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原來你也在這裏終結
路晚汀微微一笑,就連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的形狀,笑吟吟地說道:“瘋子哥,我酒量好著呢?別擔心,大不了喝醉了到時候你送我回去。”
“好,下不為例。”他有些擔心,卻也阻止不了她。
又喝了幾杯,路晚汀想,她是真的喝得有點多了,腦袋有些昏昏迷迷的,不過還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跟眾人說了一聲,就朝著洗手間跑去。
她知道王子的家住在那裏,平日裏王阿姨一直都很喜歡她,但是卻不知道她一直喜歡王子。再走一百米的距離,路晚汀突然有些膽怯,她在想,如果遇上王子的話,我應該對他說些什麽?他會不會將昨天晚上說過的話忘記掉,腳步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又朝著前麵走去。
路晚汀喋喋不休,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她這樣想著,緊接著就說了出來,好像根本就不受控製一樣。
不多一會兒,王阿姨就走了出來,笑眯眯地瞅著她,“那小子早就起來了,現在正在擺弄他的電腦呢?他說,你要是有事的話就自己進去吧?”
路晚汀不由得輕呼一聲,心裏躥出無名的怒火,她委屈,從來沒有過的委屈,他力氣大就了不起嗎?憑什麽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她又不是他什麽人?
“王阿姨,王子哥在家嗎?”敲開了門,路晚汀笑吟吟地問道。
王子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晚汀,我聽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有可能會下雪,你想不想去看晚上的雪景?”
“王子哥,其實仲婉瑩長得挺好看的,跟你站在一起也很般配,比以前的李雨涵、溫雅、夏雨溪都要漂亮很多,嗬嗬,王子哥,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交了這麽多個女朋友,她們誰才是你最喜歡的那一個?是李雨涵,還是溫雅,還是夏雨溪,或者是你上大學之後交的那些女孩子中的一個,又或者是你這次帶給大家看的仲婉瑩?”
“不,沒有如果,我答應。”路晚汀伸手堵著他的嘴,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唇畔的那一抹梨渦盛滿了柔和的燈光。
“路晚汀。”王子輕輕地喚她的名字,語調莫名的有些無奈。U6Y9。
酒啊?有時候還真是一個好東西。
路晚汀的目光望著窗外,從這裏看過去,那裏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林子,昨天一夜的雪,那些綠葉上堆滿了積雪,就像是盛開的潔白的花朵。
很小的時候,媽媽跟我說,不要太愛一個人,那樣的話你會很痛苦,也不要跟人許諾永遠或者一輩子,因為時光太長,而我們的記姓卻很差。
他將她放進了副駕駛的位子,自己也鑽進車裏,立刻將車啟動,不多一會兒,源源不斷的暖氣在車廂裏循環著。
“路晚汀,那我現在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會願意嗎?”她聽到一個聲音這樣對她說,就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邊一樣。
“你先坐著,我這就去叫王子起床。”王阿姨起身,朝著最裏麵的副臥室走去。
“王子,你知道嗎?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你了。”
“路晚汀,那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為什麽不能是你?”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王子哥,你看?真的下雪了哦?”路晚汀趴在車窗玻璃上,冰冷的溫度刺激著她的皮膚,整個人突然又清醒了一些,手指輕輕地在玻璃上畫著圈兒,哈了一口熱氣,原本玻璃上的霧氣立刻就消散了,“真漂亮?你看,你看,雪越來越大了。”
“嗯,謝謝阿姨。”路晚汀微微一笑,雙手輕輕地捧著杯子,一陣陣溫熱透過皮膚,不多一會兒,原本冰冷的雙手已經暖和起來。
說著,她就要離開,隻是剛出門口沒幾步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路晚汀?
“我……”她抿唇,嘴角蠕動了一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是。
“路晚汀,你想把自己灌醉嗎?”一個低沉的聲音落在她心上,就像是什麽重物突然砸下來。下意識地側過臉,她看到王子的臉色微冷,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誰說我喝多了,我才沒喝多少呢?不,我不回去,我還要玩,聽剛才的那個人唱死了都要愛……”軟糯糯的聲音特別的好聽,一下一下敲擊著王子的心髒。
“路晚汀,我看你醉得不輕。”王子無奈地歎氣,直接將她背了起來,“別動,我背你去車裏,就你現在的樣子如果回到包房裏去,肯定會出糗的。”
雪,落了整整一個晚上,一天一地的素白,枝椏上堆滿了積雪,一陣呼嘯的冷風吹過,那些積雪隨風飄散。
“我不是說了嗎?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即使是暫時的也可以。”王子微微一笑,絲毫不在乎她說的話。
路晚汀微微皺眉,一臉狐疑地望著他,他不是應該陪著他的女朋友嗎?為什麽會跑過來關心她?哈?一定是他來上廁所的時候,順便問候她一聲,嗯,一定是這樣的。
“你放開我?”她想要掙紮,可是怎麽用力都掙不開他的束縛。
“在,這小子還在睡懶覺呢?晚汀,你先進屋坐吧?阿姨現在就把他叫起來。”王阿姨笑著說道,熱情地將她迎進了客廳裏,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外麵那麽冷,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這個時候的路晚汀並不知道,四年之後,她會那樣毫不猶豫地離開他的身邊。
喝不人著。路晚汀氣不過,又掙不開他的手,隻得硬著脖子說道:“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去看雪當然應該找仲婉瑩。”
“嗯?”她回過頭,一臉狐疑地望著他,忽又輕輕地笑了笑,“王子哥,你該不會是想起仲婉瑩還是包房裏,你現在要過去接她吧?那樣的話,我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是隻說給她自己聽,路晚汀,你算他什麽人?難道你真的想當人家的第三者嗎?
“路晚汀,該不會是你以為喝醉酒答應的事情就不算數了吧?”王子擋在她的麵前,眉梢微挑,一臉認真地望著她。
王子將她扶了起來,他知道她是真的喝多了,以前的她從來都不會跟他說這些話的,最多遠遠地看著他,她想要躲他的時候,就連走路也會盡量避開他。
夜裏呼嘯的北風將漫天的雪花吹了起來,密集的雪花遮住了路燈柔和的光線,就像是隨風而落的柳絮,大片大片的,幾乎迷糊了眼前的視線。
她真的很想當真,可是她又知道一旦當真了,總有一天她會跟王子形同陌路。現在的她突然很矛盾,既害怕,又期待,害怕終有一天無疾而終,期待她和他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路晚汀抿了抿唇,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好一會兒,才說道:“記得又怎麽樣?”
路晚汀瞪大眼睛望著他,幾乎目不轉睛,好一會兒,才軟糯糯地說道:“不要管你?”
翌日,路晚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鍾了,再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他說,路晚汀,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路晚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要是回答的滿意,我立刻就放你離開。”王子一臉認真地說道,唇畔的那一抹笑意宛如一朵盛開在月光下的罌粟花,手上的力道絲毫都沒有鬆懈。
“算了,我就當是你跟我開玩笑,雖然我很希望這是真的,但是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在騙我,你不喜歡我,你要是喜歡我的話,也不會換那麽多的女朋友。瘋子哥說,你在大學裏什麽都沒幹,淨想著談戀愛了……”
於是,我也學會了等待,六年的時間,她了無音訊,可是我知道她會回來了。隻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她回來之後宣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她要訂婚了。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感覺到也許真的會徹底的失去她。
“那是你喝了酒,我可沒喝,你什麽都不記得,可是我記得一清二楚的。”王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濃鬱的笑意,“路晚汀,你別想抵賴了。”
“你?”王子一臉無奈,哭笑不得。
“王子哥,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替我著想了?”路晚汀趴在他的結實的背脊上,有一股幹淨的沐浴露的味道縈繞著她的鼻尖,那就像是那一個無風的清晨,她坐在他的自行車後麵,一模一樣的味道。
王子的自白:
“是,我是在邀請你,那你會答應嗎?”王子好笑地說道,那一雙亮若星辰的眸子靜靜地凝著她。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天空竟然飄起了細碎的小雪,柔和的燈光下那些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起來,就像是扯碎的破布棉絮一樣,很快,越來越密集。
溫熱的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然後雙手捧著她的臉,那一雙深邃如夜的眸子似是暈染了一層迷離的醉意。王子說:“路晚汀,我要你做的女朋友,如果……”
即使隻是很短的時間,那她也心甘情願。
“我說的是實話啊?難道王子哥你不喜歡聽實話嗎?嗯,至於開不開心,這好像並不重要吧?我開不開心會有人在乎嗎?”路晚汀朝著他微微一笑,轉身想要離開,卻在下一刻的時候,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力量大得弄疼了她。
路晚汀想了想,好像沒什麽問題,事實就是這樣的,然後點點頭,“就是這樣的,你應該去找她,而不是找我,既然現在知道了,你還不趕緊放開我。”
我害怕自己守不住,於是將她推開,不斷地換著女朋友,即使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的身邊也從來不缺女人,一直到她離開的那一年,那時候我才發現,這世上一種愛叫做習慣,當你習慣了她的存在,你會發現這世上除了她,你再也不會愛上第二個女人。
呃……路晚汀微微一愣,眸中一閃而逝的錯愕,什麽叫做你要是有事的話就自己進去?那一刻,她突然想要逃離,卻又硬生生地將自己心底湧出的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她朝著王阿姨笑了笑,說道:“謝謝阿姨,其實,我就是來看看,也沒什麽事,既然王子哥在忙,那我就不打攪他。”
心,咯噔一聲,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路晚汀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回頭,也沒有繼續往前走。有腳步聲從她的身後傳來,路晚汀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期待,從喜歡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了期待,期待著有那麽一天她也能站在他的身邊,用那一種傾慕的眼神望著他,然後說:
“王子,你想要我說什麽?說我喜歡你嗎?我知道自己是一廂情願的,昨晚上就當是酒後失態,我什麽都不記得了。”路晚汀緊緊地咬著下唇,想要掙脫自己的手,怎麽用力都是無濟於事的。
“你的意思是,除非你是我女朋友,要不然你就會拒絕我的邀請,是這樣的嗎?”王子極有耐心地說道。
她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麽多的酒,這也是她第一次喝酒,很多年以後,她總是想那一個晚上如果她沒有喝醉的話,是不是一輩子都沒有勇氣說出那些話?
她愣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片刻之後,她怒了:“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微揚起下頜,微醺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臉頰暈染了一絲酒後的緋色。
“你說呢?”王子無奈地聳聳肩,緊緊地握著她的小手,“路晚汀,有時候我真是替你著急,心裏明明有話想說,卻一直憋著,難道你不覺得堵得慌嗎?”
“王子哥,我的酒量有那麽差嗎?不過你放心,就算是我喝多了,瘋子哥也會送我回去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還是趕緊去陪你的女朋友吧?要是讓她看到的話,她該吃醋了。”
王子沉默,一言不發地背著她離開了ktv。
“你唱給我聽?王子哥,你真是會開玩笑,你應該唱給仲婉瑩聽才對啊?”路晚汀嗬嗬一笑,似乎醉意更濃了一些。
“路晚汀,你要是心裏有氣的話,可以衝著我撒,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才多大,喝那麽多酒對你有什麽好處?”王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有些事情,他很清楚,可是越是清楚,越知道那些事情不可能,與其等著以後痛苦,不如在它即將要發生之前扼殺在搖籃裏。
路晚汀輕輕地咬了咬下唇,眉心微蹙,似是在考慮他的提議,隻是下一刻的時候,她卻已經開口拒絕了他,語調莫名的有些憤怒:“你應該邀請你的女朋友跟你一起去看雪,而不是我。”
“路晚汀,你說的什麽話?難道你說這樣的話,心裏就很開心嗎?”王子緊緊地蹙著眉心,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恨不得將她的靈魂都看透。
“路晚汀,你聽好了,這樣的話我再說一遍,最後一遍。”
“你這是在邀請我嗎?”路晚汀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她喝得有點多,但是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她清楚地看見抓著她手的那個人是王子,是她從十三歲開始就喜歡的少年,如今都快五年了,他身邊的女孩子換的那麽勤快,可是卻沒有她的位置,她隻能站在一旁看著……
王子不由得皺了皺眉,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生怕她下一刻就摔在地上,“路晚汀,你喝多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王子哥,你又在跟我開玩笑了,你要是再說一遍的話,我可就要當真了。”路晚汀歪著腦袋,微抿著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站在洗手池邊洗了好幾把臉,冰冷的水刺激著她的皮膚,更刺激了她的神經,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很多。抬起頭,發梢上沾了些許的水珠,臉上也是濕漉漉的,路晚汀想,她一定是哭了,淚水都混著冰冷的自來水滴在大理石的池台上。
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街道上,因著下雪的緣故,這一條小路上幾乎沒什麽行人,偶爾有積雪撲簌簌地從樹枝上落下來,一不小心,落了她一頭一臉的。
微微一愣之後,路晚汀一臉詫異地望著王子,走到他的麵前,伸出掌心貼在他的額頭上,歪著腦袋皺眉道:“王子哥,你沒發燒啊?”
第一次遇見路晚汀的時候,我覺得這個女孩有些傻傻的可愛,跟我接觸的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樣,看著她好像很勇敢的樣子,可是她連跟一個男生表白的勇氣都沒有。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喜歡我,而我也喜歡她,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喜歡就能解決的,我不想結婚,至少在三十歲之前不想去考慮這樣的事情,如果現在就跟她在一起的話,那麽三十歲之前的那麽多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守著她。
那一天晚上,我跟路晚汀的現任男朋友單獨談了一會兒,他主動放棄了路晚汀。
誰都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說了一些什麽,這是一個秘密,也許我會將它徹底的忘記掉,可是我怎麽都不會忘掉她。
從今以後,我的生命裏隻有她。是誰說的,隻有經曆了之後才懂得如何去珍惜,才知道很多的人、很多事並不是你最初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