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病了,原本她喊薛喻母親去侍奉,但薛知柔拿著不少東西去了。

“你給我滾出去。”薛老夫人看見她就想到自己的七百兩要不回來,還有薛家這麽多年來損失的銀錢,心裏又是憋著一股氣。

薛知柔含淚跪了下去,“祖母,孫女實在是有苦難言,這都是薛喻的算計啊。”

薛老夫人冷聲一聲,心中卻也起了幾分狐疑。

“祖母,薛喻當初給薛家的那些產業,可是以章家名義給的,與她又有什麽關係?”薛知柔抹著眼淚,又道:“當初她算計了章家,將所有產業都轉到李長行的名下,如今焉知不是故技重施?”

薛老夫人一下子就想到大房手裏賣出去的兩間鋪子,倘若不賣就是大房自己的產業。

“薛喻一回來,就先將大房的產業挖空了,接下來定是要拿走薛家全部財產的。”

薛知柔哭訴著,還真就把老夫人給說動了。

薛老夫人抬抬手,“你起來吧。”

“祖母,孫女一片赤誠,大房之前是虧損些錢,可說不準就是薛喻故意安排的,就想以此為借口拿捏薛家。”

“行了,你如今也是嫁到將軍府了,總待在娘家像什麽話?回去吧。”

薛老夫人擺手,看薛知柔的情緒沒那麽厭惡了。

薛知柔心裏還是沒底,道:“孫女還是想伺候祖母的,祖母病不好,孫女實在掛心。”

“你有這個心就足夠了,眼下你要做的就是維護好將軍府那邊。”薛老夫人說完又眼神沉沉,“更何況我已經有了更好侍候我的人選。”

薛知柔聽到祖母這麽說,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當天薛老夫人就把薛喻的母親喊去照顧她。

薛喻很是不放心,當天晚上去爹娘院子裏,卻發現母親壓根就沒回來。

“留夜照顧?”薛喻疑惑詢問,家裏那麽多嬤嬤婆子為何非讓母親留夜照顧?

薛父歎氣,“是啊,你母親說讓你不要擔心她,你且安心辦鋪子的事就好。”

薛喻得了這話隻好先回院子,可到夜裏都不安心。

“憐秋,你讓小廚房燉些燕窩,就說是給老夫人補身體的,順便讓人看看母親怎麽樣。”

憐秋立刻去辦,薛喻在房內等到深夜未睡,去送燕窩的人才回來。

“小姐,老夫人執意隻留夫人在床邊伺候,院裏的嬤嬤丫鬟全都被打發走了,聽說夫人一整天都沒時間吃飯,方才奴婢又去給夫人送了些飯菜,故而回來的遲些。”

薛喻微微蹙眉,丫鬟繼續說道:“而且奴婢瞧著夫人似乎哭過,隻是夫人什麽都不肯說,奴婢也不好多問。”

“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薛喻看向憐秋,示意她去給賞錢。

過一會憐秋回來,看薛喻還在皺眉發愁,輕聲說道:“小姐要不要親自過去一趟?”

“明日一早你拿著我的名帖去仁善堂請位郎中來。”

薛喻吩咐下去,這一夜她睡的也不踏實,翌日天不亮就醒了。

不過她還是在院中等到郎中來,才前往祖母的院子。

“聽聞祖母的病情還未有好轉,故而我請了仁善堂的郎中來為祖母看診。”

薛喻客客氣氣的給祖父行禮問安。

薛老太爺點點頭,“你有心了,讓郎中去看看吧。”

薛喻趁著郎中問診的時候,去見了母親。

“娘,祖母是不是欺負你了?”

薛母微微歎息搖頭,“倒也不是,隻是她……”

“怎麽了?”薛喻蹙眉,祖母又想做什麽?

薛母看向房間,低聲道:“你祖母想給你父親納妾。”

“納妾?父親如今已過而立之年,且也不是無子,怎就需要納妾了?”

薛喻沉眸,這明擺著是給三房添堵。

“誰知道呢,你父親等會就來,你且看著吧。”

薛母有些無奈,沒想到都這個年紀了,院裏還要多個人。

薛喻耐心地等,不多時郎中出來了,說是老夫人急火攻心要靜養。

待送走郎中後,薛父也過來了。

“我人老了,身體不中用了,臨了也就擔心你們這幾個孩子。”

老夫人倚在床頭,滿臉的滄桑。

薛父立刻跪在床榻前,“母親福澤百年,自然是長命百歲的,郎中也說不是什麽大病,安心養著便是。”

“我膝下兒女中,最擔心的便是你了,三房唯有兩個孩子,子嗣凋零,我哪裏放心的下?”

薛老夫人拉著兒子的手,苦口婆心的說道:“我這個做娘的也沒什麽別的願望了,隻盼著你三房兒孫滿堂。”

薛三爺微微有些愣住,“母親知道的,素娥生小言的時候傷了身體,不能再生育了。”

“這倒是無妨,我先前早就想著這事,因而心中早有人選,你挑兩個喜歡的納進府裏,雖是庶子庶女,卻也能讓你三房人丁興旺。”

薛老夫人透過窗子看向院中的母女,若沒有她兒子做靠山,看這對母女還能作什麽妖!

“母親,這萬萬不可啊,兒子不願院中人多口雜,眼下的生活就挺好的,實在不必納妾了。”

薛三爺拒絕著,他覺得有素娥這一位夫人就足夠了,實在沒必要納什麽妾,更何況他多大歲數了,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你這是要違背我的意願了?”薛老夫人眼神一寒,隨即歎氣擺手道:“罷了罷了,我這老婆子年紀大招人嫌,兒子也不聽話了,既如此我也不勉強你。”

薛三爺剛笑著要道謝,就聽母親又說道:“你不願意納妾,那我明兒就吊死在門口,也省的替你操心了。”

“母親,何至於此啊?”薛三爺還未起來的膝蓋又趕忙跪了下去。

薛老夫人甩開他,“便是不吊死也要被你氣死,那不如早早去了也能早享福!”

薛三爺有些無措,良久才咬牙道:“那就一切都聽母親安排。”

院中母女自然聽的到屋內對話,聞言薛母微微歎口氣。

“我就知道。”

相公孝順,婆母以命相逼,他是定然不會再拒絕的。

薛喻眼中泛起寒氣。

“母親別擔心,這件事交給女兒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