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想過,骨肉分離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生上。不過比起我的默默垂淚,很顯然,某個已經茶飯不思十幾天的家夥更需要安慰。
“沫兒,你說宣兒會不會想我們?”
“這問題你今天已經問了七十八次了,煩不煩啊!”
某人露出可憐兮兮地表情,隨後歎了他今日的第一百四十二次氣:“為夫隻是擔心嘛!”
“現在知道擔心了?你在幹嘛去了?是誰拍著胸脯跟我保證,說宣兒留在陸迦不會任何危險的?”一想起他當初勸我將還不滿四個月的宣兒獨自一人留下的時候,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有師父在,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我想宣兒了。”某個混蛋繼續裝可憐。
扯著嘴角,不想理他。
“沫兒,怎麽辦,你說宣兒會不會想……|
“劉澈,你夠了。”
誰曾想到,再次回到晉國,竟已是將近兩年後的事情了。然而,更讓人感到措手不及,回到晉國等待著他的,卻是一道打入天牢的聖旨。
兩年的時間,整個晉國朝堂可以說都被趙硯與寧王所掌控,而趙貞,雖無兵權,但背後卻有蒼國的支持。若不是顧忌寧王手中的兵權,隻怕柳念念早已被廢,改立池雪為後。這一切,早在離開陸迦的時候便已聽說,隻是沒有想到,那三人之間的關係竟會這麽的緊。而劉澈的回來,無疑是使所局勢變得更加緊張和複雜。
隻是話雖如此,我卻知道趙貞之所以這麽著急地將劉澈打入天牢,並不是為了置他於死地,至少再鏟除趙硯和寧王之前不是。
華容館。
醉藍將剛剛獲得的情報遞給我,簡明扼要地說了下宮中所發生的事情:“夫人,皇上被軟禁了。”
這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心裏卻仍舊不受控製地擔心起來。趙貞被軟禁,那麽也就意味著趙硯和趙寧已經做好了謀反的準備。
最初,趙貞與劉澈所製定的那個計劃便是逼趙硯和趙寧造反,這樣身為明君的趙貞才有足夠的理由誅殺自己的哥哥與皇叔。而現在,那兩人已經被逼謀反,隻是暫時還不會輕舉妄動,畢竟謀反這種事情是要慎重再慎重的,走錯一步可就滿盤皆輸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隻是將趙貞軟禁,還不算實質性的謀反,這一點對於一心一意想要誅殺他們卻又不被史官所評的趙貞來說,是不夠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醉藍微微頷首,退了下去。隻是臨走之前,似乎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畢竟眼下劉澈能不能活去,可以說完全在於我是否會背叛他。
在接到趙貞被軟禁後的三天,宮中再次傳來消息,趙硯與趙寧聯手逼迫趙貞下旨處死劉澈。當然,這樣的消息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對於百姓和文武百官來將,他們獲得的消息隻是皇上身體不適,不能上朝,僅此而已。
夜幕濃重,我換上醉藍為我準備好的宮人服侍,跟在無論什麽時候都能自由出入皇宮的馮公公身後。當然,馮不成之所以能夠自由出入皇宮,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有多麽高,僅僅是因為他知道,有一個多年沒有修補且地處極為偏僻的狗洞罷了。
鑽過之後,就是用來安置廢妃的冷宮,距離天牢的地方亦是相當近的。
“我們怎麽進去?”輕輕拍了拍蹲在牆角的馮不成,順便瞄了眼不遠處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天牢入口。
“走進去。”馮不成用煙杆子敲了下我的腦袋。
“可是……”還沒等我阻止,馮不成已經起身,慢悠悠地朝天牢門口走去。而我也隻能硬著頭皮跟在他的身後。
本以為負責守衛的士兵必然會盤問,卻不曾想到竟是什麽也沒問,就這麽輕輕鬆鬆的進去了。穿過長長的甬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陳腐氣息與血腥味。
“這裏的天牢是用來關皇室宗的,嗬嗬,要是想聞血腥味的話,那得去刑部或者是地牢。嗬嗬嗬……”沙啞的聲音回蕩在陰暗的甬道中,聽著還真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是?咽了咽口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滿桌子的精致菜肴,容貌秀美的婢女,玩雜耍的宮人,這是被打入天牢的人應該享有的待遇麽?最重要的是,為什麽他會和趙貞在一起玩骰子,而且好像還玩得不亦樂乎。
“你們……”愣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怎麽回事?”
“沫兒,你怎麽來了?”某個正在享受秀美婢女按摩肩膀的混蛋,笑眯眯地說道,“是不是想為夫了?”
“想你個毛線,我問你,你不是被打入天牢了麽,怎麽會和他在一起玩骰子?”
一旁的穿著玄黃色龍袍的趙貞眯起眼睛:“劉澈,你的女人好像變凶了。”
“家有悍妻,不說了,不說了。”某個混蛋做出一副極為無奈的樣子,長身而起,慢慢向我走來,但他的目光卻是落向了我的後方。
察覺到有異樣的我深吸了口氣,轉過身,毫無意外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襲白衣的趙硯。而馮公公,不知何時早已不見了。
“本王之前還在想,能用什麽辦法將你印出來,不曾想到今日你竟然自投羅網。”
“劉澈啊劉澈,你的女人不僅凶,而且還笨。”牢房內的趙貞幽幽歎了口氣,繼續玩起了骰子。
“趙硯,你到底想做什麽?”劉澈的聲音雖是平靜,但其中怒意卻是十足。
趙硯冷哼一聲,一個側身將我扯入懷中:“你說本王想做什麽?”
“放開!”狠狠地甩了趙硯一巴掌,事實上我並沒有想過那一巴掌能甩中,但不知道為什麽,趙硯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巴掌落下,絲毫沒有閃避。他的這一舉動,也讓我瞬間慌了神,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
“這一巴掌,本王一定會從你身上討回來。”趙硯不怒反笑。
“你、你到底想怎樣?”
趙硯啊趙硯,枉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