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看, 你們兩個恐怕都是怪物吧。”

“我看你是腦子都被氣得不清楚了吧?”

謝辰都被氣笑了。

“你自己過來看看!”

單二怨毒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讓開身位。

卻見兩行血字赫然出現在了牆壁上,上麵正是用淩亂的字跡寫著……

【我就在你們之中】

【來找我吧】

字跡歪歪扭扭, 但是卻也能夠清晰地分辨出來, 上麵的血字已經幹涸掉了,看不出來是什麽時候寫上去的。

但是思考到這些鮮血的來源一定就是從昨晚死掉的那位名為單一的玩家身上來的,所以應當是在昨晚他們兵荒馬亂的時候,那個殺死單一的人卻還就這樣明晃晃地在牆壁上麵留下了這句話。

這已經是對於他們的挑釁了。

“這就是證據!是不是你殺死了我哥哥, 我早就看見你不對勁了!你看看你身上的那些鱗片,你已經被外麵的那些怪物所同化, 變成了他們的爪牙!”

“不,也許我們不應當這樣想……”

醫生輕輕拍打著單二的手臂, 想要安撫他的情緒。

“也許是那些人手怪物昨晚從窗戶裏麵爬了進來, 殺死了單一,而後又故意在牆壁上麵留下了這樣的話, 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這幾人相互懷疑, 將我們從內部瓦解。”

“可是我昨晚分明就看見那消失的黑影並不是從窗口離開的, 而是打開了房間, 消失在了走廊裏麵。”

“當時我忙著查看我哥哥身上的傷口情況, 而並沒有立刻追出去, 想來也正是趁著這個時候,那偽裝起來的怪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單二盯著尤醉, 舔了舔嘴唇。

“我覺得這個昨天從外麵回來的人有著很大的嫌疑, 我們應該把他趕出去。”

尤醉站在原地, 纖長的睫毛扇動了一下, 用蒼藍色的眸子安靜地回望了回去。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過分精致的陶瓷娃娃, 是這樣的柔軟又無害。

【可惡, 我不允許你這樣懷疑我老婆,明明我老婆昨晚一直都在乖乖睡覺的,根本就沒有出去。】

【對的我來證明,昨晚老婆就睡我旁邊了,睡得可甜可香了。】

【胡說,明明是睡在我**的!而且是我抱著睡的,老婆超級香超級軟嗚嗚】

【???樓上的你們也別光喝酒啊!】

在場的其他玩家顯然也並不覺得尤醉就會是那個隱藏在他們之中的怪物,畢竟他們昨晚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見尤醉被鎖進房間裏麵的,如果說他們之中最沒有嫌疑的一個人嗎,那肯定就是尤醉了。

“好了,你不要胡攪蠻纏了,單二。”

穿著黑裙的女人說道,她的名字尤醉聽謝辰說過,叫做黑百合。

在火種遊戲之中,全部的玩家都必須使用自己的真實姓名來進行登錄,而不能使用任何偽裝id之類的東西。

但是在直播的過程中某些特別出名的玩家也會被觀眾取上幾個諢名和外號,黑百合的這個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不過很快尤醉就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現在的排行榜位置還位於第一名的人,他的姓名好像都是叫做01……

他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在成為01這個編號之前,他又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

思路控製不住的飄遠,直到單二惡狠狠的話語才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我真的沒有做出這樣的事情。”

尤醉誠懇的說。

“憑借我這樣虛弱的身體現在根本就做不到。”

“我會把你找出來的。”

單二卻根本就像是沒有在聽他在說什麽一樣。

他最後的目光落在尤醉他們的身上,是一種怨毒的憎惡目光。

接著他抱著他哥哥的頭顱,最後將房門緊緊關上,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

謝辰對著尤醉聳了聳肩。

“我覺得他的精神可能已經有一些不太正常了,你不要太在意他的話。”

尤醉搖了搖頭,他走到了那兩行血字的前麵,伸出手點了點那字。

血紅色已經滲透進入到了雪白的牆壁裏麵,也許正是這種原因才讓這些字看起來有一種怪異的扭曲和模糊。

“這樣的事情其實是在火種遊戲裏麵很經常看見的,你可能還是在這個遊戲裏麵呆的時間太短了所以還不熟悉……”

謝辰嘮嘮叨叨地說道。

“因為大家所有人都知道,雖然說打著遊戲的旗號,但是火種遊戲畢竟也不是真正的遊戲嘛,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防沉迷,或者是青少年保護,或者是什麽血腥保護之類的……”

“這個遊戲的問題就在於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甚至會讓人分辨不清楚到底哪裏才是真實的世界,而哪裏才是虛幻的。每年都有大量的玩家會因為出現了心理問題而被送入精神醫院中,而且習慣了遊戲的玩家如果不能很好的適應現實,那也會出現一些更加可怕的事情……

比如說把真實世界裏麵的人當成是npc之類的,然後走到大街上麵開槍,這是很可怕的。”

在單一和單二離開之後,在空****的大廳裏麵也就隻剩下六個玩家了。

“我覺得我們晚上的時候需要把窗戶全都關好,這樣才能防止那些怪物從窗戶進來發動襲擊。”

醫生提議說道。

“為什麽我們不全都睡在大廳裏麵?”

身上穿著職業裝的女人開口,尤醉記得她的名字是羅雨心。

“這樣就算是外麵的那些怪物突然發動攻擊我們也能及時反抗,還能相互幫助。”

“好像也有道理?”

謝辰也想到了這一點。

但是除去他之外,卻並沒有人再附和。

“謝哥。”

尤醉拉了拉他的衣服。

“可是你有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如果那個怪物其實就隱藏在我們中間,那如果我們晚上都呆在一起的話,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羊群之所以能夠群居在一起,是為了尋求同伴的幫助,但是在某種情況下,當他們身邊的那些善意的同伴隨時都可能會變成餓狼的時候,羊群就會一哄而散了。

在尤醉說完這句話之後,一種更加凝固的沉默將他們包裹了起來,一時之間再也沒有人說話。

直到狂歌打了一個醉醺醺的酒嗝,發出了一聲冷笑。

昨晚死掉的單一還有那突然出現在牆壁上麵的血字就像是在他們這原本和諧的團隊之中產生了某種化學反應,在“庇護所”變得不再安全之後,他們每一個人首先要考慮的都是自己要如何在這個世界裏麵生存下去。

緊接著,他們一個個的就全都像是單二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去了。

但是很快,尤醉就悄悄地從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謝哥。”

他走到了謝辰的房門口,小聲喊道。

謝辰左右看了看,將他拉進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隻是在尤醉剛剛進入到謝辰房間裏麵不久,門口就又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本來說好的三個人,你們怎麽能丟下我呢?”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貓眼的對麵看過來,臉上還是那副八百年不變的淡然自若的表情。

謝辰無奈之下就又再次打開了房門。

三人再次匯在一起,隻是境況大不相同。

“你們就這麽相信我?也許我其實也是怪物假扮的呢?”

“不會的。”

尤醉彎唇笑了起來,蒼藍色的眸子裏麵跳躍星光。

“如果你是怪物假裝的話,那昨天晚上的時候,不幫我說話,將我直接從旅館裏麵趕出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我覺得你不是。”

“而醫生則是昨晚將我從那些怪物裏麵救出來的人,他對於我來說,自然也是值得信任的。”

“你們兩個在我看來,就是這裏最值得信任的人。就算是你們是怪物所偽裝的,至少那怪物也是對我抱著善意的,這樣的怪物不是也要比外麵的那些‘人’要可靠得多嗎?”

謝辰被他用這樣的眼神一看,頓時就又覺得自己的心怦怦亂跳起來,伸出手去擋住了尤醉的臉。

“你…你先別說話。”

“我有點受不住。”

尤醉:?

謝辰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勉強將自己劇烈跳動著的心跳壓下去,一抬頭看見尤醉乖巧地看著自己,整個下半張臉都被擋住,隻留下一雙眼睛忽閃忽閃。

謝辰:……

【hhhh莫名有點好笑】

【謝小少爺:我為顏控帶鹽】

【如果小美人真的是怪物偽裝的,那恐怕謝少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牡丹花下死……/bushi】

【謝少竟是我自己.jpg】

好在醫生很快就將話題拉了回來。

“你們覺得昨晚的那場凶案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覺得……並不是外麵的那些怪物,而就是我們之中的人做的。”

尤醉說。

“或者說,那殺死單一的怪物現在就在這家旅館之中。”

“哦,為什麽這麽說?”

醫生挑了挑眉。

“你們沒有發現嗎?”

尤醉坐在椅子上麵,環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那東西殺死單一的方法是咬斷了他的脖頸,但是卻將他的頭顱留在了原地,並且還做出了一副熟睡的樣子,目的就是為了延長我們發現單一已經死去的時間。”

“而且按照單二的說法,它在被發現之後也並沒有對單二發動攻擊,而是快速地逃離了現場,並且還有之後在牆壁上麵發現的血跡……”

“這隻隱藏在我們身邊的怪物,和外麵的那些隻知道殺戮的人手螃蟹是不一樣的。”

“至少,它…它有著不遜於人類的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