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好好吃飯嗎?”

時朗輕聲地問他, 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肚子。

“我怎麽抱著你,覺得你比之前又瘦了一點,真可憐。”

“主人不在身邊, 就連怎麽照顧自己都不會了?”

緊接著, 他無比熟練地用鋒利的指甲在自己的脖頸上劃了一下。

一點點淡藍色的鮮血從他的傷口裏麵湧了出來,他的鮮血顏色古怪,並不是一般人的鮮紅色。

但是在尤醉聞來,卻像是無上的珍饈美味一樣。

尤醉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緊接著, 他迫切地將唇壓了上去,潤紅的舌尖壓迫著從他的傷口裏麵向外索取著鮮血, 味蕾上傳來爆炸的美味快感。

小魅魔就像是一隻餓慘了的小獸一樣撲在他的身上吮吸著,雙手緊緊著抱著他的後背, 身後的小翅膀快樂地輕輕扇動著。

時朗笑著任由他索取無度地從自己的身上吸血, 一邊伸出手去輕輕摸了一下他的翅膀。

修長漂亮的雙手從漆黑光亮的蝠翼上麵滑過,順著翅骨落到後背上。

尤醉的身子下意識地向著一側躲了躲, 但是因為口中的鮮血實在是太過於美味, 所以隻是稍微躲了躲, 後麵就任由男人去了。

時朗將他身後的小翅膀上上下下摸了個遍, 捏著他軟軟的蝠翼親了一口。

尤醉喝飽了, 輕輕地打了個嗝, 抹了抹嘴角的鮮血。

時朗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看著他有些困倦的樣子, 眯了眯眼睛。

尤醉的頭一點一點, 已經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了。

“我不能留你在這裏多呆, 這次回去之後, 你要繼續我們的計劃, 知道嗎?”

尤醉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就陷入了沉睡中……

但是他沒有看到的是,在他熟睡之後,整片溫泉的泉水都沸騰鼓動了起來。

時朗打了一個響指,一杯鮮紅的鮮血被送到了他的身邊。

他緩緩地飲下,伸手沾了一點鮮血,抹在尤醉的唇瓣上,看著那點紅色慢慢地沁染開來。

黑色的長發順著時朗的後背披散開。

數不清楚的漆黑觸手從溫泉的周圍湧動了起來,密密麻麻的一根根豎立在周圍,頂端帶著些許微微的顫抖,在他們的身上全都生長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吸盤,裏麵生滿細密的牙齒。

這些觸手的形狀竟然和之前尤醉所遭遇的那些觸手極為相似。

它們全都是從時朗的身子下麵蔓延來開的。

時朗的異變程度,遠遠比尤醉要嚴重得多。

或許是,他現在距離墮落隻有一步之遙。

“噓——”

時朗將手指放在了唇前,對著身邊的觸手發出了警告,臉上的笑容漫不經心。

“慢慢來,不然可能會嚇到寶貝的。”

“更何況,我還需要寶貝幫我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尤醉原本以為自己醒來的時候會再次回到廠房裏麵。

但是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在一張柔軟的黑色大**,身子軟軟地陷入了下去。

身邊都很舒服,自己似乎現在還沒有離開。

他用手撐著床鋪,將被子攏在懷前,迷蒙著雙眼坐了起來。

“你之前的那個小情人,你也應該見過他了吧。”

時朗坐在他的床前,正在仔細看著他的臉,似乎在他睡覺的這段時間內,他就這樣一直盯著他看。

尤醉的心裏麵就是一慌,他咽了下口水,轉過頭去,下意識開始否定。

“我……沒有什麽小情人……”

雖然在組織中戀愛是嚴令禁止的,但是在尤醉被強行轉化之後,他卻還是和組織裏麵的另外一個成員互生情愫。

他們之間雖然還一直都沒有捅破那張窗戶紙,但是卻也已經是相互戀慕。

“沒關係。”

時朗撫摸著他順滑的頭發。

“反正你也應該見過他的屍體了。”

【不會就是之前那隻被砍了頭的蛇吧】

【嘖,好變態啊!】

【嗚嗚嗚我的可憐老婆,為什麽每個世界都要遇上這樣的瘋子】

【當老公是個高危職業,拉仇恨杠杠的】

尤醉的眸子驟然收縮。

他想明白了……

之前那條來救他,將他從地牢裏麵帶出來的巨蛇。

就是那個和他相互喜歡的人……

隻是尤醉當時失去了記憶,並且也認不出已經徹底墮落之後的情人,隻能看著他就那樣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尤醉的睫毛上下眨動了一下,從眼角流出一點晶瑩的淚水來。

他的心中情緒翻湧,但是卻根本沒有力氣做出反抗。

“要記住,你的主人隻有我一個,好好工作,不要做些多餘的事情。”

男人微笑地對著他警告道,他俯身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你等在原地,我們的計劃會繼續下去。”

“有人自然會找上你的。”

尤醉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那個破破爛爛的廠房。

之前時朗不知道是用什麽樣子的理由,將他從原地帶走了。

此時已經過去了一夜,地麵上的鮮血都已經幹涸了,怪物的屍塊也已經不知所蹤,也許是被那些觸手吞噬了個幹淨。

尤醉發了一會呆,想起那條曾經將自己咬在口中,就算是不顧自己的生命也要將他救出來的巨蛇,心中一酸。

但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挪動了一下身子,站起身來。

身上的痕跡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尤醉現在恢複了一些精神,找到了之前他們帶來這裏的背包,從裏麵找出了幾件衣服換上。

盡管之前已經盡量選擇了一些小號的衣服,但是此時他穿起來還是有些大了。

就在他努力地伸出手去,將一件T恤穿到身上的時候,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腰肢,就像是一段月牙一樣白得反光。

顯然有什麽東西被蠱惑。

一種冰冷的觸覺從尤醉的身後傳來,他驚呼了一聲,轉過身去。

深紅色的,長滿吸盤的觸手纏上了他的腰,在尤醉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它居然也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徘徊在殘留著尤醉氣味的地方,等著他回來。

尤醉猛然摔在了地上,剛剛換上的新衣服上沾染上了灰塵。

他趴在地上,臉上髒兮兮的,眉頭皺了起來。

恢複了一部分記憶的他,對於眼前的這觸手的畏懼感也少了很多,居然敢輕聲地出聲嗬斥它。

就算是對方現在是這個樣子,但是之前也是人類所轉變成的。

雖然聲音還是輕軟得不可思議。

“混蛋!放!放開我!”

他伸出手揪住了觸手,觸手卻猛然僵了一瞬,就在這一刻,它從尤醉的身上覺察到了一種令它臣服恐懼的氣息。

那是……

比它高上好幾個層次的主宰,霸道地留在這個珍貴的雌性身上的氣息,表示著他對於眼前人的占有權。

“咻——”的一下,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那深紅色的觸手就縮到了角落裏。

此時的它看起來一點都不再耀武揚威,反而有點可憐兮兮的,就像是一個被大佬搶了東西的小可憐。

尤醉愣了愣,他在原地停了一會,看見觸手似乎再也沒有了進攻他的意圖,就小心翼翼地把背包抱在了懷裏,想要離開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房間。

但是等到他真的離開了這個屋子之後,他看著原本停在外麵的那一台摩托車沒了辦法。

不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麽,這輛原本精良的摩托車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堆廢鐵。

周圍還散落著淩亂的血跡。

廠房裏麵破敗不堪,天空是灰蒙蒙的鐵灰色,此時明明不是傍晚,但是卻還是看不見太陽。

冷冰冰的風帶著腐臭味從遠處傳來,撲打在他的臉上。

小魅魔茫然地站在門口,看著麵前荒蕪的場景。距離這座加工廠的方圓幾公裏都沒有人煙,他現在要怎麽辦?

並且還沒有任何交通工具……

就算是離開這裏,憑借著他的垃圾體力,走到路上,恐怕也會被怪物吃掉吧……

他吸了吸鼻子,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隻能換了一個房間,抱著沉甸甸的背包,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冰冷的空氣席卷了尤醉的全身。他打了個哆嗦,將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了一些。

吸了吸鼻子,他現在甚至開始想念南極星十字會的監獄了。

至少他那那裏的時候,還會時不時有柏寒前來看他,並且程子燁也就在他的隔壁,可以和他聊聊天。

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孤身一人,身邊除了怪物,什麽都沒有。

他打了個哆嗦,小臉被凍得發白。

甚至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天晚上……

【嗚嗚老婆好可憐!沒有吃的沒有穿的,一個人躲在角落裏抱著尾巴委屈巴巴。家人們給老婆投票吧,讓老婆下了遊戲出去吃頓好的!】

【親親寶貝,在懷裏揉一揉,不哭不哭】

【到了這個時候,就又要罵一罵那幾個狗男人了,幹啥啥不行,欺負老婆第一名,現在老婆遇上事情了,他們一個個不知道都去哪裏了】

“吱呀——”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

尤醉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明明已經盡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為什麽還有有怪物發現了他?

他,他不會要被吃掉了吧……

更多恐怖的幻想在他的腦海裏麵一幕幕閃現。

“啪嗒——”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條東西被丟到了尤醉的麵前。

那東西是白色的,帶著淡淡的腥味,甚至在被丟進來之後,還不停地在地麵上撲騰著。

尤醉最初被嚇了一條,後麵才反應過來。

那是一條體型碩大的魚,還是活著的,正在很有活力地掙紮著。

深紅色的觸手從門口一閃而過,隻留下一點觸手尖尖搭在門框上,就像是在偷偷摸摸地看著尤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