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說是要去將軍府商議親事,不知為何又變成了來薛府。

“薛喻啊,這事你就上上心,拿出有排麵的席麵,也省的叫人看不起我薛家。”

薛老夫人頤指氣使,薛知柔也跟著起身道謝,“妹妹先謝過堂姐了。”

“不用謝,我沒打算管這事。”

薛喻淡定接話,薛知柔愣住,委屈的看向祖母。

薛老夫人挑眉質問,“你敢推辭?”

“薛家難道沒有管家的人嗎?要我一個被休回家的去操持這事。”

薛喻冷漠拒絕,薛知柔想用這事惡心她,薛家想占她便宜。

辦好辦不好總有挑剔說辭,何必接這攤爛攤子。

“我母親比不得堂姐在將軍府操持大小宴席數次,這事還是堂姐最有經驗,也不會辦出錯。”薛知柔壓著心底的算計。

從前都是薛喻招待她和兒子,她總覺得是施舍。

如今她就是想讓薛喻親手操辦她和將軍商議親事的席麵,也算是風水輪流轉。

“大伯母要是不會管家招待,那就把掌家權交給我,我自然不推脫,否則薛喻不敢越俎代庖。”

薛喻淡定如初,說完便起身行禮,“若沒有旁的事我就先走了,祖母祖父叮囑過我不要讓我隨意走動,薛喻不敢違命。”

她轉身就走,老夫人咬牙切齒,“呸!一個下堂婦而已,在娘家也敢這種態度,真該把她攆出薛家。”

薛喻無視身後老夫人的話,憐秋低聲道:“表少爺和寒潭回來了。”

“有熱鬧看了。”

薛喻勾唇,讓憐秋回去泡壺好茶。

果不其然,沒多久薛老太爺就派人請她去前廳。

“憐秋,把茶拎著。”

薛喻從容去前廳,廳內站著好幾位賬房,紛紛麵露難色。

“大房這兩年生意不景氣,東家又時常去鋪子裏要銀子,一來二去就欠了這麽多,如今鋪子被關,新東家可說了,要是不把賬目還清,就報官抓人。”

薛喻坐在尾端,似笑非笑的喝著茶水。

薛老爺子看向薛喻,“大房家的那些鋪子是你賣的?”

“什麽大伯家的鋪子?我不知道啊。”薛喻故意裝傻。

賬房連忙自報家門,交代自己是哪條街哪個鋪子的。

薛喻想了想,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幾家,昨日我查看各鋪子的收益,就這幾家入不敷出,年年都要其他鋪子的贏利去填虧損,是以我打算封鋪變賣折些現銀,也好及時折損。”

薛喻從容不迫的喝茶,薛老太爺微微皺眉。

這丫頭是用這種方式敲打他?

薛家是商賈之家不錯,可近些年早就逐漸走下坡路,變賣的商鋪也是越來越多。

直到前幾年薛喻回家和老三說有些鋪子無人打理,便把鋪子交給薛家,賺了錢算薛家的,若賠了她來處理。

之前他們一直以為這鋪子是將軍府開起來的,沒想到竟是李家的。

甚至有可能就是薛喻的。

“既是你封的就好辦了,重新開張便是,你若嫌棄這幾家鋪子不好那就送給知柔,正好幫她添妝。”

薛老太爺說的理直氣壯。

薛喻輕輕揚眉,笑笑道:“可這些鋪子我已然賣出去了。”

“什麽?你敢變賣薛家財產?薛喻,誰給你的膽子?!”

大伯母扶著薛老夫人走進廳內。

薛喻平靜的看著她們,“有沒有膽子我都已經賣了,要麽大房自行補齊這筆錢,衙門尚且能放你們一馬,要麽……”

薛喻看向薛老太爺,眼底掛著幾分不卑不亢。

她可以讓薛家有潑天富貴,也能讓薛家跌入穀底。

如何選,就要看祖父如何抉擇了。

“你!”薛老太爺知道她這是為果園的事報複,一時間也氣憤不已,“想不到薛家竟然養了你這麽白眼狼,我不明白,知柔嫁進將軍府究竟有什麽不好?難道非要讓薛家在京中人人可欺你才心滿意足?”

“我也不明白,若那日我墜江身亡,難道你們整個薛家都不活了,給我陪葬不成?做什麽如今事事都要交給我?”

薛喻態度強勢,她畢竟掌管將軍府多年,氣勢上可不輸誰。

“你,好好,如今你是長大了,越發有能耐了,既然如此你們三房都給我搬出薛家,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薛喻剛要應下,薛父匆匆跑進來了。

“爹,消消氣,何必跟她置氣呢?”

薛父對著薛喻揮手,讓她先走。

薛老太爺扒開他,看向薛喻怒道:“你想封鋪子那就封吧,不就是還錢,那就賣了你娘的果園!”

薛喻心中高興,但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便退了一步。

“賣鋪子已成定居,這些年鋪子賺來的錢都進了大房口袋中,想來補上欠賬也不是難事,隻是大伯母既然要算這筆賬,想來自然是沒空管招待將軍府的事,我可以用私銀來辦。”

薛老夫人覺得大房一向有錢,欠也不可能欠太多錢,便立刻答應這事,“辦的大氣些,要是丟了薛家臉麵,你們三房可沒好果子吃。”

薛喻微微一笑,薛老太爺也覺得這麽做是劃算的,左右那些鋪子也不掙錢,大房把賬一平也就沒什麽事。

大房不是會做生意的,不管理鋪子也是一件好事,又有薛喻主動攬下招待之事,真要出什麽過錯,也可以把事都推到薛喻頭上,對薛家無礙。

“那就這麽辦吧。”

薛老夫人看那幾個賬房還不走,皺眉問道:“欠了多少錢啊?”

“加起來差不多七百兩。”

薛老夫人不以為然,“才七百兩而已也值得你們這般慌張?去,今日就把錢給他們。”

大伯母聽著婆母的話,硬著頭皮賠笑。

大房要是能拿出七百兩,又怎麽會欠下錢?

“這,如今大房手裏的現銀都拿去給知柔置辦嫁妝和出嫁要用的物件了,還沒收上來銀錢,今日怕是不行。”

大伯母扯了個瞎話,老夫人深信不疑,“這有什麽為難的?七百兩我先給你出,你收回賬來再給我便是。”

“如此就謝過婆母了。”

薛喻看破不說破,大房名下就那幾個鋪麵,都已經被停業,大房還去哪收錢?

她倒要看看愛財的祖母知道寵愛的大房騙她後,會是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