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薛喻第二次打他了。

章鬆掛不住臉,頓時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收拾好東西出來的薛知柔見狀立刻走過來,卻沒急著去扶章鬆。

“堂姐,你就算再不喜歡我住進將軍府,也不該拿孩子撒氣啊。”

薛知柔眼底帶著挑釁,雖然是妾室,但她好歹是能光明正大的進將軍府了。

將軍府內又沒有正室,那她還是將軍府的女主子。

薛喻冷笑,譏諷的看向薛知柔。

“堂妹辛苦多年,如今做他人妾室也算是求仁得仁,我就不送你們了。”

薛喻懶得跟她吵轉身就走,薛知柔這才裝作模樣的去看章鬆。

“鬆兒沒事吧?都是小姨不好,要不是因為小姨,你母親也不會遷怒於你。”

章鬆捂著臉眼底都是恨意,“她才不是我的母親!”

薛知柔勾唇,薛喻再囂張怎麽樣?

從今以後她的男人她的地位還有她的孩子就都是她薛知柔的了。

薛知柔帶著兩個孩子去章家,一到將軍府就直衝衝的奔著主院。

“衛郎,我來了。”

章均衛趴在**,傷口處還是疼的厲害。

薛知柔歡喜的坐在梳妝台前,拉開抽屜卻愣住了。

“衛郎,我的那些首飾呢?”

章均衛有些心虛,不敢抬頭看她,隻偏過頭說道:“那些都是薛喻用過的,咱不用,等以後我給你買更好的。”

薛知柔聞言笑笑,立刻坐到床邊,道:“衛郎真是疼我,正巧我看中玲瓏閣的一個梅花簪,好看的緊。”

章均衛含糊的應著,沒說買還不是不買。

薛知柔一直喋喋不休的說,最後把章均衛惹煩了。

“我傷口處疼的緊,你若不能照顧我,就回去睡吧。”

章均衛冷臉,薛知柔這才想起來她還受傷,連忙起身忙活。

她看他始終沒有好臉色,眼珠一轉,輕聲說道:“將軍要快些好起來才是,這幾日我多給你燉些補身子的,你越早上任,家裏的生活也就越好。”

守禦所千總雖官職不高,卻是個肥差要差,負責屯田及領運漕糧等事,指縫裏隨便漏點都夠家裏生活富足了。

章均衛也是這麽想的,而且提及這事他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他被禁軍送回那天,還得到太後不少賞賜,他把能賣的都賣掉之後,終於是補上了家裏的欠債。

再等他走馬上任,將軍府照樣可以和以前自在。

“補品就不用了,你明日去給我買些好點的傷藥。”章均衛看向桌子上的空瓶,那是太醫留下的藥,他已經用完了。

若再要用藥,他隻能自己買,但如今他手上沒錢。

“好,隻是婆母還沒把掌家鑰匙給我,我該去哪領錢?”薛知柔有些心虛。

她此番以妾室身份離開薛家,祖父什麽都沒給他,祖母那邊大房還欠著七百兩沒還,怕她不知道大房根本還不起,壓根也不敢提帶陪嫁的事。

至於爹娘更是隻給了十幾兩銀子,就這十幾兩她也是舍不得花的。

“最近將軍府事多,你先買著,日後再算這筆賬就是。”

章均衛側過臉一副不想談的模樣,薛知柔聞言有些不高興了。

可一想到她還打算要管家的權利,也沒跟章均衛冷臉。

她不急,隻要哄好了章均衛,以後她有的是榮華富貴。

薛喻這邊情況也不算好。

她睡了一夜,翌日起來竟是失了聲,說話很是費勁。

“別著急,我去仁善堂開幾副藥喝下就好了。”

薛喻知道自己這是來的急火,嗓子腫脹疼痛,像吞了刀片似的。

祁淮沉不僅扣下了她全部產業,還依舊沒有將瓊酥寒潭撤走,還讓寒潭帶了那一番奇怪的話和一枚玉佩。

祁淮沉定然是誤會她此舉是打算站隊他那一邊,可她壓根就沒想過參與朝堂黨爭。

她手中留王爺玉佩,來日說是被人看見或者提起,那可是要命的事。

薛喻想不明白,又擔心薛家會不會成了爭權奪勢下的犧牲品,因此一急便急上了火。

她連早膳都吃不下,去仁善堂看診拿藥之後走在路上,憐秋捧著藥忍不住的勸道:”小姐,奴婢知道你嗓子疼得很,可剛剛郎中也說過,要用膳食的。“

薛喻歎氣,費力的開口說話,“那你讓小廚房煮些粥吧,旁的我也吃不下。”

就在此時,薛喻被攔住了去路。

“堂姐拿的是什麽藥?”薛知柔看著她走路的方向,正是去往將軍府的,頓時皺眉,“堂姐該不會知道衛郎如今在朝中受寵,又想巴結他吧?”

薛喻平靜的翻個白眼,她嗓子不疼的時候尚且不想跟薛知柔廢話,現在更不想。

她側身打算繞過離開,薛知柔抬頭擋住路,“堂姐別急著走啊,如今我可是將軍府的主子,你見到我難道不需要問好請安?”

薛喻還未開口,旁邊瓊酥立刻笑出聲,“你知道妾室是什麽嗎?滿朝文武誰家沒有買回去的妾室?妾室就是下人,就算你是將軍府的下人又如何?也好意思讓我們家姑娘給你請安?”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說我?我夫君可是四品將軍!”薛知柔冷眼瞪著瓊酥,惡狠狠的說道:“這麽不懂事的賤婢,就應該打發賣了!”

“想賣下人?”薛喻為讓自己的嗓子聽起來正常些,生吞了口口水。

她可不想讓薛知柔誤會她是為什麽著急上火。

“前些日子將軍府為擋外債關門謝客,如今看來應是還了債,那麽牙婆今日就該登門了,堂妹不急著回去處理家事,還有心情出門閑逛?”

薛喻挑眉,她雖然不知道章家是怎麽平的賬,但昨日晚上她的確收到消息,將軍府把外債都還清了。

故而她又去催了催牙婆。

“牙婆?什麽牙婆?”薛知柔不明所以,薛喻找牙婆關將軍府什麽事?

薛喻勾唇,依舊撐著嗓子裏的那口氣,沉聲說道:“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此番便當做我送給堂妹成為妾室的賀禮。”

薛知柔心中有種不祥的感覺,也不顧和薛喻爭口舌之快,一把搶過憐秋手裏的藥,“這藥我替你送給將軍。”

“誒!那是……”憐秋想喊,被薛喻給攔住了。

憐秋氣得跺腳,“那可是小姐你的藥,她人怎麽這樣啊?”

薛喻毫不在意的笑笑,薛喻搶藥,她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做什麽。

既然想要,給她便是。

“再開一副就好了。”

薛喻說完這句話,便止不住猛烈的咳嗽起來。

嗓子又幹又疼,她皺眉扶著牆邊,伸手拍拍瓊酥,指向不遠處的茶水攤。

瓊酥剛要走,薛喻的身側就被一輛顯眼貴氣的馬車擋住。

骨節分明又細長有力的手指挑起簾子,祁淮沉半張側臉露出。

他眸光輕睨,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開口。

“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