直跳。
司空言,還真是陰魂不散!
他大掌在袖中猛然收緊:“廣安良,筆墨紙硯,替本王給皇祖母送一封信。”
這司空言還真是與他相克,每次他要用心頭血救醫聖,司空言便像掐準時間,來膈應他!
就別怪他給皇祖母通風報信,選個王妃幫他好好收收心。
白芊芊聞言,猜到了他想法,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她轉眸拿出針灸包,開始為祖父施針。
殿內雖然恢複了安靜,但是倆人的目光,卻不時情不自禁、地從對方身上掠過。
前幾日的針鋒相對,不知道何時淡去,氣氛竟有幾分歲月靜好。
……
等司空淨塵處理完這幾日的折子,便瞧見白芊芊竟坐在矮榻,頭枕著床沿睡著了。
夜風拂過,她嬌小的肩膀瑟縮了一下。
他隨即起身,大步走近彎腰,穩穩地將她微涼的身子抱進了懷裏。
淡淡的桃香在他鼻間彌漫,微敞的衣襟,露出了她雪白纖細的頸項。
僅僅是這瓷白的色澤,便讓他的墨眸深了幾許。
所有關於這色澤的記憶,便猶如洪水湧入腦海。
她瓷白輕顫的腿,細膩柔軟的觸感,在掌上越發清晰……
他喉結快速地滑動著,喉結微緊,抱著她進了耳房。
白芊芊於他,明明燙手,放下時卻無比輕柔。
這個女人仿佛桃花醉,一旦飲過,便再也忘不了。
哪怕是隻瞥見桃花,聞到桃花香,都會讓人酒癮發作,欲罷不能……
他轉身,重新回到了偏殿,輕車熟路地取了心頭血喂給醫聖。
他的臉肉眼可見的白了幾分。
廣安良滿眼心疼,上前想要扶住自家王爺,卻被他擺手拒絕了。
司空淨塵額頭爬滿了細密的冷汗,但脊背依舊挺直,闊步回了前院獨自上藥。
自始至終,從未假手於人。
廣安良滿眼心疼,幾次衝動想叫醒王妃來瞧一瞧。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違背王爺的命令。
翌日,白芊芊在溫暖的被窩裏抻著懶腰,隨即猛然坐起。
見身上的衣服完好,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眼角卻情不自禁、地彎了彎。
她一出耳房,偏殿空無一人。
她美眸微詫,這麽早精分又一次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下意識快步走到祖父的床邊,伸手診脈。
祖父體內的毒,果然再次平息了下來。
白芊芊峨眉輕蹙。
究竟是誰?
吱呀——
司空言端著托盤推門而入,房間內頓時粥香肆意。
“忙了一宿?快來吃點早飯。”他嗓音溫柔,一如往常細心。
白芊芊美眸劃過他端著托盤,纏著白布的食指。
“你的手……”
司空言不在意地輕笑,藏好了受傷的右手:“許久不做,刀工生疏了。”
白芊芊心頭微緊,美眸停在他刻意不再露出的袖口:“謝謝。”
他一直以來對她很好,甚至不願讓她有半分負擔。
司空言鳳眸微揚,仗著雍容華貴的臉,勾、魂攝魄一笑:“若是真的想謝我,便真的以身相許。”
她美眸劃過一抹無奈,一如既往:“十四叔,別鬧。”
司空言鳳眸認真:“芊芊,你是嫌我老?”
其實,京中喜歡他的貴女,不比淨塵少,他看著應該……不老吧?
這時,門外傳來了司空淨塵冷的聲音:“王妃嫌你為老不尊!”
他沉冷的眸子,掃了一眼滿桌豐盛的菜肴。
白芊芊漫不經心地抬眸,再看見他再次白得透明的俊顏,心頭莫名微顫。
祖父每次無事,他看著都會比往常虛弱異常,難道是精分?
“留下一起用膳吧!”
隻要聞聞他身上有沒有血腥味便清楚了。
司空淨塵沉冷緊繃的輪廓瞬間柔暖,隨即嫌棄地將手中的食盒丟給廣安良。
他一臉嫌棄:“早膳再這麽敷衍,就不要拿到本王麵前。”
“……是”廣安良怔愣地接住食盒。
【一更,二更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