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均衛被革職趕出現在住的地方,就連薛家給薛知柔陪嫁的那些鋪子也盡數被查抄。

“天爺啊,怎麽會有如此滅頂之災啊。”

章老夫人坐在將軍府前痛哭,這讓她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章老夫人環顧四周,發現薛知柔沒回來,兒子又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她隻能質問章鬆。

章鬆畢竟還是孩子,遇到這種事隻會揉眼大哭。

“夠了!閉嘴!”

章均衛怒吼,嚇得章鬆當即不敢吭聲。

“薛知柔呢?”章老夫人見兒子開口說話,連忙追問。

章均衛咬牙切齒道:“別跟我提那個賤人!要不是她自作聰明,王爺根本沒想如此重罰我!”

他把縣衙裏發生的事簡單說了,章老夫人聽完後頓時眼前一黑。

“你得罪了王爺,那太後呢?難道太後會不管你?”

章均衛聽到母親這麽問,眼裏也亮起幾分希望。

“我這就想辦法去見太後。”

章均衛急匆匆的奔向皇宮,章老夫人連忙喊道:“那我們怎麽辦啊?”

然而章均衛一心都是見太後,完全沒理會老母親的喊話。

章老夫人雙眼無神的坐在台階前,回身看向正把將軍府鎖起來的羽林軍。

“大人,我們暫時沒地方去,你看我年紀這麽大了,也不能睡街上吧?要不再讓我們住幾天?”

那人聞言冷笑道:“說什麽胡話?章均衛藐視皇權,這可是死罪,王爺饒你們一命已然是法外開恩,若還讓你們住在將軍府,那王爺的臉麵成什麽了?”

章老夫人還想追著求情,被一把推開。

她癱坐在地上,朱大夫人更是怒道:“這個薛知柔,當真是禍害,自從她嫁到我們家,我們家就沒一天安生日子!”

章老夫人聞言不由得想起薛喻在的時候。

薛喻還是她兒媳婦的時候,章家的日子是越來越好。

雖說薛喻有些脾氣,可吃穿用度從沒虧待過家裏人,她過得那叫一個錦衣玉食,便是那些高門貴眷對她都是無不羨慕的。

可如今薛知柔嫁到章家,章家日子越來越差。

薛知柔隻知道哄著她兒子,對家裏毫無建設,還會伸手要銀子。

此時此刻流落街頭的章老夫人,居然開始懷念薛喻做她兒媳婦的時候了。

章均衛跑到宮門求見太後,可足足等兩個時辰都沒有任何消息。

“還在宮門口等著?”太後眼裏閃過幾分嫌棄,“派人把他趕走。”

她原是想著讓章均衛好好磋磨磋磨那個薛喻,卻沒想到剛上任沒兩天就被祁淮沉捏住錯處革職查辦。

當真是個廢物。

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麽獻計剿匪的。

“慢著。”

太後忽然喊住要去傳話的人,眼珠微轉。

“前些日子攝政王在整兵,似乎有意親去南方巡查,薛喻也在囤糧購米,看樣子是要跟著一起去了,絕對不能讓他們一同南下,趁這個機會想辦法殺了薛喻。”

旁邊的貼身宮女低聲道:“娘娘,若是為一個薛喻留下把柄,可是不值當的。”

“你當本宮容不下她是為了兒女私情?”

太後擺弄著護甲,她年輕時的確喜歡祁淮沉。

可祁淮沉的性格不爭不搶,脾氣過於仁善,一心隻想當個食俸祿的閑散王爺。

做王妃是別人高不可攀的夢,可她卻不這麽想。

她要做,就要做大盛的萬人之上。

“如今朝堂上兩派分庭抗禮,哀家的父親身為丞相,自有文官擁護,可祁淮沉征戰多年,武將自然是向著他。”

太後眯著眼睛,旁邊的宮女也是她的陪嫁,不解問道:“這跟薛喻有什麽關係?”

“此女子當真是非同一般,雖說是個商賈出身,如今又是下堂棄婦,可她多年來幫助不少文人舉子,而其中不乏有真才實學入朝為官的人,若祁淮沉真娶了她,且不說在軍糧之上再無憂無愁,便是文官之中他也能占幾分好處。”

這才是太後最不願意見的。

外麵那些蠢人隻會看薛喻相貌好,卻不知道她的能耐。

若非真有些本事,祁淮沉又怎麽會如此偏愛她?

“一介女流,又是商人,短短幾年就把沒用的章均衛扶持成為將軍,如果她和祁淮沉走的不那麽近,哀家倒是願意與她結交。”

太後眼裏有欣賞也有惋惜。

惋惜自己認識薛喻比較晚,如今她和祁淮沉之間糾纏不清,為了她自己的地位穩固,她隻能選擇除掉她。

否則她多年謀劃可就付諸東流了。

“你去找人把薛喻即將跟著去南方的消息告訴章均衛,祁淮沉把人逼到絕路,絕境之中的人可是最可怕的。”

太後眼底帶著幾分運籌帷幄,貼身宮女立刻出去辦。

章均衛在宮門口等了兩個多時辰,見還沒有宮人出來傳話,他知道太後是不會見他了。

他失魂落魄的離開,如今連太後都不肯幫他,他還能怎麽辦?

章均衛漫無目的的往家裏走,迎麵撞上一個正挎著筐賣刺繡的姑娘。

“郎君可要買個帕子?”

姑娘笑眯眯的詢問,章均衛搖搖頭,腦海中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薛喻。

當初章家窮困潦倒,薛喻也是這般每日點燈熬油似的繡帕子貼補家私。

曾幾何時,他和薛喻的生活也是很幸福的,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呢?

他茫然的走著,耳邊似乎聽到熟悉的聲音,他下意識抬頭,正巧看到薛喻從精貴馬車上走下來。

“王爺,我並不缺衣裳首飾的。”

祁淮沉跟在薛喻身側,“你不缺是你的事,本王要帶你出去,為你置辦行頭那是我的事。”

章均衛聞言一愣,祁淮沉要帶薛喻出門?

要去哪?

“聽說這攝政王過幾日就要去南方巡查,還要把薛喻一同帶著,看樣子是真被薛喻迷住了。”

路邊閑聊的人刻意走到章均衛身邊說話。

章均衛卻沒發覺,隻當是偶然竊聽,還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薛喻還真是有點本事,離了章什麽的將軍,立刻就能攀上王爺這個高枝,依我說保不齊她在離開章家之前就和王爺有關係了,聽說有些達官貴人不好少女,專好有夫之婦呢。”

章均衛聞言臉色微沉,眼底逐漸染上憤怒。

他們說的沒錯,王爺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喜歡薛喻?

肯定是在她離開將軍府前就暗中勾搭上了!

“我聽說薛喻的前夫在衙門裏被王爺嚇的都尿褲子了,嘖嘖嘖,這樣沒用的男人,換誰都不能要吧,當真是丟死人了。”

譏諷嘲笑的聲音讓章均衛不自覺的攥緊拳頭。

他如今身無分文還名聲盡毀,甚至都被攆出家裏,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他過得如此淒慘,憑什麽薛喻能扶搖直上?

不行!

他絕對不會讓薛喻過得有滋有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