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眼睛瞬間一亮,這麽一來,皇城內任何人都不能忽視他們護衛上京之功,還能讓城防軍軍心潰散。

果然是個絕妙的主意!

“阿鳶真是個機靈鬼!”蕭雲舟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笑著對趙歡道,“按王妃說的做。”

趙歡立刻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國公府?”顧清鳶看著車外,“我想去榮錦成衣店看看。”

蕭雲舟突然試探著問:“你與那榮錦,何時如此相熟?”

“就常去她那裏做衣服呀。”顧清鳶溫聲笑道,“怎麽,你也認得她?”

“不認得。”蕭雲舟垂眸,掩飾自己眼中一瞬間的失落,“不過是見你如此關心她,好奇問問罷了。”

送她到榮錦成衣店,蕭雲舟便要去皇城。

如今是收尾,他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

恰好,顧清鳶與榮錦有話要說,不方便讓他在。

目送著他離開,顧清鳶便急匆匆地進了成衣店,焦急地找尋榮錦。

榮錦從後院走出,瞧見她的瞬間怔了怔,眼尾泛紅,當下就要行禮。

“阿錦,你可安好?”顧清鳶忙扶起她,“閣中其他人,都還好嗎?”

“他們都挺好,隻是……”榮錦眼底掠過一絲陰狠,“索凡重傷不治,人已經沒了。”

顧清鳶之前便讓她找機會清理門戶,她這是借著這次機會解決掉索凡,還讓閣中其他老人說不出話來。

“你做事穩妥,我向來放心。”顧清鳶拉著她坐下,“現在還有件事需要你做。”

拿出一張地圖交給榮錦:“索凡既然沒了,你便挑個人接起來他的事情,在這條路上安排些好手,截殺一人。”

“誰?”榮錦蹙眉,“不如讓我現在就去?”

“現在不能去。”顧清鳶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藝高人膽大,但我不能讓你冒險。”

她讓榮錦派人截殺的,便是蕭梓鈞。

這次事情雖然嚴重,且她已經準備了完全的證人證據,可皇上恐怕還是會舍不得殺他這個長孫。

定會力壓眾臣,最終讓蕭梓鈞隻做個閑散王爺,去封地度過後半生。

這去的路上,顧清鳶派出殺手等著,必須要讓蕭梓鈞在進入封地之前,就暴屍荒野!

“放心,我定會將此事辦得妥當!”榮錦二話不說就將地圖揣入懷中,起身便要離開。

“別著急,你先坐下來。”顧清鳶拉住她,“到時我會通知你。”

榮錦往下坐時,腿略微有些不對勁。

顧清鳶眸色一沉,忙將她的裙角掀起,正好瞧見她腿上包紮的傷口迸裂。

“你受傷了?”顧清鳶震驚地道,記憶中,這還是榮錦第一次受傷,“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讓你受傷?索凡?”

“我沒事的,隻是自己不小心。”榮錦淺笑,“你別那麽緊張,閣中那麽多大夫,區區外傷,不礙事。”

顧清鳶要帶著她去找大夫看傷,卻被她笑著拒絕。

其實,顧清鳶一直知道,榮錦瞧著是個溫婉的性子,其實很強,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知道你心有成算,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堅決不能出事!”顧清鳶鄭重地道,“若是你受傷,我會讓傷你之人明白,什麽是不得好死!”

離開成衣店時,顧清鳶便與珠蓮一同回了國公府。

她們兩人太累了,回去倒頭便睡。

等她們再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

身旁照顧她的人是母親。

瞧見她醒來,聶美蘭溫聲道:“你可算醒了,我還以為你又中了上次的毒,打算去找程禦醫前來。”

“我沒事,娘,就是太累了。”顧清鳶笑著撒嬌,“我爹和哥哥呢?”

“他們晨起便去上朝。”聶美蘭歎了口氣道,“太子這次犯下如此大錯,上京城內怨聲載道,要廢掉太子的呼聲很高,皇上便讓他們入宮去商議。”

商議?

顧清鳶冷笑,隻怕商議是假,想要有朝臣給蕭梓鈞台階下才是真的。

即便蕭梓鈞犯了這樣大的錯,皇上竟還是第一時間想著護他。

“對了。”聶美蘭端著粥碗,喂女兒喝了兩口才道,“宮中有內侍來傳話,讓你也入宮一趟,我以你受傷昏迷為由攔了。”

顧清鳶卻突然起身穿衣:“娘,我要去,我得看看蕭梓鈞的下場!”

雖然已經布置好了殺手截殺,她還是想要看蕭梓鈞被千夫所指的窘迫樣子。

皇宮,大殿。

蕭梓鈞跪在正中間,垂著頭,滿麵蒼白,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很多。

主座上,看著朝臣們手中拿著的證據,蕭晉覺得頭疼病好像又要犯了。

蕭梓鈞竟然背著他做了那麽多肮髒事,甚至張紀犯得那些罪,他的好大孫才是幕後主使!

朝臣們已經輪番對蕭梓鈞進行了口誅筆伐。

有些人真的是義憤填膺,有些人則不是,純屬為了和太子撇清關係。

這時,顧清川推著輪椅越眾而出,靜靜地看著蕭梓鈞。

朝堂方才還竊竊私語的聲音,霎時間停下來,目光全都注視著他。

他之前受了傷,且流血過多昏過去一天一夜。

所以他全身上下都被包得嚴實,隻留下一個頭顱露在外麵。

再加上他目光不善,瞧著倒是有幾分嚇人。

“皇上。”他開口道,“這裏是臣搜集到的一些證據,還請皇上過目。”

伍豐瞧了眼皇帝的臉色,已經和禦膳房那鍋底一樣顏色。

所以,他不敢去拿顧清川手裏的證據。

蕭晉掐著眉心道:“清川,你都傷成這個樣子,朕讓禦醫給你瞧瞧,你且先下去休息。”

“一日不替東籬鏟除奸惡,臣一日不得安睡。”顧清川卻義正言辭地道,“這是臣之前在西夏時,意外得到的,請皇上過目!”

他始終堅持,皇帝不得不擺手示意伍豐拿過來給自己瞧。

那分明是顧清鳶之前準備好的叛國文書,且字跡與蕭梓鈞所寫完全一致。

蕭晉將文書合上,一時覺得氣血翻湧,就想要故技重施,在大殿上昏過去,避過今日之難。

顧清川卻絲毫不給他機會:“皇上,這是太子殿下私通西夏的證據,正因為臣拿到了這個,所以太子殿下派殺手一路截殺,且讓張紀陷害臣,偷竊城防圖,挑起城防軍與臣的對立,樁樁件件,證據確鑿,罪不容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