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玩家對於【漁村】世界探索度已經超過30%】

【強製開啟隱藏支線任務【無法消散的執念】, 任務剩餘時間:3小時】

【任務提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所有人都在歡笑和慶祝,被埋藏在雪下的秘密, 卻從最深的地獄裏麵爬出, 開口說話。】

眼前本來已經陷入模糊的畫麵又重新清晰了起來。

他回到了那個怪異漁村的三樓中,謝辰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窗戶打開著,外麵的雪已經下大了,呼啦啦的大片雪花被風裹挾著卷入房間中, 帶來刺骨的寒冽。

尤醉的側腰被一隻手扣住,點點鮮紅色的血跡順著手臂上微微凸起的青色脈絡滑落, 染紅了他的衣服。

“你口口聲聲說著愛我,但是最後卻為什麽不救我呢?”

低沉的男聲從尤醉的身下傳來。

臉上帶著血跡的俊美男生蹲在床邊安靜地看著他, 他的頭發上已經落上了斑斑點點的白色雪花, 甚至睫毛也變成了白色。

他抓住尤醉的手臂,尤醉因為他的觸碰而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那溫度實在是太低, 就像是一具從雪堆裏麵重新爬回來的屍體。

“還是說, 你之前說的話, 全都是騙我的, 對不對?”

“你其實從未愛過我, 對我做出的那種天真又嬌憨的模樣,也隻不過是為了能夠讓我更深的陷入到這段感情中……”

男生的唇邊帶著一點笑, 但是他的眼神卻低沉又陰鬱。

“偏偏你置身事外, 看著我就像是一個小醜。”

程子燁……

尤醉的喉頭梗了一下, 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雪下得更大了。

他閉上了眼, 湊過去親了親那冰冷的唇, 他的唇邊帶著一點絨絨的觸感, 很奇妙。

“對不起。”

尤醉輕聲說。

除了這句話之外,他無話可說。

程子燁的眼睛深深的看著他,蒼藍色的眸子閃動一下,也許是融化的雪水。

柔軟的手臂環抱過他的腰,側臉貼在已然失去溫度的胸口上。

【二號,開啟感染。】

淡紅色的光芒從尤醉的身上升起,順著他柔軟的手臂傳播到了身前人的身上。

程子燁沒有反抗,直到淡紅色徹底將他的全身都感染,隨後一道道細細密密的裂縫從他的身上產生。就像是一個花瓶一樣,被徹底粉碎成為了一片片細小的碎片。

“下次見麵,你還會喜歡上我嗎?”

就在消失前的最後一瞬,尤醉的耳邊傳來低沉的吐息聲。

床鋪上麵隻留下了點點的雪花,係統的提示音響起。

【恭喜您順利感染【程子燁·特殊怨靈】,獲得籌碼值:100000點。】

尤醉久久站在原地,直到床鋪上麵的雪花都已經融化。

感染成功,表示著就算是程子燁被原主殺死,但是他卻還是愛著尤醉,並且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養分”。

係統急促的提示音提醒尤醉,他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尤醉閉了閉眼睛,轉身走出了這個空****的房間。

【您剛剛是在傷心嗎?主人。】二號發問。

【我…不知道。】

尤醉的眼睛閃爍了下,裏麵閃過一絲茫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到輕柔的跳動。

【我們這種隻考慮利益得失的機器,也配有心嗎?】

·

在尤醉所在的世界之外,現實的世界,正是午夜。

原本正在淺眠的男人驟然睜開了眼,一股劇烈的絞痛從胸口的位置傳來。

酸澀的感覺傳遍了全身,甚至肌肉都控製不住地跟著顫抖起來。

01從**一躍而起,近乎本能地扣住手中的長刀,但是他的周圍卻一片空寂。

天空中明月皎皎,但是01的胸口湧動的卻全然是不屬於自己的情緒。

愛意、憐惜、悲傷、絕望、還有隱藏起來的一絲自卑和無盡的憤怒。

幾人被吵醒,悄咪咪地從隔壁房間裏麵探出頭來,交頭接耳。

“別去,大哥指不定是又犯病了……”

“怎麽會,我一哥帥氣逼人,天下第一,怎麽會生病,他肯定沒病,是我們有病我們有病……”

“都給我出來!”

01走到客廳坐下,將手中蒼青色的長刀放到桌上,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明天……幫我去找個醫生吧。”

“01!”

為首的那個白衣青年一喜,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終於承認自己精神有問題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說你有病的意思……”

接觸到男人暴躁的眼神後白衣青年立馬改口。

·

謝辰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看見的卻是一張單薄的宣傳單。

在那上麵畫著的是一個長相有些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對著鏡頭露出可愛的笑容……

他立刻就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記憶,照片上的人就是他,他的家庭是遠近聞名的富商。在他小時曾經被祖母帶出去玩卻被綁架,最後好不容易才被找回,很是吃了一番苦頭。

但是他的祖母卻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因為內疚,在他被找到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這是我隱藏起來的,秘密嗎?”

他閉上眼睛,看見一個慈祥的老太太緩慢地向著他走來,身後背著一個風箏,風箏上麵的鈴鐺叮當作響。

謝辰笑起來。

“奶奶,你來接我回家了。”

醫生則是拿出了一把手術刀,在手術刀的刀柄上麵,被人雕刻了一朵玫瑰花,花被鮮血染紅了,越發顯得惟妙惟肖。

他撫摸著玫瑰,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的光。

一個長相溫柔的護士慢慢地朝著他走來,她帶著口罩,露出的大眼睛睫毛卷卷的,就像是盛開的雛菊,身上帶著陽光的氣息。

醫生將刀在手中轉動了一下,而後插入到了她的胸口。

“再見,我的愛人。”

他低聲說。

“願我們來世再見。”

所有到達這個漁村的人,在心中都隱藏了一個不可見人的秘密,是那秘密帶著他們來到這裏。

而他們也終將被這秘密埋葬。

【本世界中剩餘玩家數量:1】

【本次直播已關閉,隱藏支線內容不對外開放觀看權限。】

·

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了幽遠的鍾聲,讓這座被白雪所覆蓋的小村莊顯得格外靜謐。

原本圍繞在尤醉房間外麵的那些臉色青白的村民已經散開了,讓他得以離開這座屋子。

雪花撲打在尤醉的臉上,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臉頰都被凍得發紅。

在漆黑的夜裏麵,還仍然亮著燈光的隻有兩座建築,那就是那家尤醉曾經呆過的醫院,還有就是那家旅館。

因為下雪的原因,尤醉看不見天上的月亮,但是他猜測此時已經接近到了午夜。

距離那個【無法消散的執念】的任務結束時間也隻剩下兩個小時了。

這應該就是這個世界裏的最終的秘密了,或許也是這個漁村會變得這樣詭異的原因。

醫院的大門被他輕輕一推就推開了,他踏著滿地的白雪走入到了醫院的大廳之中,燈光還亮著,但是這裏的一切卻已然和他之前來的時候所見到的不一樣了。

陳舊的牆壁掉落牆皮,金屬的指示牌早就已經生鏽,搖晃著掛在架子上,廢棄的醫療器械四處堆砌,還有散發著腥臭氣味的不知名血肉。

窗戶的玻璃幾乎已經全部破碎掉了,冷風呼啦啦地吹入,更顯得蕭瑟。

這裏似乎一個人都沒有。

尤醉順著病房一個個走過去查看,病房的門都大開著,裏麵空****的,隻有被遺棄掉的垃圾。

就像是這個被遺忘在記憶深處的村子一樣,都是被遺棄的東西。

尤醉最後來到了那個有著沉重的鐵門的房間裏,也就是他看見那標號為01的病人的地方。

他試著推了一下房門,鐵門卻並沒有被打開。

尤醉用了些力氣就腿上一軟,隻能氣喘籲籲地坐倒在地上。

一絲冰冷的觸感卻從他的後頸上麵傳來,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從後麵蛇一樣勒住了他的脖頸。

而後那東西卻開始逐漸收緊,壓迫著他喉嚨裏麵的空氣。

尤醉的臉色發紅,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掙紮著向後麵伸出手,但是手中摸到的卻是糾纏在一起的粗糙繃帶。

“救命,救……”

但是幾乎就在以為他會被這樣勒死,以至於馬上就要選擇退出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勒住他脖頸的力量卻在瞬間消失了。

尤醉緩過一口氣來,將身子蜷縮在一起,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努力扭轉過身子去,卻看見一道漆黑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後,手中拿著的是一道長長的,沾著血跡的繃帶。

尤醉花了些時間才認出那人塑膠一樣的臉帶著些許熟悉。

那是曾經的這家醫院裏麵的那位“院長”。

隻是他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卻是格外的淒慘,身上一道道的傷口破損,往外流淌著那種古怪的灰褐色的東西,彌散在空氣中。

他的臉也隻剩下了一半,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吃掉了一樣。

“你也想要逃走嗎?我的小美人魚。”

“就像是那些肮髒的,醜惡的,下賤的漁民們一樣……”

院長的手**一樣地**了兩下,塑膠的假臉上麵笑容的弧度拉大。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能乖乖的,留在我的身邊呢?”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更加安靜地,安靜地呆在櫃子裏麵,當個美麗的玩偶呢?”

尤醉注視著他的那張過分虛假的麵孔,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接下來,他卻做出了一個對方沒有想到過的動作。

柔軟如玫瑰花瓣的指尖,輕輕地觸摸了一下對方臉上那殘缺的傷口。

“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