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香氣,沁人心脾。

站在劉澈身旁的我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起沈鴻,總覺得身為一個麵首,這樣的風華氣韻實在太讓人嫉妒了。池痕溫潤,司徒炎沉靜,趙硯灑脫,趙貞清貴,至於此刻很悠閑坐著喝茶的混蛋麽,雖說是性格惡劣囂張,但不得不說眉間隱隱而生的傲氣還是相當讓人著迷的。可眼下,無論是溫潤沉靜,還是灑脫清貴,亦或是不可一世的傲氣,在這個沈鴻的麵前,仿佛都起不來任何作用,就好像揮拳打在軟軟的水裏,全部的力量都消失了。

沈鴻緩緩抬起頭,迎上我的目光,臉上帶著極淺的笑容。

話說,他還真是……好看。好看到我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我立即移開目光,隻是目光剛剛移開,就瞥見劉澈正一臉陰沉地盯著我。這家夥又怎麽了,我沒做什麽啊,他怎麽就生氣了呢!

“你……你怎麽了?”看著劉澈陰沉的表情,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我……我又做錯什麽了?”

“不準盯著別的男人看!”劉澈一字一句地說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開什麽玩笑?不準盯著別的男人看,辦小姐可是一個芳心待嫁的少女啊,遇到養眼的男人怎麽可能不盯著看。我摸摸下巴,心裏尋思著自己這年齡還能不能算是少女,還沒等我研究個子醜寅卯出來,就聽到一陣銀鈴般的消失自屋外傳來。

隨著那笑聲翩然而至的安國皇後,亦或是晉國長公主,蓮步盈盈地走進屋內,顧盼流傳間,仿佛整個天地的色彩都因他的笑而黯然失色。

好美,天下間怎麽會有這麽美的女子。這樣的女子若是笑了,整個天下都會為之傾倒,可是前一刻還笑得使整個天地都失了顏色的長公主,這一刻卻麵如並霜雪,眸若寒冰。

“劉澈,見了我你為何不跪?”長公主柳眸輕轉間,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先前聽聞你是斷袖,本想著能夠入得了你眼的就算不是絕色尤物,至少也應該氣韻出眾,卻不曾想到……”話說到這,長公主冰冷的麵容綻放出徐徐笑意,可是那笑意卻好像一把鋒利的刀,生生劃在我那顆名為‘自尊’的心上。

“算了,各花入各眼,你喜歡那是你的事情,與本公主有何關係。”

劉澈眯著眼睛,淡淡地說道:“公主的意思是在提醒我,不要多管閑事麽?”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力氣,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方法得知那件事情的,但既然今日你指明要見我,我也不妨把話說明白了,就算我死,也不會把東西交出來的,聽清楚了麽?”長公主緩步走到沈鴻身旁,纖纖玉手環上沈鴻的頸,順勢將整個身體靠在了他的懷中,“換句話說,我喝你之間,不存在合作的空間。”

“凡事太盡,勢必緣分早盡,公主你又何必把話說的這麽絕。”

“嗬嗬……”柔軟的頸脖仰成一個高傲的弧度,長公主柳眸微合,那略帶三分迷離的醉意竟與沈鴻又幾分相似,“隻要這次沒有死在你手,下次若有錢賺還是可以繼續合作……嗬嗬……劉澈,你當本公主是那下三濫的商人麽?”

“商人麽?原來在長公主的心裏,在下居然會是一個……商人。”

“不,在本公主的心裏,你不過是趙貞養的一條狗罷了。”

我偷偷瞥了眼劉澈,和他相處這麽久,多少也知道他的仇敵遍布天下,遠的不說,近的寧王就是一個。但至今為止,敢像長公主這樣直接用言語攻擊的,還真是一個都沒有。而且這攻擊的角度和方式,也當真是刁鑽的可以。

劉澈是趙貞養的狗麽?若是放在從前,這種問題我自然是要反駁的,要知道劉澈和趙貞,兩人明麵上雖是君臣關係,但背地裏那可絕對是水火不容啊。不過此次,經曆那麽多事情之後,我卻隱約感覺到,那兩人之間的水火不容,總是透著那麽一點古怪,古怪到讓人忍不住想他們究竟在玩什麽戲碼。

“狗麽……哈哈!”劉澈突然仰天而笑,笑的極其囂張,極其狂妄。

“有這麽好笑麽?”長公主語氣輕柔,“莫非你真的是一條狗。”

笑聲依舊,隻是劉澈的眼眸卻已變了,變得冰冷如刀:“趙薑,你該知道,我從不對女人手軟,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嗯?你想要殺了我麽?嗬嗬……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把虎符交給你!”

虎符?劉澈再次來安國的目的居然是為了能夠調動兵馬的虎符,難道他真的準備舉兵造反?

“殺你了你不願交出虎符麽?”劉澈重複著長公主的話,袖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著,沉默良久,才又緩緩道,“你寧死也不願意交出這虎符,莫非你另有打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當一個女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之八九那就是指有所打算了。隻聽長公主柔聲道,“嗬嗬……其實你得到那虎符也是沒有用處的,先皇留給我的虎符隻能調動二十萬大軍,但是……你可知道,眼下安國的五十萬兵馬盡在本公主的手中,所以就算你得到那二十萬,而我卻有五十萬與你相抗,嗬嗬……劉澈,任你手段再怎麽高明,在赫赫軍權之下,也隻能任人宰割。”

“為什麽安國的兵馬會在你手上?”我忍不住問道。

“你說呢?”長公主莞爾一笑,笑的我這個女人都有點心動了。

“依我看,肯定不是安帝自願給你的。”劉澈說的雲淡風輕,但眉頭卻是微微蹙著,似乎遇到了什麽難題一樣。不過那僅僅是片刻之間的事情,隨後他又道,“不管事情究竟如何,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長公主你是最大的莊家。”

“當然,本公主從始至終都是最大的莊家,不,應該說是贏家。”說到這裏,長公主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得紅暈,整個人亦是給人說不出的幸福之感。

這妞背後有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不是沈鴻。這是我看到九公主臉上浮現紅暈後想到的第一句話,這正是因此,我不禁再次脫口而出道:“你這麽做是不是為了他?”

聽到我這麽問,長公主似乎吃了一驚,眼神略帶疑惑地看著我,但隨後又恢複了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也難怪,既然你的飼主都找到我這來了,你又怎麽可能不知道。的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七王爺。”

“什麽!”除了我之外,似乎沒有一個人對長公主的最後一句話感到吃驚,就連劉澈亦是一副早已知曉的模樣。

“嗯?原來你不知道啊!”長公主緩緩說道,“不過也難怪,說到底你畢竟是個男子,就算眼下再怎麽得寵,他日色衰而愛弛,再加上你又不能他生兒育女,他未將你放在心上,不告訴你也是正常的。”

我摸摸下巴,這妞到底在說些什麽啊,怎麽淨扯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來說,我甚是鬱悶地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自欺欺人,假裝聽不懂麽?”長公主斜眼看著我,竟有幾分不屑之態,“罷了,反正你的事情和本公主無關。”

“等等,你剛剛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七王爺,難不成你,你喜歡趙硯?”

“怎麽,不可以麽?”長公主反問道。

“可是……可是你們是兄妹啊。”

“我與七王爺名義上是兄弟,但我真正的身份卻是先皇的養女,所以彼此之間並不存在血緣關係。等等,你為何對他這麽關心……莫非,莫非你也喜歡王爺!”長公主從沈鴻懷中長身而起,眼中閃現不可遏製的怒氣,“我告訴你,王爺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

這,這,這……這妞又發什麽神經了?這個樣子哪裏像高貴的長公主啊,整個就是一個善妒的小婦人嘛!而且最要命的是,往我身上扯做什麽,我又沒說自己喜歡趙硯。

等等……說起來趙硯也不錯啊,風度翩翩,武功又好,既不端王爺的架子,還偏偏又是個王爺的身份,就是不知道脾氣怎麽樣。嗯,就算不是很好,但肯定比劉澈這家夥好吧,男人嘛,就應該有點脾氣才行。想著想著,我的心思竟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直到長公主的一聲驚叫才將我的思緒拉回來,隻是剛剛回過神來,就看到長公主已經站在我麵前,雙手伸向我的脖子,眼看著就要掐住了。

幹!我的脖子豈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掐的,二話不說直接甩巴掌,男人麵對這種我見猶憐的女子或許下不了手,本小姐可不吃你這一套。

這一巴掌甩下去,原本靜觀其變的沈鴻一個箭步衝到長公主身後,將他摟在懷中,同時雙眼亦是緊緊地盯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被沈鴻那麽盯著後,我竟覺得自己全身都開始難受了。

攝心奪魄術,當我意識到劉澈曾經對我提醒過沈鴻會攝心奪魄術後,我竟已如木頭一般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