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思甜不肯認錯,薛喻反倒先跪了下去。
“是薛喻的錯,今日國公爺壽誕,萬不能因薛喻一人攪了如此喜慶日子,我本就是晦氣之人,就不多留下叨擾了。”
薛喻放低姿態,現下的國公府對她來說是多事之地,還是盡快想辦法離開的比較好。
耿思甜覺得她是在裝模作樣,立刻又罵道:“你裝什麽裝?你若早知自己晦氣,又何必過來?”
“夠了!”
國公夫人惱怒,薛喻是她請過來的,耿家小姐如此是在打她的臉嗎?
“耿家姑娘與王爺素來親近,此番禍端因何而起我也不多說,就請夫人和王爺自行解決吧。”
國公夫人冷著臉,上前拉起薛喻,“我知你受了委屈,日後不必理會旁人的閑言碎語,不過是見不得你好妒忌而已。”
淩煥也過來,讓人把他推到祁淮沉身邊後,就屏退了下人。
“王爺,你護不住她,又何必執拗呢?”
祁淮沉眸子一沉,“天下還沒有本王護不住的人。”
“自從王爺如此高調後,薛姑娘受的委屈可是越來越多,不如王爺就允了當初承諾,把她讓了吧。”
淩煥神情裏帶著幾分認真。
祁淮沉淡漠垂眸,“若本王不肯呢?”
“那隻能看王爺與我究竟誰更技高一籌了。”
淩煥招手,讓人把他推走。
祁淮沉麵不改色,隻是眼底染上認真。
淩風傲左看看右看看,誰都沒管,隻是蹲下身子看著太子和阿妮歎氣。
“我最好的兄弟和我敬重的小叔爭起來,我該幫誰啊?”
淩風傲左右為難,幫了誰他都覺得對不起另外一個。
“少將軍誰都不用幫,也可以誰都幫。”
太子稚嫩臉上是不符合他年紀的沉穩。
淩風傲看向他,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
“各憑本事吧,不過我相信皇叔一定會抱得美人歸。”
太子自信笑著,阿妮有些聽不太懂,什麽幫誰呀?
淩風傲挑眉看向太子,“殿下這般相信王爺?”
“淩將軍並不懂薛姨,但皇叔懂她。”
淩家所作所為看似是幫著薛姨,實則是把她架在高處。
今日國公夫人當眾流露出想要認她當兒媳婦的事,薛姨並不會感動,隻會覺得壓力很大。
皇叔卻也高調,但從未人前施壓,這就是區別。
耿思甜在國公府被下了好大的臉麵,耿夫人更是沒臉留下來,帶著女兒匆匆往外走。
耿思甜還不服氣,邊走邊哭。
“明明是那個薛喻不要臉,既勾引薛喻還吊著淩煥不放,像她這種人怎配嫁入高門?”
耿夫人不悅的看向她,“你還說?有什麽話不會私下裏再說?非要當著那麽多的人打國公夫人的臉麵?”
“我就是氣不過,國公夫人定然也是被薛喻那副嘴臉騙了!”
耿思甜氣得跺腳,抬頭就看見祁淮沉在不遠處等著。
她眼底閃過一絲高興,連忙委屈的走過去。
“王爺,今日的事真的錯不在我,都是那個薛喻,還拿淩家對她的好炫耀。”
耿思甜說得仿佛和真的一樣。
祁淮沉輕睨一眼,“從前你隻是脾氣不好,卻沒想到如今居然謊話連篇。”
耿思甜何時被如此言重的話數落過?當即委屈紅了臉。
耿夫人看不得女兒受委屈,維護道:“王爺才是被蒙了眼,怎能偏信一個商女?”
“商女如何?商女就該任人欺淩?今日耿思甜這話是不是顛倒黑白,她自己心知肚明。”
祁淮沉冷聲說著,耿夫人下意識看向女兒,卻見她眼底露出幾分心虛。
“今日本王將話說明白些,來日定安王府隻會有一位女主子,那便是薛喻。縱然她不願嫁,本王也不會另娶旁人,若有什麽心思,趁早絕了,免得傷了我與耿將軍多年浴血的情分。”
祁淮沉說完便轉身離去,若非看在早些年耿將軍追隨他出生入死,他早就處置耿思甜了。
耿思甜聽到這話,眼中轉著的眼淚再也控不住的滾落。
“我不明白,那個薛喻到底有什麽好?淩煥喜歡她,連王爺你也喜歡她!”
祁淮沉聽到這句質問,微微放緩腳步。
“是我先喜歡的他,淩煥?也能和本王相提並論?”
淩煥看中的不過是薛喻溫順賢明,他喜歡的是她不爭不搶,是她的乖巧懂事。
這樣的女子京城之內多到數不數勝。
可在祁淮沉心裏,薛喻隻有一個。
他要的也隻有薛喻。
耿思甜憤怒的握拳,最終徹底控製不住情緒蹲在地上哭起來。
耿夫人看得心疼,忙安撫著女兒,“別急,你若真心喜歡,那娘是說什麽也要成全你的。”
“怎麽成全啊?”
耿思甜泣不成聲,王爺被迷了心竅,他現在眼裏心裏隻有那個薛喻!
“淩家小少爺喜歡薛喻,他可是國公夫人的心肝,怎會不幫她的兒子?若薛喻和淩煥必須在一起,那王爺就是再堅持也沒用了,淩家滿門功勳忠烈,就算是攝政王也不能寒了他們家的心。”
耿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算計。
“娘,你真的有辦法嗎?我不甘心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王爺娶一個滿是算計的商女,薛喻根本配不上王爺!”
耿思甜抹著眼淚,跟著母親繼續往外走。
“這件事交給我吧,需要好好謀劃,你這段時間低調些,別再給我惹事端了。”
耿夫人也有自己的算計。
武將之中淩家獨大,耿家雖也有封號,卻無爵位。
而且家中隻有一個女兒,來日將軍府後繼無人,她相公年歲也越來越大,再無立軍功的可能。
若想保住耿家的權勢,讓女兒嫁給祁淮沉是最好的選擇。
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她明明知道思甜心裏有王爺,還遲遲不肯給女兒議親的緣由。
與其嫁給其他人,不如嫁給王爺保住耿家富貴無極。
祁淮沉往外走,他正在馬車上等太子的時候,先遇到出來的太後。
“淮沉,我們好久沒有在宮外見麵了。”
太後看向遠處的街道,眼底是回憶少女時的青澀。
“還記得從前你經常陪我去街上的。”
祁淮沉眼底依舊是一片冷漠。
“太後娘娘,你該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