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想要自取其辱,石新霽求之不得,“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每句詩文中,都要有一個花字,我來充當第一位。”

說罷,他看向堂外,那裏有一片杏樹,便說道,“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他旁邊一位錦衣公子說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玩這個飛花令,比的是誰記得更多帶有花字的詩文,無須自創,在場的又多是文士,因而進行的極快,沒多久就輪到秦易。

石新霽緊緊盯著秦易,瞳中帶了一絲期盼。

他希望秦易連第一輪都撐不下去,好讓宣淩瑤看到這廝窘迫的一麵。

眾人也是如此,都目光炯炯的看著秦易,麵帶戲謔。

秦易沒有耽擱,當即念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說罷,他嘴角輕揚,泛起笑意,轉頭看向宣淩瑤。

眾人不由失望,這廝竟然答出來了。

估計是僥幸罷了,下一輪,他必定出局!

而堂上的石新霽,失望之餘還有惱怒,這家夥念詩就念詩,為何要看著宣淩瑤?

他不會是特意以此來誇宣淩瑤的吧?

看到宣淩瑤臻首微垂,似是嬌羞,石新霽愈發惱恨,緊咬著後槽牙。

一旁的孟溫綸神情平淡,對於秦易能夠答出,並沒太多想法。但隱隱的,他發現石新霽屢屢望向秦易,表情含怒,便有些詫異。

直到看見秦易身旁的宣淩瑤,他頓時明了。

由此,對於秦易,孟溫綸也心生不喜。

秦易說完之後,便輪到遠處的一名錦衣公子,他皺眉苦思,在時間將到的時候,才念出一句詩來。

而此時,秦易正暗自好笑。

他發現,哪怕高冷如宣淩瑤,也會有羞赧的情緒。

適才被他望著,宣淩瑤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低下臻首,俏臉微紅,片刻後才抬起頭來,輕抿著紅唇,裝作無事發生。

這個小變化,看起來極為有趣,也美極了。

接著是第二輪,許是眾人記得住的詩文都被念完了,有三人答不上來,被淘汰出局。

輪到秦易的時候,眾人確信,此輪秦易必定被淘汰。

就連其他文士都難免出局,秦易一個策士,不讀詩書,哪可能記得住那麽多帶有花字的詩文?

的確如他們所想,秦易的腦海中,帶有花字的詩文,確實沒有記住多少,但他有係統啊。

係統的提示功能,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用上了。

不僅提問了相關詩文,為了避免出錯,他還特意問的是這個世界,而不是前世。

花費了600驚歎值,這個世界所有帶有花字的詩文,已經由係統顯現出來,在一日之內,他可以隨時調用。

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前世的一些詩詞,這個世界也有,想來是重合了。

轉頭看向宣淩瑤,秦易輕聲念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眾人再次失望,秦易這廝真特麽運氣好,竟然又撐過一輪。

而石新霽此時,嘴唇抿的死死的,心中生起一絲怒火。

什麽詩不念,偏偏念情詩!

還看著宣淩瑤念,你特麽什麽意思?

難道落枕了,念詩必須望著右邊?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宣淩瑤並沒有太過驚訝,隻是不敢去看秦易,美眸望著案幾,輕緩地伸出白皙柔荑,攏起鬢間散落的青絲,夾在晶瑩柔嫩的耳後。

第二輪過去,堂上參與飛花令的人,已有半數出局。

剩下的一半,開始了第三輪。

許是被秦易的兩次行為所激怒,石新霽念詩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令人訝異,不知緣由

輪到秦易的時候,前麵又淘汰了四人,到了這個時候,眾人已經沒有太多期盼了。

秦易區區一個策士,竟然撐到第三輪,哪怕此時出局,也已超過了不少文士,難以出聲嘲諷。

反倒是石新霽,已暗暗握拳,想看看秦易這廝還敢不敢對著宣淩瑤念情詩。

倘若再來,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過去猛揍這個王八蛋。

實在欺人太甚!

見眾人都望著自己,有不滿的、有嫉妒的、也有佩服的,秦易沒有多想,選了一首詩文,輕緩轉頭,對著宣淩瑤輕聲念道,“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從石新霽的表情來看,他已經明白了,對方針對自己,完全是因為宣淩瑤。

因此,他不介意氣氣對方,真不是為了調戲美人兒。

宣淩瑤抿起紅唇,轉過頭,定定的望著秦易,如秋水的明眸中,帶著一絲羞惱。

雖然猜到了秦易的目的,但一兩次也就罷了,這家夥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麽做,真當自己是泥人不會害羞?

石新霽咬牙,正要站起來怒斥,卻聽到身旁傳來一句話,“冷靜!”

轉過頭,看到是孟溫綸,石新霽一愣,滿心的怒火頓時消去。

他不願在好友麵前丟臉,更何況這好友乃是名動京城的人物,因而隻能壓下怒意。

到了第四輪,還能參與比試的,唯有十一人。

回答時,眾人思考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

所以過了好一會,才輪到了秦易。

這一次,他沒有再對著宣淩瑤念詩,以免沒有氣到石新霽,反而將美人兒氣到了。

沒有任何停頓,他直接念道,“荷花嬌欲語,愁殺**舟人。”

眾人見了,心驚不已。

就連石新霽,離闌府中最為博學的才子,都需要時間來思考,這廝為何如此才思敏捷?

無奈出局的韶光遠,也滿心驚訝,沒想到秦易不僅詩才斐然,就連記憶都遠超常人。

第五輪,剩下的隻有五個人,包括秦易。

眾人滿臉苦笑,著實給秦易驚到了,一時難以置信。

直到有人認出秦易是《離思》的作者,打敗了侯令華的人,便都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一個策士,竟有如此卓絕的文采!

難怪他敢參與此次宴席,原來是有所依仗。

說不定,他就是想要拂落眾多文士的麵子,好在他來的不巧,不論是當世文曲星孟溫綸,還是離闌府博學才子石新霽,都不會讓他討得了好去。

暗暗地,眾人都期盼起來,希望此次飛花令,石新霽能夠擊敗秦易,保全文士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