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5 漸漸浮出水麵的記憶

阮家在京城的別院裏,花非寧看著麵前的花園,跟普通的花園差不太多,不過又有些不一樣,怪不得旁邊的飄陽說有些不對勁。

飄陽站在花非寧的身後,“如何?能解麽?需要找王妃幫忙麽?我可以畫一張圖回去。”

“這點兒雕蟲小技還不用老大來解決。”花非寧扇著扇子一派鎮定,這樣的迷魂陣相比較老大平時在訓練時弄得那些彎彎繞繞好多了,“我先進去解陣,解好了之後再出來接你們,小心為上。”

飄陽點點頭,眼看著花非寧走進宅子之後消失在自己的麵前,這些什麽陣法之類的,王妃不是說跟戰場布陣是一樣的麽?為什麽花非寧會消失?改明兒跟王妃討教一番去。

花非寧其實不是消失了身影,而是他因為要躲開直射門麵的飛鏢而往旁邊挪了幾步,他也沒想到會直接隱藏了身影。其實這世界上沒有那些個可以隱藏身形的功法,有的不過是不能相信眼前所見的錯綜複雜的自然環境。這是老大交給他的,解陣的要領之一。

不過就是簡簡單單的迷魂陣,若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也就無法解開,無法解開自然就會處於焦急的狀態,這迷魂陣的名字就是這麽來的。老大說,陣法源於自然,很多陣法都是用周圍的事物一點一點堆疊起來形成的一種假象,沒錯,陣法就是迷惑人眼的假象,隻要找到不同尋常的事物,那麽就是陣眼。

花非寧將目光放在了一塊石碑上,花園裏有假山很正常,但是有哪一家會把石碑放在花園裏?尤其是疊摞在一起的、排列錯綜複雜的石碑?眉頭一挑,花非寧準備試試老大教給自己的手法,反正迷魂陣就是迷宮,找到出口自然也就解陣了。

飄陽沒有等多久,大概一刻鍾之後,他們眼前的場景有了一點點極為微小的變化,原本花園裏的水池比原來大了兩倍,花非寧此刻就站在水池的旁邊搖著扇子。

“解決了,你們可以進來了,哎呀,這天氣真是熱,雖然很想洗個冷水浴,不過這髒了吧唧的冷水池就算了吧。”花非寧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腳旁邊的水池子,雖然清可見底吧,但這些髒了吧唧的水草和那些遊來遊去的魚可真是討厭!

就在飄陽帶著暗衛進入這裏的時候,他們很快便被包圍了,阮藍北正坐在正對著大門的前廳裏。

“歡迎光臨寒舍,不過你們要留下點東西才行。”阮藍北淡定的坐在椅子上,麵對這些來自鎮親王府的暗衛一點也麵不改色,隻不過麵對花非寧的時候眼神冰冷,這個繡樣不是王府的人,那就是墨雲千的人?墨雲千和她的人都該死!

花非寧依舊妖嬈模樣,絲毫不在意阮藍北放在自己身上帶著殺意的眼神,這樣的眼神他經曆過成百上千個了,也早就免疫了。不過這個男人似乎對老大很有意見,甚至總是幾番想要殺掉老大,為啥?哦,對了,聽說老大和王爺成親的時候,這家夥貌似來阻止了,隻不過不是為了老大而是為了王爺!

一想到這裏,花非寧就一臉惡心的顫抖了一下,好惡心!好惡心!被這樣一個人喜歡上,王爺可真是倒黴,不是自己看不起男人跟男人,畢竟王爺的師傅和師公就是讓人羨慕的一對,但是如果被這樣一個惡心的人看上,真心有夠鬧心的。

飄陽站在花非寧的身後,“這裏不下百人,我武功不怎麽樣,先撤了。”

“走吧,走吧,省得再保護你。”

飄陽在阮藍北的眼皮底下離開了,快的阮藍北根本來不及阻止,皺了皺眉,鎮親王府還有這樣的人?

花非寧收好扇子,走到旁邊的一顆大樹旁邊靠著,“這些人你們解決,我隻是來負責解陣的,不過別玩得太快,王爺來之前剩兩個。”

未來究竟有沒有被救回來還不得而知,他隻希望楊宇和季三少他們能快一些。至於千骨手?花非寧才不會擔心他死不了,他隻是擔心王爺別意氣用事直接殺了個幹淨,這樣老大要救未來的計劃可就泡湯了。千萬別直接殺幹淨了,兄弟不能白死,要把骨頭一根一根提出來才能接了我們的心頭之恨。

隨著飄陽來這裏的暗衛隻有30個,麵對一百多人,這些暗衛仍舊麵不改色也不恐懼,他們是鎮親王府的暗衛,他們還承載著解救自己人的期望,更承載著王爺放在他們身上的信任。王爺說,阮藍北是敵人,不僅三番兩次傷害王妃,更甚至損害王妃名譽,他就是他們現在的頭號敵人。

一個半時辰時辰之後,就算是淡定如花非寧都難免多了些煩悶,怎麽還沒有消息?沒有狼煙,沒有爆炸,什麽都沒有。未來沒有救出來,就連王爺那邊都沒有結束,不應該啊!

踹飛朝著自己襲來的藍衣人,花非寧的眼底漸漸地染上了一層暴怒和焦急。然而就在這時,城東方向,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看著遠處的那朵小小的蘑菇雲,花非寧眼底的暴怒和焦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狂喜。

那個方向不是王爺要去的千骨手的地盤,那就應該是未來所在的地方,不管如何,總是找到了人!

“花將軍?”一個暗衛正好退到花非寧的身邊,當看見那朵蘑菇雲的時候他也是興奮的。

花非寧妖嬈的笑著,刷的一聲打開扇子,“其餘的藍衣人都殺了,至於阮藍北,等王爺親自來解決他!”

鎮親王府的30個暗衛眼前一亮,一改剛才的溫吞刺殺,他們的身上開始爆發出真正屬於鎮親王府的暴虐,煞氣彌漫著整間宅子,讓人覺得這裏就仿佛黑暗的地獄,給這些藍衣侍衛的完全隻有死亡一條路可以走。

殺!

這是花非寧他們內心唯一剩下的一個想法,為了未來,為了那慘死的兄弟。他們可以忍受自己的兄弟生老病死,他們可以忍受自己的兄弟戰死沙場,因為那是屬於他們男兒的榮耀,但絕對不能忍受被人如此殘忍的殺害。

半刻鍾,上百的藍衣人已經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卻心生怯意,麵對猶如地獄閻羅的鎮親王府,他們真的能贏麽?

然而,他們再也沒有思考的機會了,因為,那個被稱為嗜血閻羅的人出現了。

城西,又是一聲震天巨響,千骨手所在的宅子被飛鷹扔出去的幾個手榴彈炸了個粉碎,火燒遼源,濃煙滾滾,看著大火,飛鷹他們的心舒服了一點點,目光放在不遠處的阮家大宅,接下來是那裏!

……

阮家的宅子裏,君疾風默默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專門挑幹淨的地方走,眼底染著一層嫌棄和厭惡。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王爺。”花非寧收好扇子對君疾風一拜。

君疾風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還剩下的幾個藍衣人,“還沒殺幹淨?一刻鍾了。”

“這些人是留給飛鷹他們的,至於阮藍北,是留給您的。”花非寧挑眉看著君疾風手裏已經顯現出來的倒金鉤,王爺,您的武器都露出來,還說得那麽淡定不在乎好伐。

君疾風抖了抖手裏的鏈條,低頭看墜著的倒金鉤說道,“未來被穿琵琶骨,雙手殘廢,右腿見骨傷痕,浸泡於冰窖。”

花非寧的臉色一僵,突然瞪大眼睛,眼裏帶著一層憤恨,“那個混蛋!”

君疾風扯了扯嘴角,“所以……”

花非寧嘴唇一抿,“屬下明白,那些死了的,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便宜?都加在活著的人身上不好麽?”君疾風嘴角一抿,全身煞氣猛然而出,下一刻,原地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花非寧隻感覺眼前人影一晃,便已經看不到君疾風的身影了,再看向阮藍北的方向,一藍一黑正纏鬥在一起,速度快的隻能看到兩抹顏色,以及武器相互撞擊所發出來的火花。

阮藍北一直以來展現在世人麵前的實力都屬一般,而他真正的實力除了那個人以外一直沒有人能激發出來,隻不過今天有人破了這個記錄,君疾風的步步逼近讓阮藍北疲於應付,速度快得不得不讓他將全部的實力都拿出來以應對那難纏的倒金鉤。

阮藍北是琴癡,自然他的武器也是琴,而且正是那把天下聞名的木棉琴。然而在君疾風的步步逼近之下,木棉琴根本無法發揮它應該有的實力,以至於讓阮藍北節節敗退,可即使是這樣,阮藍北依舊悲劇的發現,就算木棉琴能用,拚內力,自己依舊不是君疾風的對手。

君疾風跟阮藍北纏鬥這麽久就是在考慮木棉琴的問題,不知道阿千喜不喜歡彈琴?木棉琴乃是天下聞名的三琴之一,音色極好,要不弄回家給阿千試試?打定了這個主意,君疾風便將倒金鉤頻頻勾向阮藍北的身後,繞開木棉琴收拾他。

為了保護木棉琴,阮藍北隻能頻頻躲開君疾風的攻擊,但是卻給他自己造成了不便。眼睛直直的看向君疾風,可君疾風的目光卻一直在自己的琴上,這個男人為何就不能看看自己呢?即使是一把琴都能吸引他的目光,為何自己就不能?自己沒有墨雲千漂亮麽?就那個死丫頭幹煸的身材有什麽好的?有什麽值得這個男人付出的?(話說,你是個男人,幹煸的身材……)

似乎感受到阮藍北熾熱的目光,君疾風猛然間停下來,雙眸緊緊的盯著阮藍北的臉。阮藍北停在君疾風前方不遠處,看著君疾風一直緊盯著自己,突然有些臉紅,臉色有些潮紅的看著君疾風,剛想說什麽,卻被君疾風打斷了,隨後墜入冰腳,臉色慘白。

“真惡心。”君疾風一臉我覺得很惡心的表情看著阮藍北,即使自己的師傅和師公相愛都沒讓自己覺得惡心,可是被這個男人看一眼,胃裏翻騰的惡心感讓他抑鬱,他好想回去抱抱阿千尋求安慰。

阮藍北慘白著臉看著君疾風,咬唇一臉的委屈和陰狠,“墨雲千有什麽好?不論是尊者還是你,為何都要照顧那個賤人!”

君疾風臉色一沉,倒金鉤瞬間脫手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和十成的內力撞擊阮藍北的右肩膀,隻聽哢嚓一聲,阮藍北的右肩膀應聲碎裂,“再敢說阿千一句,本王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君疾風,我詛咒你!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不曾正眼看過我一次,墨雲千那個賤女人總有一天會被尊者奪走,你不過是在給他人做嫁衣!總有一天,當尊者不需要那個賤女人的時候就會殺了她,哈哈!噗……”

阮藍北看著胸前的劍尖,不可置信的回過頭,隻是當他看見那個人的時候瞳孔放大,“為…為什麽…”

“尊者的命令是擄走尊夫人,而不是差點殺了她,你扭曲任務內容,尊者很生氣,為了尊夫人的安全著想,你可以去死了。”

劍,被人從阮藍北的心口抽回,阮藍北瞪著大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猛然跪在地上,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到死,他都不相信,那個將他從沼澤裏拉出來的人,竟然會因為墨雲千那個女人而殺了自己,而那個自己愛著的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君疾風的雙眸直直的盯著自顧自擦劍的藍衣男子,這個人的戾氣很重,他這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過煞氣如此之重的人,而且他是什麽時候到的自己都不知道!這人擦完劍便將絹布嫌棄的扔在阮藍北身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君疾風便走了。

看著地上染了血的木棉琴,“真是可惜了。”

可惜麽?當然可惜了,隻不過君疾風的可惜跟即將咽氣的阮藍北想的可惜不是一個意思,阮藍北以為君疾風至少還是覺得自己死了是可惜的,但下一刻君疾風做的事情,卻讓他死不瞑目。

君疾風將阮藍北懷裏的木棉琴抽了出來,看了看上麵染血的地方皺了皺眉,“擦都擦不掉,還是不要了,真可惜。”

站在君疾風身後的花非寧嘴角一抽,看了一眼最終閉上眼睛的阮藍北,真倒黴啊!

君疾風起身,瞟了一眼已經咽氣了的阮藍北,“死了?死了就好。”

噗…王爺,您真是隱形悶騷!花非寧深深覺得,自己如果是阮藍北,這一口氣咽的真心是抑鬱死了。

……

飛鷹他們將剩下的那些藍衣侍衛解決之後便看著君疾風,君疾風將倒金鉤擦幹淨之後看了一眼這宅子,“燒了。”

就在這個時候,本應該隱在宅子外麵的飄陽捂著胳膊翻牆進來,“王爺…”

君疾風沒有看飄陽,而是側身上前用倒金鉤擋住了尾隨飄陽而來的藍衣男子,這人正是剛才一劍將阮藍北殺了的人。君疾風看著有些麻酥的虎口,這人的內力不小而且武功極高,自己用了7成內力竟然都被震成這樣。

藍衣男子看著君疾風眉頭一皺,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可是剛才自己被人尾隨真是太大意,可自己獨自麵對君疾風還是沒有幾分把握,想通這些事情,藍衣男子迅速轉頭離開。

花非寧剛要追上去就被君疾風攔住了,“王爺?”

“不用去了,飄陽,在哪?”君疾風收回遠看的目光看著身受重傷的飄陽,“飛鷹,先給他穩一下內力。”

在飛鷹的幫助下,飄陽體內亂七八糟的內力終於被順通幹淨,這才喘著粗氣看著君疾風,“在西北角一間大宅裏麵,但是剛到那裏就被發現了。”

“被什麽人發現了?”

“宅子裏的人,他們竟然能找到我的位置,但…就像是被下達的命令一般。”

飛鷹眉頭一皺,“王爺,這不太可能,飄陽這麽多年來就算是王妃都很難發現他,這些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發現了?”

“不,有一種人能發現得了。”君疾風突然想起了季天章說的那一群人,那個被稱為軍師一族的人!

有一種人?飛鷹他們都很納悶的看著君疾風,這天下間能發現飄陽的人太少了,就連敏感如王妃都難發現飄陽的蹤跡,總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找得到,可如今卻多了一個人,不,是一種人?

“先炸了這裏再說吧。”君疾風瞳孔微縮,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樣,看來需要重新看待軍師一族的人了。

……

這個傍晚,太陽的餘光即將消失在地平線上的時候,京城再度爆出一聲巨響,又一幢宅子被火燒了,還冒起了滾滾濃煙。京城的人都驚恐的看著那滾滾濃煙的方向,這是今天的第三起了,難道有人在京城囂張的作案麽?可是京城護衛隊連點動靜都沒有啊!

有不少好奇的人去了這最後炸響的地方,但是他們也看到了一群人,以鎮親王君疾風為首的一群人,每個人身上都沾染著鮮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傳來,還夾雜著火燒幹柴的味道。

圍觀的人都驚恐的往後退去,他們似乎很久都沒有看見如此嗜血的鎮親王了,好像自從鎮親王成親之後,就再也沒怎麽見過了,以至於他們都忘記了鎮親王君疾風的稱號,嗜血閻羅,嗜血閻羅又回來了!

看著驚恐奔走的人,君疾風漠然相對,想必今天晚上就會傳出他君疾風又變的嗜血暴虐了的消息,不過這對他沒什麽影響,這十年來,這樣的表情、這樣的人、這樣的消息他見得也聽得太多,早就已經麻木。

……

經過一個下午的救治,未來的命讓季天章救了回來,雖然困難,但是好在性命無憂。隻不過讓季天章沒有辦法的是,未來的雙手真的廢了,即使他把經脈接回來卻仍舊更改不了這個事實,未來的手就跟小智的手一樣,隻是看著沒事,卻不能拿重物,但未來的相對更嚴重一些,她甚至連個杯子都不能拿,唯一能拿的大概就隻有紙片兒了。

“手,我沒辦法,隻能這樣了。”

墨雲千點點頭,“命救回來就行,腿沒事吧?”

“傷口會慢慢愈合,不過她需要好好的靜養一番才能將骨頭養回來,因為長時間在冰水裏浸泡,她的骨頭變的奇酥無比,所以要多補一些能壯骨的東西,這點不用擔心,我開個藥單子,四五年之內就能補回來。”

墨雲千默默的點頭,也隻能這樣了,至少這條命沒有丟就已經是萬幸了,看著床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的未來,真是難為她了。就在天空變得灰暗的時候,京城裏最後一聲爆炸引起了墨雲千的注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

隨著爆炸聲,君疾風很快的就回到了鎮親王府,而且還是大搖大擺回來的!墨雲千眨眨眼,抽了抽嘴角,看來明天市井之上又會有傳言傳出來了,但肯定不是啥好的言語。

“阿千!”君疾風一回來就直奔墨雲千,在她旁邊蹲下來,一手摟著墨雲千的腰,一手戳了戳正好醒著的柳柳,“柳柳,有沒有想爹爹?”

柳柳隻是眨眼,反正她聽不懂,誰知道說什麽?不過就算柳柳不會說話,但她那萌萌的樣子仍舊瞬間治愈了君疾風暴虐的氣息,逐漸變得平和。不過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兒,對這些東西比較敏感的柳柳嘴角一瞥,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君疾風一僵,有些抑鬱的看著柳柳。

“你趕緊去換身兒衣服吧,這血腥味兒容易讓柳柳以為有危險,快去。”墨雲千哄著柳柳,推了推摟著自己的腰,仍舊蹲著有些抑鬱的君疾風。

君疾風點點頭,立刻轉身去換衣服了,隻不過一步一回頭的看著仍舊哭的淒慘無比的柳柳,想著趕緊回來哄女兒,速度立刻快了不少,最後連輕功都用上了。

墨雲千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後進來的幾個人,“沒受傷吧?飄陽?你怎麽了?胳膊是怎麽回事?”

飄陽摸了摸鼻子,他的胳膊還處於被扭轉的狀態,扭不回來,“額,隻是受傷了。”

季天章看見飄揚胳膊的時候臉色一沉,“這可不是一般的扭傷,如果我沒記錯,這樣的扭轉方式隻有一家會。”

“你是說軍師一族?”墨雲千見沉著臉的季天章點頭,心,頓時沉到穀底。

等未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5天後了,距離兩個小家夥滿月宴還剩下八天,這兩天墨雲千一直在忙滿月宴的事情,陸陸續續各國被宴請的人都已經抵達京城,他們分別下榻在君炎本準備的別館裏,甚至就連即將要與雨蕭國開戰的欣雲國都接到了邀請。

“王妃,未來醒了。”妙語走進風雲院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正哄著焱嘯睡覺的墨雲千抬頭有些開心的看著妙語,“醒了?叫季天章了麽?”

“叫了,這會兒正把脈呢。”

抱著兒子,墨雲千出除了房門朝著旁邊的偏院兒而去,一進門就看見季天章把完脈正在寫藥方,未來也正醒著,見墨雲千進來就掙紮著起來。

“你躺著吧,也不看看自己傷成什麽樣,還非要起來。大仙兒,怎麽樣?”墨雲千看著季天章,心裏也有些緊張,未來的傷太重了,能救活已經實屬不易。

季天章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墨雲千,然後又低頭寫藥方,“我說過有我在,她死不了,隻不過就得天天把自己當藥罐子。”

“有命在就行,未來,好好養著,總有好的一天。”

躺在床上的未來點點頭,仍舊是溫和的笑容,似乎並沒有因為這身不容易好起來的傷勢而有所頹廢,“王妃,未來有話要說。”

墨雲千點點頭,讓其他人都出去,屋裏就隻剩下自己和抱著柳柳的君疾風,還有正在埋頭寫藥方的季天章。

未來看著天花板,自己以為不會有事,結果卻沒想到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少主,這件事情一定要說,您應該已經來了,又為何不來找皇呢?是您有您的想法還是…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皇有權知道。

季天章瞥了一眼仿佛下定決心的未來,“跟那個神經病有關?”

未來還不等說話,聽見這一句頓時滿頭黑線,“季大人,我家少主不是神經病。”

“有什麽區別麽?有人見麵就撇暗器刮人頭發的麽?”季天章撇撇嘴,哼,早十幾年前見到那個混蛋的時候,他就是個神經病!這仇,自己可是記了好多年。

喘了口氣,壓下心裏的無力感,未來直接無視季天章的哀怨氣息,“王妃,不,應該稱您為皇。我是軍師一族諸葛世家的人,原名諸葛未來,十五年前奉命來到京城,進入展王府,就近照顧您。諸葛家這麽多年來一直存在著分歧,而一切的分歧都源於即墨皇權。如今,諸葛世家分為兩派,一派以大公子諸葛昊為首,主張操控墨家女皇奪取即墨皇權;一派以二公子諸葛泉為首,遵循古訓,輔佐吾皇。然而一切拿上台麵的時間是在六年前,六年前,您將玉佩交給二公子之後,諸葛家便發生了一次政變,玉佩在搶奪過程中一分為二。”

墨雲千拍了拍裹著焱嘯的錦被,眉頭緊蹙,又是六年前,又是10歲那年,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前身一點都不記得?

屋子裏恢複了一陣沉默,君疾風本就不是多話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在心裏合計。至於季天章,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就算不知道的也猜的差不多了,如今不過就是驗證一下自己想的對不對而已。

“諸葛世家都擅長觀星?”墨雲千突然覺得這諸葛世家跟以前的諸葛亮倒是挺想象的,同樣都會那些擺兵布陣之法甚至是占演天象之類的。

“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實力不相上下。”

未來的話換來了一句歎息,墨雲千眉頭緊蹙,心裏有些亂。但最終,也隻是說了一句‘休息吧’,便抱著兒子出去了。

……

走在花園裏,墨雲千慢慢的梳理著一切的信息。從開始到現在,看似一切都跟諸葛家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千絲萬縷卻全部由諸葛家牽引。而知道了諸葛家的事情,這一路走來的墓葬之事也弄得清清楚楚。

諸葛昊想要奪取皇權,自然就要招兵買馬,但其他家族並不像諸葛世家一樣,他們隻侍奉即墨皇權的後人,也就是自己,於是諸葛昊一步一步的緊逼,逼得自己不得不去尋找墓葬,不得不去與這些家族解除,憑借著自己收服的這些勢力,最後諸葛昊再得到自己的話就意味著兵馬買齊,那麽再配上諸葛家的軍師實力,戰場上將會戰無不勝,即墨皇權終將再現!

諸葛昊就是背後的那個藍衣人,就是季天章說的那個飼養黑魔的人!

隻是,諸葛家的二公子又是個什麽樣的人?諸葛家的勢力又究竟已經猖狂到了什麽份兒上?之前阮藍北的死,自己問過疾風,疾風說是一個藍衣男子一劍殺了他,而且這人武功不弱,甚至有跟疾風平齊的架勢。事情,似乎變得不太好辦。

墨雲千抱著兒子在院子裏走動,神情有些疲乏,這些事情不斷的趕在一起,而且還是本應該坐月子的時候,真是不讓人消停一會兒。

走在旁邊的君疾風有些擔憂的看著墨雲千,阿千的記憶從來就沒有恢複的樣子,六年前發生的事情隻有她自己知道。季天章隻是說他們不過是見了一麵,然後阿千做了一個決定,最後便全部離開不再相見。但離開之後的事情他們並不知道,也就是說阿千是在墨家出事的。

左洋跑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兩個都是一副煩悶的樣子,“王爺,王妃,外麵有一個自稱是諸葛泉的人找王妃,還說王妃若是看見這塊玉佩就知道了。”

看著手裏的半塊玉佩,墨雲千的腦海裏浮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場景,這些場景不斷的在腦海裏轉換,快的抓不住,快的讓人眼暈,快的讓她頭痛欲裂。

血色曼珠沙華刻紋的玉佩、金色的鈴鐺、花園、假山、血、一張隻能看到一半的臉、一張一合的嘴、讓人驚恐的聲音、口鼻被捂住的窒息感。

眼前一黑,墨雲千便再也不知道後麵的事情了。

抱住昏倒的墨雲千,托住兩人懷裏的兒女,君疾風臉色慘白,“季天章!季天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