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
外出的小隊伍其實並沒有那麽愉悅,大概真正愉悅到的隻有秦羽小朋友一個人。因為張小凡小朋友處於狀態不佳的狀況,基本是任調、戲……
至於為什麽狀態不佳,當然是因為既惦記著西極火焰山的情況,又受到外出小隊伍僵硬的氣氛所影響,絕對不會是因為什麽不和、諧的事情!氣氛的僵硬自然是來源於侯費和小黑,其實小黑一點兒都不想出來,雖然他現在沒有像最初時那麽躲著侯費了,但也不至於能毫無芥蒂地走在一起。但是,秦羽是什麽人,倔強如張小凡都被他給勸出來了,何況本身就唯他命是從的小黑!
所以一行四人,走了這許久,一直嘮叨不停的除了向小黑獻殷勤的侯費外,就隻有似乎對一切無知無覺的秦羽了。而張小凡和小黑則一路上都充當了悶油瓶的角色,張小凡還好些,小黑已經幹脆一語不發了。
侯費不是心裏不膩味,他本就不是個有耐性的人,他能對著悶油瓶似的小黑獻這麽久的殷勤,已經很出乎秦羽和張小凡的意料了。就衝這個表現,秦羽和張小凡就確定他必然是認真的了。可再大的熱情也經不住小黑那邊的無動於衷啊,這已經距他表白一年多了,小黑好在不躲著他了,可還是不肯開口說話,這真的讓侯費有些懷疑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小黑也不是沒有猶豫,他自己心裏清楚他對侯費不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在侯費對著他獻殷勤的時候,他是有竊喜啊心動啊之類的感覺的,可是這些感覺不能抹殺他們千萬年的兄弟之情。雖然他分得清友情愛情,但做兄弟做了這麽久,乍一發生變化真的會別扭,更何況他自己也不確定他對侯費究竟是友情多一些,還是愛情多一些。
他們外出□□並沒有什麽特定的目的地,甚至他們連傳送陣都沒有乘過,就這麽漫無目的地到了尉遲城。尉遲城乃是東極炫金城轄下的一座城池,也是當初秦羽占山為王的黑龍潭附近的一座城池。秦羽當時並沒有想到尉遲城來,但是既然來了尉遲城,他突然想起他收服的談九那些人都還在黑龍呆著,還有那個兩株七彩蓮孕育的神秘寶物!趁此機會,正好可以去看看!
尉遲城內一如當初他們來時,說不上太繁華,但總少不了人來人往。街道不算太寬闊,但總夠四個人並排著前行了。雖然並排著有些擋道,但憑他們四人的實力,在尉遲城這種小地方,還是沒什麽人敢有怨言的。不過,秦羽雖然很享受這種眾人矚目的感覺,張小凡卻不會這麽張揚,拖著秦羽快步上前去了。上前的時候,兩人與兩個女子擦肩而過,張小凡當時正窘迫著,隻看到了那兩名女子一位穿著紅色羅衫,另一位穿著紫色羅衫。
張小凡沒有看到兩人的臉,在後麵的侯費卻看到了。本來正衝著小黑獻殷勤的侯費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竟然追著那兩名女子離開了。這讓小黑很震驚,震驚到一時沒反應過來,任侯費離開了,等他轉身去叫的時候,侯費那家夥已經走遠到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後麵那麽大的動靜,前麵那兩個人怎麽可能會沒有聽到!張小凡都覺得有點兒傻眼兒,正好好的,侯費怎麽就棄了他們而去追兩個陌生的女人!一見鍾情?砸死張小凡他都不會相信的!眼見著小黑心急如焚,還死活不肯追過去,張小凡覺得自己身為大哥,總要幹些什麽了,於是親自去追侯費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家夥去了。
至於秦羽,則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他剛剛雖然沒有看真切,但多少也瞄到了那兩名女子的樣貌,心裏對侯費為什麽表現出異常還是有點兒底兒的,所以也不甚著急,更何況小凡已經追了出去!秦羽在原地站著,看著貌似如往常一般麵無表情的小黑無意識地癟著嘴,終於覺得有些心疼這個弟弟,稍微出口提點了一句,“侯費追著旁的女子出去,你心裏什麽想法,若他有一天真的娶妻生子,你要怎麽辦?”
說完,秦羽就慢慢悠悠地衝著侯費和張小凡離開的方向走去,因為他看到張小凡已經提溜著侯費回來了。
把侯費隨手那麽一扔,張小凡就怒氣衝衝地責問道:“你剛剛是怎麽一回事兒,扔下我們就跑,重色輕友也沒你這樣的吧!”
秦羽愕然,問張小凡,“你沒看到那兩個人的長相嗎?”
張小凡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啊!”然後,張小凡把頭扭向侯費,希望他給自己一個解釋,哪知這小子已經跑到小黑麵前手舞足蹈地解釋起來。
這樣的場景看的張小凡額頭青筋直跳,果然是情、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啊!侯費指望不上了,張小凡又把視線默默地投向了秦羽。
秦羽忙不迭地給張小凡解惑,“方才我看得不太真切,隻是依稀看到那兩名女子中有一個似乎是小三……”
“小三?”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的張小凡愣了一下,然後伴隨著這個名字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記憶。
他還記得那個不停誘惑他去看滿月古井的女子。他還記得那個月下蒼白哀傷的身影。
因為這個女子,他開始質疑究竟何為天道、何為正義。因為這個女子他終於明白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無情枉做人!
可她與小六三百年的相伴,最終還是情慳一線。可短暫的分別,轉瞬竟成永決。
留下的他們所能做的隻有一聲長歎、兩行清淚、幾許哀思、十分惆悵……
可如今,在異時空竟能重逢,終是緣分未盡!
張小凡終於可以理解侯費方才的行為了,侯費和小三的關係一向很好。在張小凡外出不方便帶他出門的時候,從來都是小三照顧還是小灰的侯費的!小三的死訊傳來時,還是猴子的侯費什麽都幹不了,隻是神情蔫蔫的,持續了好久。侯費性子雖急,但卻是個長情的人。
得知侯費如此激動的原因之後,張小凡反而有些後悔了。大街上的這麽驚鴻一瞥,雖然不一定真的是小三,但總歸是個念想,若非他插手,如今小黑已經追到人了。可現在,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茫茫神界想找也無從下手啊!唯今之計,就隻有在這尉遲城裏等了!
張小凡不是那種做錯了事還死活不認帳的人,在侯費還是隻猴子的時候,張小凡也時常為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向他道歉,可以說是已經形成習慣了。沒成想,張小凡剛一走過去,就聽到已經很久沒有對侯費說話的小黑,突然開口道:“費費……”
本來正滔滔不絕的侯費立馬住了口,同時凶殘的目光馬上衝著張小凡這邊掃射過來了。張小凡也很緊張,小黑都多久沒跟侯費說過話了萬一就這麽被他給堵回去了,他罪過就大了!張小凡幹笑兩聲,道:“我馬上離開,馬上離開,你們繼續、繼續!”
“小凡哥,”張小凡沒走出兩步,就聽到小黑叫他,張小凡心裏暗叫糟糕,默默把求助的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秦羽。可秦羽隻是好整以暇地在旁邊觀察著整個事態的發現情況,絲毫沒有上前的打算。張小凡氣得直在心裏暗罵,可是還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小黑麵前。
小黑勉強牽起嘴角,“算了,小凡哥,我和費費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談。還是我先離開,你們聊吧!”
還沒等張小凡叫住小黑,小黑已經逃也似的離開了。張小凡看著小黑離開的背影,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也許真是旁觀者清而當局者迷吧,隻怕小黑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往常說話時都沒有刻意笑過,如今這樣勉強掛上笑容,反而有些欲蓋彌彰了。
這廂張小凡還在感慨,一轉頭就看到了侯費齜牙咧嘴的猙獰麵孔。乍一看到這麽扭曲的一張臉,饒是張小凡也不由得嚇了一跳,“你在幹什麽啊?!”
聽到張小凡竟然還敢抱怨,侯費的麵孔愈發扭曲了,“我等了多久的時間,花費了多少的心思,好不容易等到小黑肯開口跟我說話了,全讓你給毀了!你說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個時候過來!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著侯費已經抓狂了,張小凡隻能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正當張小凡以微小的動作緩慢地移動出侯費的視野中時,侯費竟然平靜了下來,陰森森地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被當場抓包的張小凡深覺麵上無光,但眼下這種狀況,麵子算什麽?!於是,張小凡開始沒臉沒皮、死不認帳了,“誰?誰要去哪兒?這兒沒旁人啊,你看錯了吧?!”
“切~”侯小費對張小凡的無恥行徑表示了深深的不屑,“好了,好了,你也甭在這兒跟我裝了!你過來是想跟我說什麽,趕緊老實交代了,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原諒你壞我好事!”
被侯費這麽一提醒,張小凡才想起來還有正經事兒沒幹,連忙老老實實交代,“我剛剛聽秦大哥說,方才你去追的那兩個女子,當中有一個肖似小三……”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小黑更是氣得不輕,“你今天就一直在壞我的好事兒,一開始害得我沒追上三姐不說,連小黑都被你給趕跑了!”
眼看著侯費又要怨氣衝天了,張小凡也沒空追究侯費說他把小黑趕跑的事情,連忙轉移話題,“三姐?你叫小三三姐?!”
無怪乎張小凡會驚訝,他養著小灰那麽多年,自認是掏心掏肺了,如今卻也不見侯費喚他一聲哥。可侯費現在卻叫小三三姐,不得不說,張小凡有些吃味兒了!
侯費不知是真被張小凡轉移了注意力,還是懶得和張小凡計較了,反正是順著張小凡的話題說了下去,“我和三姐都是靈獸,她盡心盡力地照顧我,我喚她一聲三姐又怎的了?”
不怎的!張小凡酸酸地想:我也盡心盡力地照顧你了,怎麽不見你回報我,還恐嚇我,哼!
“三姐被焚香穀的家夥給殺了的時候,我什麽都做不了……”
張小凡歎了口氣,“不怪你,你當時連人形都沒有化成!反倒是我和秦大哥、小白、小六才是真的無力,焚香穀勢大,以我們當時的實力根本做不了什麽。好在,後來小獸那一鬧騰,倒也算是給小三報了點兒仇!”
見侯費還是蔫蔫的,張小凡又勸慰道:“你不是見到小三了嗎?就算這神界再大,總有能找到的一天,反正西極火焰山的人手也多調用幾個過來幫忙也是可以的!大不了我們在尉遲城多待幾天,說不定還能碰到呢?”
侯費甩了甩自己的猴腦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三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去找我家小黑了!”話一說完,侯費就一溜煙兒地跑沒影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秦羽見小黑和侯費都陸續離開了,便走到了張小凡身邊。張小凡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秦羽,道:“我真是傻了,才覺得他剛剛是在傷心小三的事情……”
還沒等秦羽發表自己的意見,張小凡突然想起剛剛秦羽對他見死不救的事情,全身冒著黑氣得陰沉道:“剛剛您老還真是悠閑啊,我還活著真是托您的鴻福呢,哦嗬嗬——”
被張小凡現在這樣嚇著的秦羽,眼角、嘴角齊齊直抽,勉強辯解道:“我、我那不是相信費費不會對你動手嘛!費費嘴裏不說,對你還是不錯的……我說的是真的啊,啊啊啊啊——”
“那還真是謝謝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謀殺……親夫……啊!!秦羽很明智地把最後一句話吞回到了肚子裏,否則,他的下場會更慘!
小凡……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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