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北側,一處曠野。

兩軍交戰,流血漂櫓。

隻見滿地皆是殘屍,如同小山,兩方士卒,廝殺的甚是拚命,不少人浴血奮戰,哪怕衣衫被鮮血打濕,依舊砍殺不停。

整個場麵,極其慘烈。

但頃刻間,勇氣殆盡,落入下風的一方,頂不住敵兵的猛攻,開始潰逃了。

看到敵兵戰陣,一點點的潰散,遠處的戰王,心中大喜。

戰局,已定!

他猛地握拳,嘶聲喝道,“全軍追擊,畢其功於一役,將叛軍全體,盡皆斬殺,一個都不可放過!”

話語落罷,重鼓轟鳴,敵兵敗逃的更快,而戰王麾下,紛紛追殺起來。

戰王留在陣地,靜靜看著這美妙的一幕。

滿山遍野,盡是逃兵,而他的麾下,急追不停。

勝利,已是唾手可得!

嗅著刺鼻的血腥味,戰王頗為享受,而後轉頭,望向東方,獰笑說道,“秦易,我要來了,希望你,真如傳說中那麽厲害!”

……

雖然分屬兩朝,但大離與臨瞻,除了銅錢銀票不一樣,建築略有差別,等等一些小小不同以外,其他大體相同。

因此,秦易來到大離東部邊境奏城,並沒有感覺到大多的異域風情。

要不是跨過邊境,需要繞過不少巡守兵馬,秦易都以為,自己還在延洛府呢。

而他們能夠輕鬆入城,還是托了中年男子的福。

這家夥不愧是做間諜的,身上竟有十數張符牌,也就是假“身份證”,不僅有臨瞻的,也有大離的。

因此,秦易六人,才能通過這些假冒符牌,通過盤查,進了奏城。

剛入奏城,前行沒多久,秦易等人,突然聽到四周傳來呼喝。

“妙,大妙!”

“善!”

“戰王威武!”

“戰王不愧是我朝之名將,這一仗,甚妙!”

“臨瞻內亂能夠短時間鎮壓,我朝亦是,可見戰王,並不弱於臨瞻秦易!”

“正是,戰王不愧是名將!”

聽到眾人的歡呼,秦易微微皺眉,詳細聽了片刻,才知道,原來是戰報傳來,大離叛軍潰敗,鎮安侯於亂軍中被殺,戰王大獲全勝。

也就是說,大離平定了內亂!

得知如此,秦易雙眼微眯,沉吟片刻,就帶著親兵,朝著另一處走去。

親兵有些訝異,他們正在前往彥義山莊的路上,王爺為何突然改道?

雖然疑惑,但眾人也沒有多問。

不多時,秦易就帶著眾人,來到一處米糧店。

入內之後,秦易徑直走向掌櫃,而眾多親兵,則緊緊跟隨。

走到矮胖的掌櫃麵前,秦易問道,“不知店中,可有一兩銀子隻能買下一石的大米?”

這年頭,一兩銀子,能夠購買三石大米,若是一兩購買一石,表明此米頗為昂貴。

看到秦易帶著五名壯漢大步行來,矮胖掌櫃心中正疑惑,聽聞問話,不由眼睛微眯,旋即恢複平常,他望了秦易一眼,搖頭說道,“沒有,本店隻有一兩銀子可買兩石的粟米,客官要不要?”

“那就買三石粟米,兩石普通大米,粟米分作三袋,大米分作兩袋,盡快,我明日己時需要請客,將會宴請八名老叟,七名婦孺。”秦易應道。

掌櫃點了點頭,伸手指向內室,“裝袋需要時間,客官請入內稍待。”

秦易便隨著掌櫃,走入內室。

茅力夫等人,緊緊跟隨。

進到內室,關上門之後,掌櫃臉上的平澹,陡然換下,浮現了一絲恭敬,拱手說道,“小的見過大人!”

剛剛那套對話,雖然簡單,但卻是掌櫃所知的三套暗號中,唯一一套與上峰對話的暗號。

這就意味著,使用這個暗號者,乃是大人物。

他擔任羅織密諜已有十五年,這套暗號隻用過兩次,如此是第二次,所以他滿心恭敬。

很顯然,這名年輕人,在臨瞻一定非常有地位。

秦易誠懇說道,“你在此處擔任密諜,危險重重,辛苦了,臨瞻不會忘記你的付出。”

矮胖掌櫃頓時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以往,不論是上線,還是同級,亦或是第一個前來對話的大人物,都未曾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一時間,他滿心感動,也頗為激動,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連忙說道,“在下並不辛苦,大人親身涉險,前來大離,還請小心。”

秦易點了點頭,問道,“不知最近,你們可有探聽到,大離朝廷有沒有什麽舉動?”

剛剛,在街上,得知戰王平定叛亂,秦易就對大離,產生了提防。

不知道大離天子,會不會在叛亂平定之後,對臨瞻突然用兵。

所以他知道,得盡快擒下象戎,問清情況,而後早日趕回,坐鎮瞻京。

此外,他改道前來此處,密會暗諜,是為了了解一下,大離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矮胖掌櫃點了點頭,快速答道,“有,離都在調動軍備物資,不過是朝著北境運去,或許是想支援戰王,但半個時辰前,戰報傳來,戰王已平定了叛亂。”

秦易聞言,沉吟片刻後說道,“告知大家,加大探查力度,若有問題,立即回報!”

矮胖掌櫃連忙點頭,“小的明白,一定會全力調查!”

秦易點點頭,在矮胖掌櫃的帶領下,從後門離開了米糧店。

接著,他率領親兵,朝彥義山莊,快步趕去。

之前,他已通過定位得知,這四名象戎,在一座奢華的府邸中歇息,想來就是彥義山莊。

得盡快趕到,絕不能再讓對方逃脫了!

……

大離奏城,一處莊園。

堂中,有兩男兩女,或坐或站,各自都有著不俗的氣勢,顯然並非常人。

其中,有一名女子極其貌美,秀麗的麵容上,五官精致柔和,眸子如同秋水,顧盼間,帶有萬種風情,其輕坐椅上,身姿婀娜,玲瓏畢現,引來眾多視線。

另一名女子,麵容尚可,身姿卻十分豐滿,胸前如海般廣闊。

可縱使如此,在秀美女子麵前,她毫不起眼,隻能時不時瞪向秀美女子,輕哼一聲,以示不屑。

而堂中兩名男子,一坐一站,站立者麵容白淨,時不時偷瞥秀美女子,眼童中帶著濃濃愛慕。

另一名男子已至中年,白發漸生,其坐於主位,神色平澹,正輕緩品茶。

就在這時,豐滿女子嗲聲嗲氣地說道,“白堂主,據說那四隻魚兒,已經入城了?”

坐於主位的白發男子,點頭說道,“的確,他們已於辰時入城。”

“據說他們四人,各個都帶了傷?”豐滿女子聲音頗為做作,但依然可以從她的語調中,聽出濃濃地驚詫。

白發男子,也就是豐滿女子嘴中的白堂主,點了點頭,眼中也有著一絲不可置信,“的確,他們受傷不輕,沒想到臨瞻之中,居然有人能重創他們,隻是不知,出手者有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我猜,出手者不少於十五人,死傷七八個應該是有的。”一直站著的年輕男子,瞥了秀美女子一眼,而後說道。

“說不定,死傷十人也有可能。”豐滿女子接話道。

他們曾經派出三十人,對付八名象戎,結果死傷十九人,才殺死三名象戎,擒下一名象戎,其他都逃了。

如此可知,對那四名象戎出手的人,付出的代價必然不小。

“據說,這四名象戎,偷了臨瞻的器械圖紙,這下,可就便宜我們了,可以拿去販賣,必能賣個好價錢!”豐滿女子做作的笑了起來,而後一雙眼睛,瞥向了秀美女子。

一直沉默不言的秀美女子,輕緩說道,聲音清脆好聽,“你可能會失望。”

豐滿女子望著對方,頗有挑釁的意味,“噢,欣雅妹妹,為何如此說呢?”

“秦易成名以來,從未吃過虧,他不會讓圖紙遭竊的。”秀美女子,也就是年欣雅,澹澹說道。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情報顯示,象戎已經得手了。”豐滿女子挑釁道,“話說,你好像很了解秦易嘛,我聽人說,你曾公器私用,調動密諜,探查秦易的消息,以解相思之苦。怎麽,欣雅妹妹,你還愛著他?”

站立的年輕男子,聽聞此話,眼童不由一縮,浮現一絲嫉妒和惱怒。

年欣雅神色平澹,沒有絲毫怒氣,顯然不為所動,她平澹應道,“不過是了解蒼元大陸的英傑罷了。”

“是嗎,我聽說,你跟這個蒼元英傑,可是有段不解之緣呢。”豐滿女子嬌笑起來,笑聲甚是得意。

瞥了對方一眼,年欣雅的明眸中,帶著一絲漠然,“我沒有興趣,和你逞口舌之快。”

說罷,她輕身站起,曲線玲瓏曼妙,朝著白堂主說道,“白堂主,若無要事,我就先回屋了。”

白堂主點了點頭,並未多說。

他雖然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但年欣雅也是堂主,且有副盟主撐腰,他哪敢阻攔對方。

隻希望一向水火不容的年欣雅和孟護法,莫要在此次行動中,惹出事端。

好不容易查到這四名象戎的下落,說什麽都得擒住,嚴加審訊,問出他們到底有什麽陰謀,為何最近頻繁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