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甲隊就組好了,唯獨乙隊還缺人,秦易悠然站著,並未上前。

來之前,他已做好了打算,這門課就到附近晃悠晃悠,擊鞠什麽的就算了。

畢竟穿著這身衣裳,也不好活動。

見乙隊尚未組好,還差三人,俞力言當即問道,“還有誰想參與?”

見眾人站立不動,俞力言微微皺眉,“連擊鞠都不敢參與,到時候隨軍出征,豈不是嚇到連馬匹都上不去了?”

秦易悠哉四望,見身旁之人都麵含怯意,低頭不言。

他並未驚訝,馬球雖然不似打仗,但一樣激烈無比,倘若不小心,照樣會有人身危險。

因為擊鞠而帶來的傷亡,比比皆是,秦易知道的就有兩例。

一個月前,修身堂一名生員不慎被同窗的球杖打到腦袋,血流不止,躺床修養到現在都未曾恢複。

這還算好的了,半年前有個更慘,崇誌堂一名生員在比賽中不慎墜馬,被亂馬踩斷腰椎,當場就成了廢人。

由此,這些喜靜不喜動的生員們,自然是敬而遠之,攏共三十人,連十四個名額都沒能湊齊。

秦易正思索著,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秦易,你這廝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來一場啊!”

抬頭一看,正是劉源,秦易暗暗無奈,真希望來個人將這狗腿子踢下去。

每當這廝說話,秦易就知道,一定是權飛白想讓自己下場,好踩壓自己。

完全不用猜,權飛白此時的陰冷目光,就能看出端倪。

他懶得理會,看都不看一眼。

權飛白的另一個狗腿子張裕,也出聲幫腔了,“就是,秦易,你可敢上來比試一場?”

見秦易不理不顧,劉源嘲諷起來,“參謀可不是出點計謀就行,還得隨軍出征,就秦易你這騎術,怕是連馬都上不去嘍。”

“別做懦夫所為,有膽子就來一場!”張裕喊道。

秦易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也就你們的主子權飛白,才幼稚的以為激將法很管用。

對他來說,不過是蚊蟲鳴叫罷了。

俞力言聽了一會,有些不悅,當即阻止道,“好了,廢話少說!”

他自然知道劉源等人想激秦易上去比試,但人家不願,說多了也無益。

劉源和張裕隻能怏怏閉嘴,惱恨的盯著秦易,一副“你這廝真是孬種”的表情。

權飛白亦是如此,半失望半嘲諷的冷笑著。

秦易隻當作沒有看到,誰知一旁的穆禹皓突然走了過來,“秦兄,我陪你一起上,好好教訓他們!”

秦易不急,脾氣火爆的穆禹皓倒是先急上了,一臉憤懣。

在明心堂中,身形精壯的穆禹皓在擊鞠方麵是一把好手,隻是今天肩背微恙,難以發力,才不打算上場。

怎知劉源等人如此說話,分外難聽。

他佩服秦易,因而想要交好,自然容不得他人嘲諷,便打算為秦易出氣。

秦易聞言搖了搖頭,笑道,“我若是上去,就中了他們的計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穆禹皓不太認同,“你越是退讓,這些家夥就越囂張,得讓他們吃點苦頭,才不會繼續叫囂!”

秦易沉吟起來,他也覺得對方太過聒噪,若是自己始終不上場,對方說不定會一直拿這個來奚落自己。

正當秦易思索之際,身後傳來一句輕淡悅耳的女聲,“我也陪你。”

秦易一愣,回頭看去,就看到了一身精美裝扮的宣淩瑤,她穿著窄袖長衫,綠紋白底,襯的人如謫仙,清美絕倫,嬌媚無比。

適才說話的正是宣淩瑤,秦易因而好奇,這美人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莫非是看到自己打敗權飛白,她會滿心爽快?

但不論如何,兩個同窗相勸,他若是拒絕,就顯得不近人情了,便點了點頭說道,“也好,那就運動運動吧。”

眾人見了,都暗暗驚訝,沒想到秦易竟敢答應,要知道這擊鞠比賽可不輕鬆,稍有不慎就會受傷。

也有些人嫉妒起來,如果他們沒有記錯,一向淡漠不言的宣淩瑤,已經是第二次和秦易說話了。

這明擺著就是區別對待嘛!

看來不是美人高冷,而是美人對你高冷……

人群中的權飛白,看著相互對視的秦易和宣淩瑤,怨恨得心口發疼,雙手緊握,差點暴走。

啊啊啊!

該死的家夥!

待會我一定要廢掉你,讓你在宣淩瑤麵前痛苦慘嚎!

見乙隊尚缺的三人已經補滿,俞力言便點頭說道,“你們隨我來。”

眾人激動的跟了上去,不論是參與的,還是沒有參與的,都滿臉興奮。

隻因宣淩瑤也參與了比賽。

她一向低調,別說馬球比賽,就連課堂答話都極少參與。而如今,這仙女一般的女子,竟然要參與擊鞠!

想到宣淩瑤隨著馬兒一起一伏的場麵,眾人差點鼻血長流。

肯定美哭了!

俞力言帶著眾人,來到草場角落的馬廄,對著參與擊鞠的生員說道,“各選一匹馬吧。”

秦易當即走進馬廄,隨意看了下,發覺這些馬兒膘肥體壯,皆是好馬,就隨便選了匹棕毛大駒,牽了出來。

此時,已有一些生員按著俞力言的吩咐,拿來了擊鞠專用的球杖,這些球杖由木頭製成,頂端彎曲如偃月,因而也被稱為月杖。

此外,還有一個如拳頭般大小的木球,中間挖空,外邊塗著各色顏料,名喚彩球。

參與擊鞠的生員們,牽著馬兒走出馬廄,各自拿了一杆球杖,便腳踩馬鐙,縱身上了駿馬,朝草場飛馳而去。

權飛白等人倒是沒走,一臉冷笑地看著秦易,似是等著秦易出糗。

從秦易進入策院以來,就沒見他參與過騎術課程,因而他們認定,秦易一定不會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