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柏寒從社長的手裏抽牌了。

遊戲此時已經來到了最後的關頭, 社長的手上有著兩張牌,而柏寒的手上卻隻剩下了一張牌。

抽卡人和被抽卡人的位置在此時互換了,剛才發生在柏寒身上的事情, 現在在社長的身上重演了一遍。

隻是社長卻遠遠不如柏寒那樣鎮定。

他的額頭冒出了一滴滴冷汗, 就像是抽搐一樣快速地將牌在桌子底下交換了好幾次位置,確保柏寒完全看不見他的牌麵,也猜不到究竟哪一張才是剛剛被抽到的那張鬼牌。

柏寒安靜地將手中的牌倒扣在桌麵上,等待著他將牌完全整理完。

“好了……”

社長咬著牙, 將手中的兩張牌向著柏寒伸了出去。

就像是在將自己的頭伸進斷頭台,等待著那最後可能隨時會落下的可怕鍘刀。

“你…你抽吧”

柏寒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麽表情, 他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從社長的一張卡牌上劃過。

社長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就像是在看向什麽魔鬼一樣, 看向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

就算是他們是曾經的同伴,但是在這個時候, 他卻無比地希望……

希望對方能抽到那一張鬼牌……

就算是關係再好的朋友, 在麵臨會威脅自己生命的問題時, 都是這樣的自私。

柏寒的手在兩張牌上猶豫了一下, 並沒有糾結太久, 幾乎是隻花了短短幾秒鍾的時間, 就確定了自己要選擇的牌。

他用手指夾住那張牌,想要將它從社長的手裏麵抽出來。

但是社長在看見了他選擇的那張牌之後, 臉色就徹底變了, 他咬著牙, 甚至重重地捏著那張牌, 不願意那張牌被從自己的手裏麵抽出去。

“需要遵守遊戲規則哦。”

時朗坐在一旁, 撐著下巴, 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

渾身漆黑幹瘦的小安就像是幽靈一樣出現在了社長的身後,它伸出了一隻幾乎隻剩下骨架的手,落在了社長的手臂上。

社長被那冰冷的觸感一驚,終於放開了手中的牌。

他蜷縮在椅子上麵,努力地擋住自己看向小安的視線。就像是一個受到了驚嚇的孩子。

他的身子**著,不停地在口中喃喃。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我…我不要死在這裏……”

柏寒抽到了那張牌,但是卻並沒有立刻將那張牌反轉過來。

隻是從社長的表現中,就能看出來,他抽到的這張牌並不是鬼牌。

柏寒用一根手指將那張他抽到的牌壓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向前,眼神卻並沒有落在社長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時朗的身上。

時朗注意到了他的注視,甚至笑了一笑。

“現在,你可以問出你的最後一個問題了。”

尤醉縮在時朗的懷裏麵,之前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像是一個漂亮的花瓶一樣。

【老婆,讓這些臭男人喊打喊殺算了!反正我老婆幹幹淨淨安安全全在一邊看戲,老婆真好看斯哈斯哈!】

【不得不說,雖然柏寒有的時候是狗了一點,但是這人還真不錯,起碼把老婆保護得安安全全的,一點都沒有受傷,這點媽媽很滿意】

【笑死,老婆看似總是被嚇得瑟瑟發抖,但是身上一點傷都沒受啊!這波老婆在大氣層/bushi】

【親親我滴寶貝,沒事,媽媽教你哦,你一會假裝和時狗親親我我,然後讓他放鬆注意力,再從他的手上把槍騙過來,一槍崩了他,之後拿了鑰匙就可以打開別墅的大門跑路啦!計劃通√】

【哈哈哈哈對滴對滴!小漂亮趕緊給我進化成蛇蠍美人,我想看小美人手撕時狗,給時狗帶項圈!】

【可惡,戳中xp了姐妹們!】

【誰不喜歡漂亮又有心機的小美人呢?】

【老婆來鯊我嗚嗚嗚嗚,我絕對不會反抗!】

【柏寒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呀,這波我確實是有些看不懂了,不過反正柏寒最後也是會帶著老婆一起跑路,媽咪一點都不擔心!】

【親親我滴小寶貝!今天也是更愛崽崽的一天!】

柏寒就是保持著這個將牌壓在桌麵上麵的姿勢開口了。

“我的最後一個問題很簡單。”

“嗯,你說,我有問必答。”

這最後的一個問題,一定是至關重要的吧。

想到這裏,尤醉也不由得支棱起了耳朵,想要仔細聽一聽柏寒的問題是什麽。

他之前也在心裏麵進行了一通分析,不過這些零零散散的線索完全都沒有組成適合的邏輯鏈,所以現在他對於柏寒為什麽要問出這些問題心裏麵還是一知半解。

也不知道柏寒問出這些問題和他們要離開這幢別墅有著什麽關係。

柏寒的嘴角微微抿了起來,臉上終於快速地掠過了一絲厭惡的情緒。

他的視線從尤醉的身上漫不經心地瞥過。

“在他失蹤的這段時間裏,你到底有沒有對他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說得含蓄,但是在座的人卻是幾乎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沒有碰過他?

有沒有對著他做出過分的事情?

有沒有在**強迫他,威脅他,哄騙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有沒有真的和他做過?

尤醉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立刻就傻了眼,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樣嚴肅的,大戰一觸即發的情況下,柏寒糾結了半天才問出口的居然是一個這樣的問題。

他被捂在時朗懷裏麵的麵頰立刻就紅了一片,完全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樣子的反應,隻能用牙輕輕地咬住自己的唇,心裏麵的羞恥感一陣一陣翻湧上來。

為什麽柏寒要問出這樣的問題……

明明,明明他是可以直接來問自己的,自己是絕對不會欺騙他的。

但是他卻為什麽要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是不相信自己嗎?

時朗短促地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些許促狹的意味。

他伸出手,就像是在撫摸一隻沒有感情的漂亮花瓶一樣輕輕地撫摸著尤醉光潔的下巴。

“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重複了一下柏寒的話,特別是在不好這個字上麵加重了語氣。

“當然。”

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尤醉有點愣的看著他的臉,完全不知道他這個當然是怎麽出來的。

他不知道是回答了上麵的柏寒的哪一句話。

也不知道這個不好的事情,究竟是惡劣到了什麽程度。

這樣一句斬釘截鐵的話出來,反而印證了柏寒心裏麵對於這件事情的某些惡劣幻想。

“他的身上現在還帶著我的東西呢。”

時朗的指尖輕柔地從尤醉的後頸上麵劃過,在哪裏留存著一個個細密的吻痕。

少年的皮膚嬌嫩,在被用力吮吸過的地方幾乎已經泛起了駭人的青紫色,看上去幾乎帶著幾分可憐。

他這話的意思不知道落在柏寒的耳朵裏就變成了什麽樣子,隻是柏寒的臉色驟然間就冷了下來。

他看向時朗的目光更加寒冷,幾乎要掩蓋不住那下麵的徹骨殺意。

【什麽東西,喂喂喂,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

【?單是我一個人黃了,還是各位姐姐們都黃了】

【時狗你在說些什麽鬼話啊!艸,我氣死了】

【時狗的壞心思多著呢!】

【嗚嗚嗚嗚嗚抱走我老婆!壞狗達咩達咩!我們不約不約!不要隨隨便便就來碰瓷我老婆呀!】

【老婆髒了!不過沒事哈,就看我給你舔舔幹淨嘿嘿嘿】

【家人們我來晚了就是說,難道這個直播間裏麵之前還發生過什麽更精彩的東西!可惡,我究竟是錯過了些什麽啊!】

【你錯過了一些瑟瑟的東西,嘿嘿嘿】

【好啦!你們不要再說啦!你看,你們都把老婆弄得要哭出來了!】

【小美人委屈巴巴,你們為什麽非要把這樣的事情拿出來說,我不要麵子的嘛!】

【就要瑟瑟,我可是高級的VIP用戶,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

【打錢姐妹們,給老婆打錢!讓我們看更多的瑟瑟的東西!】

【不是,大哥你看看現在的這個局麵,怎麽也不是能輕輕鬆鬆問出這種好像是三流小言文裏麵話的時候吧!】

不僅僅是柏寒,就是程子燁就向著尤醉投來了莫名的眼神。

尤醉此時坐在時朗的懷裏麵如坐針氈,細白的手指顫抖著抓著時朗的外套,幾乎要握不住。

臉上都要升騰起一層薄薄的熱氣,他覺著周圍的溫度都像是上升了一樣,這幢原本冰冷無比的別墅裏麵好像瞬間上升了三四度。

就在這時,從他們的頭頂驟然傳來了吱呀的一聲,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倒塌發出的聲響。

柏寒問出了那個問題,此時才將那張牌慢慢地從桌子上拿了起來,隨後將牌麵向著時朗展示了一下。

是一對六。

而最後的那張小王牌,現在則是在社長的手上。

這一場捉鬼遊戲的勝負已定。

社長發出了一陣就像是受傷的野獸一樣的嗚咽聲。

他大哭了起來,用恐懼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周圍,口上喃喃著一些沒有什麽人能夠聽懂的話。

“既然這一場遊戲結束了,那麽也就該你公布你的答案的時候了。”

時朗很紳士地向著柏寒伸出了一隻手,示意他先說。

在血字遊戲進行的時候,柏寒主動邀請時朗進行的那一場遊戲,是每次抽一張卡,時朗就需要回答一個柏寒的問題,而在遊戲結束後,柏寒則是需要猜測出時朗的真正身份。

從抽卡到現在,一共是抽了四張卡,時朗也如約地回答了柏寒三個問題。

現在捉鬼的遊戲結束了,按照柏寒自己給自己定下來的遊戲規則,也是應該他說出真相的時候了。

【啊啊,總感覺有種恐怖遊戲最後的真相要被揭曉的那個味道啦!】

【柏寒的腦子不得不說還是很不錯噠!這波我給他九十九分吧,少一分怕他驕傲】

【可是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麽樣呢?隻要時朗還活著,他可是能控製周圍的那些可怕的鬼怪的呀,這樣老婆他們還是沒有辦法離開這幢別墅的!】

【可惡,完全不想要動腦子呀!看看漂亮老婆不好嗎!老婆親親親!嘿嘿嘿嘿】

【沒事噠家人們放寬心好啦,這三條狗狗都已經被老婆馴好啦,就算是再遇上什麽樣子的情況,都不會讓老婆受傷噠!】

【我搬來小板凳蹲一蹲!嘿嘿】

柏寒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用冷靜的聲音開了口。

“你是一個畫家。”

他的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

時朗在聽到他這句話的一瞬間,身子驟然僵硬了下來,但是很快卻又放鬆開來。

隨即在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色。

“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人這樣喊過我了……”

柏寒沒有在意他這些感慨,繼續說了下去。

“你的身份,其實就是多年之前‘死’在這個別墅裏麵的那位畫家。”

他這話一出,整個直播間都驚呆了。

【啊?什麽啊,怎麽會是這樣子!時朗居然就是那個曾經死在別墅裏麵的畫家?啊這啊這,我人都被嚇傻了啊】

【主播他們進入這幢別墅,就是因為聽到了關於這幢別墅裏麵鬧鬼的那個傳言啊!】

【嗚嗚嗚開始害怕了,這究竟特麽的是怎麽回事啊!】

時朗的眸色漸漸沉下去,一種不屬於人類的黑暗的東西逐漸地從他的身邊裏麵湧了出來。

“你是怎麽猜到的?隻是憑借我之前回答的那幾個問題嗎?”

【對啊,我也想問。畫家不是已經死了嗎?按照恐怖片的標準套路來說啊,畫家的死就是讓老婆他們進入這幢別墅的最初原因,現在你倒好,特麽的直接告訴我其實畫家根本就沒有死?我真的是驚了啊】

【可是不是之前有誰說過,曾經在這幢別墅裏麵找到過畫家的屍體嗎?並且那具屍體還被塞進到了花瓶裏麵,擺放成為了那樣古怪的樣子……】

【細思極恐,如果之前的那具屍體不是畫家的,那又是誰的屍體?】

柏寒快速地繼續說著自己的推論。

“因為你之前回答了我的問題,當時那一家四口人,都慘死在這幢別墅裏麵,但是最後警察來到這裏進行搜查的時候,卻一具屍體都沒有找到。”

“我們目前已經知道,母親的屍體是父親藏在了洗手間裏麵,而姐姐的屍體是藏在布娃娃裏麵,妹妹的屍體雖然現在也沒有找到,但是我基本上也已經確定了,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被藏在那個無法進入的地下室裏麵。”

“那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

柏寒冰冷的目光看向時朗,就像是要將他身上穿著的這一件裝模作樣的人皮扯掉,看看那下麵究竟藏著的是什麽令人厭惡的鬼東西。

“少了一句屍體。”

柏寒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火星一樣,迅速地在這幢別墅裏麵蔓延開來,引起了一場熊熊烈火。

時朗饒有興致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少了一具屍體?”

柏寒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地叩擊在了桌麵上。

“少了那一具,本來應該被發現的,父親的屍體。”

【嗚嗚嗚嗚,我已經開始害怕了】

【可惡,為什麽柏狗突然變得這麽嚇人啊,感覺他比一邊的鬼還嚇人是怎麽回事啦!】

【讓他們打去吧,我反正先把老婆給抱走,達咩達咩!老婆不要被嚇到嗷,讓我來保護你!】

“按照發生的時間線來看,是這樣的,首先是一家四口進入到了這幢別墅裏麵。

然後他們相繼死在了這裏,緊接著,一位畫家住了進來。

但是就在一段時間之後,那位畫家也被發現死在了這幢別墅裏麵,並且他的身子已經徹底幹枯成了一具幹屍。”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警察並沒有對那具屍體進行DNA分析,並且多年前當時的基因分析技術也並不成熟。”

“隻是通過分析,因為這幢別墅隻有那個畫家居住,所以當在這裏發現了屍體的時候,就一定是他的屍體。

但是我當時就有了一個疑惑,那就是,已經幹枯腐爛的屍體,按照常理來說,已經是無法分辨出來外貌了。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其實那具幹屍,並不是那位畫家本人……”

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尤醉也明白了。

他因為恐懼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之前柏寒說在別墅裏麵少了一具屍體,而現在的情況則是,他們原本以為已經被廢棄的這幢別墅裏麵多了一個人。

少了一具屍體,多了一個人。

柏寒的聲音冰冷得就像是機械音。

“那就是一個本來應該死在這裏的人,一個本來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人,其實並沒有死……”

所有人的視線在此時都匯聚到了時朗的身上。

“被塞在花瓶裏麵,當成‘畫家’的屍體火化的,其實並不是畫家,而是那個已經死在了別墅的裏麵的父親的屍體。”

“而你卻趁機隱藏進入了黑暗之中,你用這種方式在這個社會上徹底地抹殺掉了你存在的痕跡,你在眾人的眼中是死了,但是實際上,你卻還活著。”

“你利用了一具屍體和這樣古怪而高調的方式,巧妙地轉移走了眾人的注意力,這樣所有的人都會關注在那具幹屍古怪的死因上,但是卻沒有人會想到……”

“其實那具屍體,並不是真正的畫家。”

“你必須隱瞞自己的身份,否則別人就會從你的身上發現端倪。

接下來,你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在這幢別墅裏麵孤獨地生活了四十多年。”

柏寒的話雖然是推測,但是語氣卻十分肯定,就像是他已經將這些話在心中得到了印證,看見了明明白白的證據一樣。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還有這幢別墅裏麵的很多細節,就像是明明是被廢棄了很久的別墅,但是畫室裏麵的畫上麵卻還沒有什麽灰塵。”

“還有那張畫,就是我們在剛剛進入這幢別墅的時候,拍到的那張畫……那張畫應該也是你的手筆吧。”

那張一開始的時候讓他們驚恐不已的古怪畫像,就是畫出了那副破舊的別墅大廳,裏麵還有著九個人影的場景。

上麵的人數是九個人,不是因為真的未卜先知地知道了當時在大廳裏麵的是九個人,小安會孤身離開,去往二樓然後遇害,而是因為他們本來計劃來到這幢別墅的人數也正是九個。

尤醉是在最後一天得知了柏寒也要來參加這場所謂的探靈活動,於是硬是要跟著他來的。

所以他們的人數才增加到了十個人。

【牛哇牛哇】

【我敲,真的是完美地將事情對起來了啊!】

【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麽時朗會突然出現在這幢別墅裏麵了!我悟了啊大師】

【可是時朗現在還是人嗎?我隻是聽一聽就要頭皮發麻,如果真的要算的話,他現在是不是甚至已經幾十歲快一百歲了啊!這樣子的話,他還是人嗎?】

【可惡,原來時狗都已經這麽老了……就你這樣子還想要搞我老婆?滾開,我老婆還是清純男大學生,你不要老牛吃嫩草好不好!】

【對不起,我瘋狂往外拋時股,時狗對不住啊。】

【可惡,就我一個人覺得,難道這對cp還挺好磕的嗎?可以就是人鬼情未了了/被打死,對不起我自己先爬了】

【老婆是大家的!禁止獨占老婆!想要獨占老婆的壞狗都出來挨個挨打!】

時朗聽著柏寒說出口的話,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樣的溫柔。

黑色的長發就像是鴉羽一樣鬆鬆地在身後散開,文質彬彬,溫文爾雅。

總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活了幾十年的老不死。

“關於你為什麽要突然地選擇死亡這種方式,從現代的社會上消失掉,這個問題我目前還沒有答案。”

柏寒說。

“但是我已經大致地從你的身上將事情都看清楚了。”

“你一定是在這裏居住的過程中,在這幢別墅裏麵發現了某些東西,或者說你可能就是因為這些東西而選擇了這裏。”

時朗笑了起來。

麵對著柏寒所說出的這些話,他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沒錯,關於我身份的那一部分,你猜對了。”

【我艸!柏寒牛逼,我老婆就放心交給你了啊,你一定要帶著他跑出去聽到沒有!不然我今晚上就來殺你!】

【牛啊牛啊,我愛了】

【居然真的是這個樣子,柏寒好厲害啊!】

尤醉瞠目結舌地聽著柏寒的分析,也隻有連連點頭的份兒。

柏寒站起來身來,對著坐在他對麵,還是那副言笑晏晏模樣的時朗開口。

“這一場遊戲,是你輸了。”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尤醉能感受到有幾股冰冷且不懷好意的視線同時落在了他的身上。

準確的說,並不是看向尤醉,而是看向了此時正將他抱在懷裏麵的時朗。

那原本躲藏在陰影裏麵的渾身都是孔洞的小女孩,那原本蹭在時朗腳邊的,全身都長滿人臉的巨大怪異蟲子,還有小安……

它們在聽到柏寒那句“你輸了”的一刻,就將視線全都匯聚到了時朗的身上。

它們原本溫馴順從的眼神也在此時發生了變化,變得冰冷仇恨,裏麵滿是怨毒的殺意。

在這幢別墅裏麵,鬼怪並不能隨意殺人。

鬼怪殺人的前提是,人類必須在任何一場遊戲裏麵輸掉。

目前為止,在這幢別墅裏麵玩遊戲輸掉的人,已經全都死了。

但是就在剛剛,柏寒卻和時朗玩了一個遊戲,但是在這個遊戲裏麵輸掉的人,卻是時朗自己。

當飼養鬼怪的主人,在遊戲裏麵輸掉,會發生什麽?

尤醉之前聽人說過養小鬼的人,需要用自己的鮮血來供奉小鬼,這樣小鬼就會供他驅使。

但是如果一旦供養的某個環節出了什麽問題,就會引起小鬼的反噬,直接將那曾經的自己的主人殺死。

被囚禁在這幢別墅裏麵的怨靈,真的是誠心實意地願意為時朗所驅使,成為他手下的工具嗎?

尤醉身後那支一直頂著他後腰的手.槍移開。

那隻巨大而醜陋的可怕人臉怪物,驟然間揚起了高高的身子,猛然撲向了時朗,將他連著人帶著椅子一起撲倒在地。

而在時朗懷裏麵的尤醉也遭遇了這一場無冕之災,他的身子顫抖了起來,感覺身邊天旋地轉。

就在下一秒鍾,他就像是一個輕飄飄的玩.偶一樣直接被人扯到了懷裏。

是柏寒。

甚至還沒有花上一秒鍾,尤醉就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情。

他在地下室那樣濃重的黑暗裏麵,早就已經將柏寒的懷抱回想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個擁抱時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柏寒熟悉的氣息從自己的身前傳來,不是時朗的那種冰冷的,毫無溫度的懷抱。

而是灼熱的,鮮活的,有著人類的溫度的,專屬於柏寒的一個擁抱。

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他終於再次找到他了。

尤醉嗚咽了一聲,就像是一隻傷痕累累的小獸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樣,抓著他的衣服不放手,就要往他的身上撲。

他兩隻柔軟的手臂緊緊地纏著柏寒的腰,將臉深深地埋進柏寒的懷裏,聲音裏麵都帶了些甜蜜的嬌軟顫抖,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砸。

柔軟的身子帶著點甘甜的香氣,就像是一隻落難的白鳥撲進了他的懷裏。

又甜又纏人。

急促的細軟呼吸撲打在他的手臂上,溫熱的**大滴大滴落下來。

被欺負得實在是太狠了,也不知道之前在他沒有找到他的時候,是吃了多少苦。

柏寒的心裏猛然一軟,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去擁抱自己懷裏裏麵柔軟的身子,在這一瞬間都要僵硬住了。

本來麵臨無數猙獰鬼怪都能保持冷靜的心髒,在這一瞬間瘋狂地跳動了起來。

漂亮的少年從柏寒的懷裏露出一點粉粉白白的臉,臉上還掛著淚水就撲到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香氣和柔軟的觸覺從敏.感的唇邊一擦而過,帶著些毛茸茸的稚嫩青澀。

尤醉一邊在他懷裏委屈巴巴地哭著,一邊軟聲地和他撒嬌。

“嗚嗚,學長,我好想你啊。”

“想你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還來不及柏寒做出什麽反應,就看見一道燃燒的紅光驟然從樓梯上砸落下來,是一隻正在熊熊燃燒著的衣架。

就在他們玩這場捉鬼遊戲的時候,別墅裏麵燃燒起了一場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