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全對,”見徐真一臉震驚,焦陽秋撫須說道,“我當初也如你一般驚訝,但事後想了想,此子目無師長,日夜玩樂,荒廢學習,卻也證明了他與眾不同,如今玩膩之後,開始認真對待,一鳴驚人,也未嚐不可。”

考入策院意味著前程錦繡,因此不論是寒窗苦讀的學子,還是走後門進來的名門子弟,都不敢如此兒戲,秦易卻是獨一份,可見其膽量過人,不是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底牌,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如今諸多跡象證明,秦易顯然是前者。

徐真聞言,連連點頭,開始回憶秦易過往的行徑。

課堂上呼呼大睡,甚至屢屢缺勤不來,原以為他自暴自棄,如今才知道,不過是不屑參與罷了。

枉費自己長了一雙眼睛,自以為擅長識人,如今才發現,竟被這家夥給騙了。

好小子,真能裝!

要不是焦兄發現了,我還真以為你是個傻子。

原來你這家夥,竟是謀略過人的智者!

既然如此,明日沙盤推演課,我定要讓你露出真相!

……

“什麽?”猛地站了起來,權飛白驚聲喊道,“你再說一遍!”

麵色偏黑的張裕,壓下心中的訝異,再次說道,“秦易他……他說對了!”

劉源快步走了上來,瞪大眼睛問道,“你確定,顧雨嵐真的是圍點打援?”

張裕連忙點頭,“急報傳遍了整個府城,教習們都在談論這事,我不會聽錯的!”

權飛白眯緊眼睛,臉上陰晴不定。

“這廝運氣真好!”劉源狠聲怒罵,“竟然給他蒙對了!”

張裕有心想說秦易不像是蒙的,但怕說出來後,會被權飛白和劉源所厭,隻能咽下到嘴的話。

見權飛白一臉沉悶,不言不語,劉源立即寬慰,“飛白,不用擔憂,秦易不過是猜對一次罷了,算不得什麽。這廝胸無點墨,沒有真才實學,明天沙盤推演課是你的強項,絕對能夠讓他輸的片甲不留。”

權飛白聽了,臉色微微一霽,點頭說道,“的確,明日沙盤推演,這廝不敢與我對戰也就罷了,倘若膽敢上前來,我定要讓他從此沒臉見人!”

策院中有六個堂,每堂都有一兩名甲級生員,不多,但也不算稀有。這些甲級生員都是最高評級,但擅長的方向並不一樣,例如權飛白,最擅長的便是沙盤推演。

當初一場沙盤推演課,權飛白為擂主,鏖戰八名同窗而不敗,輕易勝之,因此一戰成名,不隻是策院,就連級別更高的離闌府將院,也都知曉了他的名聲。

這光輝戰績,便是眾人的信心來源。

他們也極為期待,明日秦易被揭開真麵目的場麵。

這家夥不過是繡花枕頭罷了!

……

翌日清晨,秦易早起洗漱之後,到食舍吃了個早飯,就聽著嗡鳴作響的鍾聲,緩緩的走向明心堂。

體魄小成之後,力量急速增長,他開始做一些體能訓練,因此飯量大增,能夠吃下以往兩倍的量。

好在策院有朝廷給予津貼,夥食不錯,物美價廉,哪怕吃下兩倍飯菜,也不會花費太多錢財。

再加上資助人每月給的夥食零花並不算少,不至於委屈了自己。

踩著碎石小路,秦易接著沉思。

一早醒來,他看了下係統麵板,發現驚歎值從昨天的63,變成了380,這漲幅比昨日上課還誇張,想來是顧雨嵐圍點打援的信報已經傳了開來。

可惜隻有明心堂同窗才知道他的推斷,倘若知情者更多,這驚歎值就會如湧潮一般瘋漲。

看來得盡快提高知名度了……如此想著,秦易走進了明心堂,就看到以往對自己不屑一顧,看都不看上一眼的同窗們,此時都目含驚訝的望著自己。

除了震驚以外,這些自視甚高的同窗們,都恭敬而佩服的對他打起了招呼,“早啊,秦易。”

“早。”

“秦易,你來得挺早的。”

秦易暗暗翻了個白眼,都踩點過來了,這還早?

壓下心中的腹誹,他笑著回應,“各位早。”

不得不說,不管哪個朝代,勢利眼都非常多。

如今這個待遇,他以前壓根就沒享受過。

就連被甲級生員怒目相視的感覺,他也沒體驗過,如今感受了下,還不錯嘛。

不遠處,權飛白正冷眼望來,滿目惱恨。

這種人人巴結的待遇,隻有他才能擁有,秦易何德何能,竟敢如此淡然受之?

該死的家夥!

尤其是看到宣淩瑤一雙美目,都凝視在秦易身上,權飛白就更加氣惱,恨不得衝上去,撕爛秦易那張可惡且臭屁的嘴臉。

待會一定要你丟臉至極!

秦易悠然前行,壓根就沒理會權飛白,經過宣淩瑤時,見這清美的女子正微抬明眸,秋水般的瞳子凝視著自己,便也移目望去,咧嘴陽光一笑。

四目相對,片刻後,宣淩瑤移開了視線,而秦易依舊望著她。

陽光透過木窗灑入,輕柔的照在宣淩瑤身上,讓她的肌膚更顯瑩潤白皙,輕靈生光。

整個人如謫仙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隻可惜,這仙子不愛說話。

笑了笑,秦易移開目光,緩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剛坐下沒多久,一名頜下無須,麵色白淨的中年教習就走了進來,秦易知道,此人名喚徐真,是沙盤推演的授課教習。

此人性子淡然,做事慢條斯理,對什麽都很平淡,並未像焦陽秋那般敵視原身,一向愛理不理。

還沒走到台上,徐真就轉頭望向秦易,目光炯炯,眼中仿佛有著火苗。

秦易正打量著徐真,一不小心,目光就跟對方對上,禁不住心中咯噔一下。

這……這家夥怎麽滿眼渴望?

這是什麽虎狼之視!

可別搞我啊,老子性取向完全正常……秦易心中微慌,緊了緊身上的玄色長袍,警惕的盯著徐真。

很普通,跟以往一樣,隻是多了些戒備……頃刻間,徐真就有了初步判斷,但沒有實質性的感受,隻能收回目光,準備慢慢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