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醉猶豫了一下, 但還是解開了自己的襯衣,絲綢質地的領口自然地順著他的動作滑落下去,露出半個雪白圓潤的肩膀, 還有胸前一片滑膩的肌膚。

尤醉有些困窘地用手扯住了, 沒有讓那衣服更深的滑落下去,他耳根微微泛紅,側過臉去悄悄抿住了唇。

霍澤寒的喉頭上下滾動了下,隻見那一片雪白中卻有兩處泛著微微的紅意, 是剛剛被金毛大狗撲出來的撞傷,現在還是紅的, 但是在這樣嬌嫩的一副身軀上麵,恐怕很快就會轉變成為駭人的青紫色, 無形中帶了些淩虐的意味,

霍澤寒的手指很長,指腹帶了些厚重的繭, 尤醉咬著唇, 有些想要喊疼, 但是看見對方一臉認真正經的樣子, 卻又生生忍住了。

隻再抬起眼來的時候, 一雙霧蒙蒙的狐狸眼裏麵盈滿了淚, 要落不落的,看起來像是一隻被揪著後頸肉的毛, 拎起來欺負慘了的小狐狸。

霍澤寒站起身來, 重新帶上了自己幾乎從不離身的黑色皮質手套, 他的動作有些急促, 細白的藥膏融在他的指縫裏, 帶了些馨暖的幽遠香氣。

尤醉看著他的動作, 心裏麵有些好奇,為什麽他就連在自己的家裏麵都要帶著手套。

原本他以為對方可能是手上有什麽傷疤,但是看他剛剛給自己上藥的樣子卻又不像是如此。

隻是這畢竟還是對方的隱私,尤醉雖好奇但是卻也沒有這樣貿然問出口。

“好了。”

霍澤寒看向一側的窗戶,注視著窗外草地上麵的星星點點的燈火,忽而用他那隻帶了手套的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喉頭。

“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去看看貝妮。”

尤醉聽見貝妮從遠處傳來幾聲委屈的嗚咽叫聲。

霍澤寒推開自己臥室的門就匆匆離開了,燈光下尤醉隱約窺見他的喉結泛出一片斑駁的暗紅。

像是經年未開的鎖上的一層紅鏽,既禁忌,又神秘。

尤醉在原地站了一會,關掉了客廳的燈,也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淩越這時恰好從他的身後走過來,皺著眉看著他。厚重華美的花朵環繞在他的身邊,就像是他的侍衛一樣。

他徑直走過來就想要摟住尤醉的腰,將頭埋進他散開的衣衫裏親吻。

但是他卻撲了個空,有些困擾又有些苦惱地站在尤醉的身邊,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黑發青年,就像是一隻能看見肉骨頭但是卻吃不到的惡犬。

尤醉笑著對著他招了招手,輕輕地拍上他的頭,就像是之前無數次一樣虛虛揉著他的頭。

“你今天又和我生什麽氣?霍BOSS人很好的,還願意給我提供這樣的地方來住,如果不是他的話,可能我今晚上還不知道要睡在哪裏呐!”

淩越臉色還是臭臭的,躺到了**,那張還帶著些稚氣的俊美麵孔就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看著尤醉。

“對不起啦,好啦好啦。”

尤醉隻得湊過去,用唇貼了貼他的額頭。兩個人在床頭將頭靠在一起絮絮低語。

“是我之前不好,一直都沒有理你……但是別著急,阿越。

“別著急……”

柔軟白皙的手臂劃過愛人的麵孔,但是穿過的卻隻有一片虛無。

台燈被關上,幾絲透明的月光從窗簾的縫隙裏麵透了進來,將這間整潔的臥室照亮。

在鋪著黑色床單的大**,黑發的美人舒展著白皙柔軟的身子,溫柔淺笑地看向空****的身側,落下一個吻。

“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對,我和你道歉……

“我很快就來找你了,你等等我。”

床頭的手機在這時卻閃過一絲亮光。

尤醉猶豫了下,笑著安慰了一下自己的愛人,而後拿起了手機。

是微信的新消息提示。

尤醉的微信信息也早已經滿了,但是畢竟微信裏麵可能也還有很多的聯係人,所以霍澤寒沒有將他的微信也刪除掉。

他本來沒有打算回複這些人的消息,但是看見那個給他發消息的人的名字的時候,他卻還是猶豫了一下。

是淩易給他發來的消息,消息直接顯示在了手機的首頁上麵。

【淩易:你現在還好嗎?】

【淩易:需不需要我幫忙?】

指尖滑動了一下,尤醉想了想,最終還是回複了他。

【尤醉:我現在很好。】

【尤醉:你不用擔心我,淩先生。我現在已經能很好的照顧自己了。】

【淩易:網絡上麵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太多的放在心上。】

【淩易:我用了些手段查到了這起事件背後的指使者,是和你之前遭遇的那起綁架案的主謀有關。】

【淩易:檢察署的官方賬號今天下午也出來發布了澄清聲明,說明你與淩越被害一案沒有關係,希望網友們不要暗自揣測。】

【淩易:熱搜已經被人撤了下去,現在隻有小部分的人在地下論壇裏麵繼續討論。很快這起事件的熱度就會下去的,這樣的事情向來不會持續很久。】

【尤醉:謝謝你。】

【淩易:你現在在哪裏?還安全嗎?】

【尤醉:我很好,我正在和我的愛人在一起。】

尤醉打到這一句的時候,抿唇笑了笑,淩越湊過來他的臉上咬了一口。

淩易那邊停頓了一瞬。

對於尤醉的情況,這位私家偵探是了解的最為全麵的一個人,對於他的那兩段都以慘烈的結局而結束的戀情更是知之甚詳。

隻是他卻沒有想到,這麽快,尤醉卻又找到了他的第三個“愛人”。

【淩易:好的,你的案件我還會繼續查下去的,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隨時給我打電話就好。】

尤醉關上了自己的手機,笑著抬眼看了下已經在**滾來滾去的淩越。

“你看阿越,這個世界上除了像是你們這樣子的殺人犯,還是有很多很好的正常的人的。隻是我運氣不好,遇上的一個兩個都是你們這樣子的瘋子。”

淩越又鼓起腮幫子吹氣,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河豚,他瞪著尤醉,就像是在說:

誰?除了我你還喜歡上誰啦?

“好好好,隻喜歡你一個,行不行?”

尤醉向來拿比自己小的戀人沒辦法,特別是在他這樣氣呼呼地向著自己撒嬌的時候。

“隻喜歡你一個,隻跟著你走。”

他躺在了**,安靜地看了一會愛人的睡臉,那些鮮紅色的厚重花朵從他的周圍湧動了上來,就像是水流一樣將他們逐漸淹沒。

但是尤醉心中卻已經不再畏懼。他閉上了眼睛,在淩越的懷裏安心地睡著了。

昏沉的睡意將他捕獲,一陣遙遠的輕微嗚咽聲卻又將尤醉從睡夢中喚醒。

是貝妮的聲音。

門外傳來了爪子撓動的聲音,嘁嘁喳喳地抓著門縫,那嘈雜的聲音隻往人腦仁子裏麵鑽。

尤醉沒有完全清醒,卻隻聽見輕輕的一聲吱呀聲。

是門被打開了,地板上傳來了爪子摩擦的聲音,伴隨著木板的輕響,是有什麽體重沉重的生物興奮地跑了進來。

“唔,貝妮?”

尤醉迷迷糊糊地喊,他的手垂落到了床邊,很快就感到一股濕熱的被舔舐的感覺傳來,伴隨著動物呼嚕嚕的喘息聲。

“別鬧了,你也該……也該睡覺了……”

手心被**得有些癢癢的,他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將那隻柔軟素白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的手縮回蓬鬆的被子裏麵。

但是他的手腕卻被卡住了,就像是有一圈什麽東西纏到了他的手腕上麵,控製住了他退縮的舉動。

那東西冰冷沉重,就像是……就像是一條用於束縛猛獸的鎖鏈。

尤醉的神情稍微清醒了一點,但是卻還是沒有完全醒來,他張開嘴,輕輕地喘息了起來。

神情裏麵透出了些許迷茫的惘然,就像是一隻被擺放上了祭壇的,無罪的純白羔羊,等待著對於他的血淋淋的解剖。

另外一種更為柔軟的濡濕的感覺從他的肩膀上傳來,咬住了他圓潤的肩頭,在他頸窩裏麵含著的一顆淺紅色的小痣上麵反複流轉。

“呼呼……貝妮……”

尤醉的雙腿絞緊了,被控製住的感覺讓他有些窒息的不安。

“不要鬧了,貝妮。”

手心還在被舔舐著,但是更上麵的位置,卻有著另外一道不一樣的觸覺。

那是……那是什麽?

尤醉的手臂抖了抖,終於控製不住的輕哼出聲。

“壞狗狗……”

一片黑暗中,他軟著嗓子輕聲罵了一句,聲音裏麵帶了些掩飾不下去的哭腔。

後頸的位置猛然傳來一陣刺痛,就像是被什麽尖利的東西驟然劃過。

那感覺實在是太過於刺激。

尤醉感覺就像是有什麽蟲子在他的脖頸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終於崩潰地哭出聲來,一切都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嗚嗚,走開!走開壞狗!”

尤醉紅著眼睛去打開了床頭燈。

一室安靜。

金毛大狗貝妮乖乖巧巧地坐在地上,軟軟的毛發垂落下來,遮住了她的爪子。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柔又無害的大型安撫玩具一樣。

但是全身那種似乎被舔舐過的濕漉漉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尤醉有些生氣地看著她,努力地想要從自己的腦海裏麵想出幾句話來。

“喂,小狗狗!你知不知道這樣子突然闖進別人的房間裏麵打擾別人睡覺是很不禮貌的。

“你的主人沒有教過你嗎!”

他本來還想要再說幾句,但是看著貝妮乖巧可憐的樣子,還有那雙濕漉漉的圓潤黑眼睛,這氣就怎麽都生不出來了。

“好了,下次不要這樣了,知道了嗎?”

貝妮歡快地晃起了尾巴,繞著他轉了幾圈,看起來開心極了。

尤醉勾了勾唇角,看見床鋪還有睡衣上麵被弄了一堆的狗毛,還有身上的一片狼藉,有著苦惱地進入了浴室,簡單地洗了一個澡。

白騰騰的霧氣升起,長腿細腰的黑發美人**著身子站在鏡子前,抹去了鏡子上麵水霧,有些困惑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之前被貝妮撲出來的地方果然已經泛出了淺淺的青紫,如果不是因為上藥及時,現在看起來恐怕還要更加嚴重些。

隻是……

尤醉撩開了濕軟的發尾,看向了自己的頸側,在那一段柔軟白皙如同花萼一樣的脖頸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一段短短的鮮紅色的劃痕。

看起來就像是曾被什麽銳利的東西劃過。

又像是曾經被什麽巨大的凶殘的野獸充滿占有欲地含在嘴裏,用虎牙對最為美麗的珍惜獵物所做出的一個,無法消除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