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嶽正要做點什麽,卻已來不及了!

旱廁之外,劉源拉了兩下,沒拉開旱廁的門,眼瞳頓時縮緊。

裏麵有人!

他連忙看向身後,兩名生員也反應過來,臉色陰沉的走上前。

拉了拉,還是拉不開,這兩名雄壯生員對著劉源點點頭,他們可以確定,裏麵肯定有人。

這個旱廁原本無鎖,生員們使用時出過幾次糗,被人撞見過,院方才派人裝了門閂。

劉源臉色頗沉,看來裏麵的人已經聽到了他的密謀,當即用力拍門,喊道,“出來,趕緊出來!”

林嶽的心瘋狂跳動,滿臉惶恐,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出去的話,先不說能不能告知秦易,恐怕連自己都沒有好果子吃。

“不開門的話,我們就撞門了!”一名生員甕聲威脅道。

林嶽聽了,頓時駭然,連忙喊道,“別撞門,我開。”

他顫抖著打開門,驚惶不安的走了出去。

看到林嶽,劉源登時冷笑,“好小子,原來是你,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林嶽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劉源冷笑起來,壓根就不信,陰沉說道,“今早沙演比試,要不是你替秦易傳令,飛白也不會輸,所以你就是幫凶!”

林嶽聞言分外惶恐,正要說什麽,卻聽劉源對兩名生員說道,“打暈他!”

林嶽大驚,連忙後退,可瞬間就被兩名虎背熊腰的生員按住,還未反抗,後脖子登時巨痛,眼前一黑,便去了意識。

一掌打暈林嶽,雄壯生員望向劉源,目露征詢。

劉源冷聲說道,“將他帶到我房間,捆起來,等廢掉秦易之後,再將這家夥放出來。”

到時候事情已成,再狠狠恐嚇一下,這家夥想來也不敢到處亂說。

當即,三人趁著夜色,拖著林嶽快速離去。

……

天蒙蒙亮,秦易就幽然醒轉,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有著用不完的力氣,心情頓時大好。

洗簌完畢,他便鍛煉起來,之前做完兩百個俯臥撐就有些疲累,而如今,兩百個已是輕輕鬆鬆,沒有絲毫感覺,可見這個體魄大成,絕不是小成所能比擬。

看來得以後加量了。

這般想著,他換上藍紋白底衣袍,悠然的出了院子,朝著食舍走去。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一聲熱情洋溢的叫喚,“秦兄,等等我。”

秦易有些訝異,以往哪怕遇到熟人,也都無人跟他搭訕,今天竟然不同尋常,連秦兄都喊上了。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三個身著錦袍的男子,其中一人麵容方正,眉毛粗黑,正走在前頭,快步跑來。

秦易知道他,此人名叫穆禹皓,家世尚可,父親乃是府衙推官,正七品,掌推勾獄訟之事。

品級雖不高,但在府衙為官,自然非縣官所能比擬。

此人心性不錯,不像權飛白那般頤指氣使,也不會欺軟怕硬,往常並未欺辱過原身,隻是性子火爆,看不慣原身畏畏縮縮,因而從未打過交道。

跑上來後,穆禹皓拱手作揖道,“秦兄,早啊,你這是去食舍?”

秦易點頭說道,“的確,閣下也去食舍?”

穆禹皓哈哈一笑,“正是,不如我們一同前往?”

穆禹皓身後還有兩人,分別是身形矮小的梁安康,和留著短須的張棟,兩人都點點頭,一臉期盼。

顯然,這三人想與自己交好,他們也並未欺侮過原身,秦易自然不會拒絕,當即笑道,“那便一同前往吧。”

他知道,當自己嶄露頭角,打響名氣之後,這樣的場麵必然不少,畢竟這個世界以人才為尊,因此心中早有準備。

幾人並排緩緩前行,穆禹皓等人一邊走,一邊驚訝問道,“秦兄,你昨日也太厲害了吧,怎麽想到的?”

“就是,水淹這計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生員用出來,也太神奇了!”張棟驚歎道。

“你就給我們講講唄!”梁安康一臉希冀。

秦易微微一笑,應答起來。

眾人一路前行有說有笑。

……

吃完早飯之後,秦易幾人並未前往明心堂,而是朝著另一邊的校場走去。

那邊有一片廣闊的草場,專門用來擊鞠,而今日便是擊鞠課程。

這個擊鞠也有另外一個名稱,打馬球,騎著馬兒用長棍打木球。

雖然策士無須習練武藝,但隨軍之時需要騎馬,因此必須掌握騎術。

策院設立擊鞠課程的初衷,便是為了幫助策士提升騎術,且能夠在娛樂中獲得強身健體的作用。

秦易等人來到草場,就看到身形壯碩如塔,麵色黢黑的擊鞠教習俞力言,正雙手抱臂站在一旁,幾名生員圍著他,不知道在交流什麽。

看到秦易入場,俞力言隻是略帶驚詫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整個策院中,諸多教習皆是參謀出身,但也有極少一部分不是,例如俞力言便不是參謀,所以在謀略方麵並不擅長,因而對於秦易的表現,他並沒有太過在意。

不多時,明心堂生員皆已到來,俞力言拿著名冊,開始點起名來。

眾人都應了聲到,唯獨林嶽缺課,俞力言喊了幾遍,見無人應答,便在冊子上記了缺課。

這個情況他早已習慣,畢竟生員盡是文士,總有那麽幾個不好動的,想躲著不上擊鞠課,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收起名冊,俞力言巡視一圈,說道,“今日來一場擊鞠比賽,十四人分成兩隊,想參與者,都站到我身邊來,甲隊在左,乙隊到右。”

話語剛落,權飛白就走到俞力言的左側,此時他一身長衫裝扮,圓領窄袖,腰係絲帶,頭戴襆頭,精悍利落,但尖細的眼睛卻顯得分外陰險。

站定之後,他眯眼盯向秦易,目如毒蛇,仿佛要擇人而噬。

緊接著,不少人陸續上前,有的站在權飛白身旁,有的站在俞力言的右邊,充作乙隊。

這些人無一不是窄袖長衫的裝扮,袖子前端束起,這種服飾方便運動,每到騎術或者擊鞠課程,眾人都會穿上這種服飾。

唯獨秦易一人穿著大袖長袍,這倒不是他忘了換衣服,而是原身性子怠惰,對於這類課程一向是能逃則逃,壓根就沒有置辦過類似服裝。

好在眾人都已習慣,並未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