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光深處等你 067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3)

第二天清晨,季夏早早地就醒過來的,鑽進浴室洗淨了一身黏糊糊的汗水,又突然想起昨晚上的那一番折騰,連忙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打算去樓下的藥店買一盒緊急避孕藥。隻是當她剛走到客廳的時候,茶幾上赫然已經放了一盒藥,伸手被她緊緊地抓住掌心裏,倏爾,一絲自嘲的笑意緩緩地從心裏漾開。

季夏不知道是該感謝他想得周到,還是應該……進了廚房開始熬小米粥,又從冰箱裏拿出兩樣小菜,一絲不苟地擇幹淨。

一縷明媚的陽光從廚房的玻璃窗灑落下來,柔和的光線將她的側臉部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微卷的睫毛在眼瞼落下一道厚重的陰影。

男子靜靜地站在門口,一雙深邃空濛的眸子一瞬不的地凝望著她,唇角緩緩地勾起,漾出一絲極淺的笑容。

不經意地回頭,眸光觸及他的白色的身影,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心莫名的有些慌亂,連忙移開了目光,他的灼熱的目光幾乎燙傷她的皮膚。

“你醒了。”女孩兒淡淡地說道。

“嗯。”男子微微頷首,幾步走到她的身後,伸手從她的肋下穿過去,輕輕地擁著她。

那一刻,季夏突然覺得自己竟有些貪戀這個懷抱,貪戀屬於他的迷迭香的氣息,還有他身體的溫暖……

“小家夥,別發呆了,小心一會兒糊鍋了。”男子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眉宇間隱約透著一抹溫柔的色澤。

“我才沒發呆。”女孩兒幾乎低不可聞地嘀咕著,任由他將她擁在懷裏,她不能否認自己其實一點都不排斥這樣的感覺,甚至有些期待。

“小家夥,昨晚上有沒有傷著你?我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男子低低地笑了一聲,輕輕地啃咬著她的耳珠子,很滿意地看著她的身體有些僵硬起來,“小家夥,不許撒謊騙我,如果真的傷了你,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上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頰早已經一片緋紅,就像是火燒一樣,努力地忽略掉男子在她耳畔的動作,定了定神,認真地說道:“不用了,我沒事的。”

“那,好吧!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及時告訴我。”他根本就不想放過她,摟著她的雙手漸漸地加重了一些力道,也逐漸地變得不安分起來,溫熱的指肚就像是一簇燃燒著的小火苗,緩緩地從她的肌膚掠過,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她的理智,幾乎要將她的整個身體燃燒起來。

季夏緊緊地咬著牙,幾乎是擠出來的幾個字,生怕一不小心溢出異樣的聲音來,“你,能不能放開我?”

“不能。”秦言希回答的很幹脆,他不想放開她,或許是舍不得。看著她漲得通紅的小臉,忽又輕輕地笑了起來,咬著她的耳珠子柔聲說道,“我就這樣抱著你,應該不會妨礙你炒菜的吧!”

隻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想說什麽,嘴角蠕動了一下,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那一抹清淡的迷迭香的氣息縈繞著她的鼻尖,久久地揮散不去。

“小家夥,我還真是有些餓了,什麽時候才能吃早餐啊?”耳邊不時地響著一個低沉卻又性感的嗓音。

季夏很想說一句,你們男人不應該都是秀色可餐的麽?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要不你先去餐桌上等著,就幾分鍾的時間很快就好了。”

“也好。”他鬆開她,眸中掠過一抹溫柔之色。

倏爾,原本冷硬的心髒就像是受了潮的糖塔一樣,不堪一擊地灑落了一地。轉過頭去,不再看他,把炒好的菜從鍋裏盛出來。坐在餐桌邊的秦言希自始至終都將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唇角噙著一抹極淺的笑意,深邃幽深的瞳孔裏分明映著兩個她的影子,她在他的眼睛裏。

“一會兒你去上班嗎?”季夏抬頭,冷不丁地問道。

“小家夥,你忘記了麽?今天周六,不過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吃飯早餐就得走。”秦言希勾唇一笑,優雅地將小米粥送進自己的嘴裏。

忽又想起什麽,似笑非笑地凝著她,“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我隻是好奇問一下。”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這日子過得竟然連星期幾都忘記了。今天的日程排得緊緊的,她沒有時間跟他繼續浪費下去。

秦言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對了,你的高考分數線應該已經出來了吧!想考什麽大學?”

季夏不由得皺了皺眉心,心裏免不了覺得他多管閑事,卻又不敢這樣直白地說出來。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地說道:“Z大,不過我的分數線應該達不到。”

“挺遠的。”秦言希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便沒有再看她。一直到他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他的臉色卻冷得讓人可怕。

在他走到門口的那一刻,季夏想喊住他,想解釋什麽,嘴角扯動了一下,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突然有些害怕,他會不會借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把她的高考誌願書全都改寫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連忙跑回房間將手機緊緊地抓在手裏,找到手機裏僅存的一個號碼,隻要輕輕一按,就可以跟他談判,可是在那一刻,她覺得沒有了勇氣,就像是一瞬間被什麽抽盡了一樣。

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誚,拖著疲憊的身子將餐桌收拾幹淨,又把碗筷全都洗幹淨了放進消毒櫃裏,這才停歇了下來,將自己扔進了深色的沙發裏。

腦子裏想著秦言希離開的時候站在門口瞅她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怎麽想,怎麽都覺得陰暗無比,心裏不由得一陣焦躁。

換了一個舒服點的自是趴在沙發上,窗外的陽光從玻璃窗直射進來,落了一地的光斑,陽台上的那一盆君子蘭沐浴在陽光下,墨綠的葉子折射出耀目的光芒,投影在地麵的光與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季夏上網查了自己的高考成績,跟她之前估算的差不多,還高出了二十幾分,如果今年Z大的臨床醫學專業的錄取分數線不變態的話,她的第一誌願一定能被錄取。忽又想起什麽,連忙爬了起來,拿起手機翻看了一眼日期,離填寫高考誌願的日子還差十來天,現在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掙錢。

至於其他的,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想。

季夏覺得自己是一個矛盾體,很多的時候,她都會去想,如果那天傍晚她沒有撥下那一串數字,她是不是也跟很多人一樣,一直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又或者真正的淪入風塵……

他就像是沙漠裏的一片綠洲,讓她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看到了希望。

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那頭立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忐忑和試探,“你好,請問是季夏嗎?”

“我就是,您是哪位?”季夏不解地問道,聽著聲音倒是有幾分熟悉,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我是城郊女子監獄的隊長李一燕,你還記得我嗎?前些天我們見過麵的。”李一燕笑著說道,眸中一閃而逝的無奈和愧疚。

微微一愣,斂下眼底的一絲疑惑,隨即說道:“李阿姨,我記得你的,隻是,找我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事,隻不過我想以我個人的身份跟你見一麵,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季夏沉吟了一會兒,連忙說道:“可以的,在哪裏見?”

“就在濱江路的上島咖啡廳吧!我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到那裏。”忽然想起什麽,李一燕又說道,“不如我開車過去接你吧!”

“謝謝李阿姨,不過不用麻煩了,濱江路離我這裏不遠,走路的話也就二十多分鍾的樣子。”季夏淡淡地笑著說道,心裏卻琢磨著她為什麽突然提出來要以個人的身份見她。

“那一會兒見吧!”李一燕也沒有繼續堅持。

“好,一會兒見。”

掛了線,季夏直接出了門,一路上,她一直都在想李一燕見她的目的,可是想來很多,卻怎麽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她到上島咖啡的時候,李一燕已經坐在大廳裏的一個角落等她了,與那天不同的是,李一燕脫下了那一身警服,穿得很休閑,短袖T恤,牛仔褲,一頭利索的短發,目光一直望著窗外。

“李阿姨。”季夏走過去,在李一燕的對麵坐了下來,靜靜地凝著這個中年女人,少了一份穿警服時候的嚴謹,卻多了一份女人的溫柔。盒鑽間昨。

李一燕拉回自己的目光,朝著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你來了,想喝點什麽?”

“一杯涼開水就行了。”季夏微微笑了笑,在她沒有弄清楚原因之前,她的心裏一直保持著最高的警惕。想了很多,她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她是已死的殺人犯的女兒,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女子監獄的隊長,分明就是對立的兩個角色。

李一燕低眉,拿起調羹輕輕地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唇角漾出一抹完美的笑容,抬眸淡淡地望著她,“季夏,我看過你的檔案,你應該是今年參加的高考吧!”

“是的。”季夏應道,坦然地接受她的探尋的目光。

“成績應該出來了吧!考得怎麽樣?”李一燕笑著問道,在決定單獨以個人的身份來見眼前的這個女孩兒之前,她就已經將她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更是曾經與季夏的班主任通過電話,老師對她的評價很不錯,可是她的性子冷傲了一些,在學校裏幾乎沒什麽朋友。

在她掌握了季夏大部分的情況之後,便決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她一把,這個女孩兒的成績那麽好,考上大學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唯一缺的隻是學費了。

季夏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問她成績做什麽?遲疑了一下,淡淡地回道:“還行。”

“想考什麽大學?專業想好了嗎?”雖然早就感覺到了她的敷衍,卻依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端起咖啡杯淺啜一口,一雙深邃銳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就像是想要將她看穿一樣。

這是今天上午第二個問她同樣問題的人,她的回答還是一樣的,“Z大,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會被錄取。”

她的分數已經超過了本省一本的錄取分數線六十分,想要上Z大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連清華和北大也是任由她挑選的,可是她不喜歡北方的城市,更不喜歡漫天的沙塵風暴。

這個女孩兒分明是一臉的自信和驕傲,卻依舊想隱藏什麽。李一燕不由得在心裏苦笑一聲,她根本就一點也不相信她,或者在她的認知早已經將她化為了陌生人。也對,她們之間的立場的確是有待考究,隻是,她是真心想要幫助這個女孩兒,即使她的力量是微薄的,她卻仍然想要試一試。

“季夏,我想以個人的身份幫你,如果你有什麽困難的話可以告訴我。”

李一燕怎麽也沒有想到,季夏竟然會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她,臉色也頓時變得疏離,“李阿姨,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你可憐我,可是我想說,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了,可是我是真心想要幫助你,畢竟你現在是一個人。”李一燕想要說服她,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兒不是她曾經見過的形形色色的女犯人,她可以利用那些人的弱點一個個的擊破,讓那些人放下心裏的執著平靜地活下去,隻有真心悔過才有體會人生真諦的一天。可是這個女孩兒,她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季夏揚唇一笑,那一抹笑容就像是明媚的陽光,充滿了生機,“李阿姨,我知道是一番好心,隻是我找不到讓自己接受的理由,我已經滿了十八歲,是成年人了,我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任。”

看著她的模樣兒,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她知道自己根本就說服不了她。

“那你下個學期的學費呢?”

“李阿姨,我找了一份工作,雖然那樣的工作入不了你們的眼,但是對我來說,我一直很珍惜。”季夏微微笑著說道,玻璃杯中的幾個冰塊已經差不多融化了,掌心觸摸的地方一塊冰涼之意,絲絲縷縷地透過她的皮膚。

李一燕不由微歎了一口氣,抿了抿唇角,說道:“季夏,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孩子,如果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盡量幫你的。”

“謝謝李阿姨,不過我希望永遠都不會。”微揚起下頜,那一張精致的容顏一半暴露在陽光下,一半隱藏在陰影裏,一雙幽深的瞳孔似是流淌著瀲灩的波光。

從上島咖啡走出來的時候,依舊是一片熾熱的陽光,燥熱的空氣讓人有些喘不過起來。細碎的陽光落在樹冠的頂端,順著枝幹流淌下來,傾瀉了一地的光斑。

季夏獨自一個人走到濱江路上,趴在護欄上就能看到奔流不息的江水,道路的一旁是高大的榕樹,遮去了一半的陽光。她沒有想到李一燕主動找到她竟然是為了幫助她,可是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可憐,用不著任何人的憐憫,她做自己認為對的每一件事情不需要去在乎別人的眼光。

“季夏,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一個陰冷嘲諷的笑聲傳到她的耳中,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三個女孩子,不由得微微皺眉,眼底一閃而逝的厭惡之色。

每個人的頭發都弄的跟雞窩一樣,還上了顏色,臉上塗抹著劣質的化妝品,猩紅的嘴唇就跟猴子的屁股一樣。為首的那個女孩子她認識,是學校有名的小太妹,整天無所事事在學校裏瞎逛,拉幫結夥,打架鬥毆,每次都少不了她的分,學校本來是打算開除她的,可是她的父母親自跑到的學校,見到校長就跪了下去,這件事情曾經一度成為一些無聊人士飯後的笑談,也就因為這樣,她堅持到了高考結束。

還有一件事情季夏卻並不知道,高考結束的那一天,她離開之後,風子熙當眾讓這個小太妹出糗,她奈何不了那個男人,可是卻可以對季夏進行報複。

“我跟你很熟嗎?”季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跟這個女生僅見過幾麵,而且每一次都是江一哲在場的時候,易芬喜歡江一哲,這是整個學校都知道的事情,就連老師也是有所耳聞的。學生早戀本來是老師耳提麵命禁止的事情,可是對這樣一個小太妹老師根本就管不了,江一哲的老爸曾經給學校捐款建了一座圖書館,老師對他的事情也從來都是直接忽略掉。

“賤女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沒想到連老天爺都幫著我,竟然讓我在這裏遇上你。”易芬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嫌惡地看了一眼她,“站在別動,萬一我的手指一抖碰傷了你的臉蛋兒,可就得不償失了。”

“是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忘記看黃曆了,怎麽就碰到這幾隻亂咬人的瘋狗。”季夏冷漠地說道,既然跑不掉,也不會讓她輕易得手。

“不就是逞口舌之快,我不跟你一般計較。”易芬冷笑一聲,朝著旁邊的兩個小太妹揚揚手,“動手!隻要不是傷得太重,警察根本就不會搭理這種小事情。”

季夏沒有還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腦袋,整個人幾乎蜷縮成了一團,那幾個人對她拳打腳踢,身體的每一處都承受著劇烈的疼痛。江一哲說過,在你還沒有任何能力反擊的時候,你一定要保住自己僅有的實力,要不然的話,承受的也許會是比最初更慘烈的代價。

“賤女人,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樣的,一副假清高的樣子,都不知道被多少個男人睡過。”易芬又踢了她一腳,卻仍舊不覺得解恨,又巴不得她比任何的都要醜陋,“那天來學校找你的那個男人長得倒是不錯,也挺有錢的,他是包養你的男人?”

季夏沒有作聲,一動不動地蜷縮著身子,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更別提跟她說一句話。

“你啞巴了你!”一旁的小太妹推了她一把,得意地叫囂著。

另一個小太妹有些膽小怕事,扯了扯易芬的衣角,皺著眉說道:“大姐,她不會是暈過去了吧!我們還是趕緊離開,萬一被人發現的話,少不了又要進一趟局子。”

易芬沉默了一會兒,又瞅了她幾眼,心裏也不由得擔心起來,“走?”

“快跑!有人來了!”

很快,這三個小太妹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小姑娘,你沒事吧!”一個蒼老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在她的耳邊。

季夏掙紮著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腳印和灰塵,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疼了起來,幸好自己護住了腦袋,隻是一些輕微的皮外傷。看了一眼站在她麵前的老者,連忙誠懇地道了一聲謝,又抿著唇角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我沒事,不過就是被她們踢了幾腳。”

“你這孩子怎麽就不知道還手呢?”老者無奈地看著她,眼底卻是一閃而逝的讚賞,在沒有能力反擊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最低限度降低自身的損失。

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也不管這老者聽沒聽見,自顧自地說道:“我不想讓自己更狼狽一些。”

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樹葉的縫隙間過濾下來,投落了一地圓滑的小光斑,有些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發梢,落在她的出神的睫毛上。望著遠處,江對岸的廣場上,一群灰白色的鴿子撲騰著翅膀直飛雲霄,很快隻剩下無數個的小點。

看著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上點藥再說,又跟老者道了一聲謝,這才離開了江邊。

PS:妞們,別小瞧了易芬童鞋,七年後她還有作用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