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雲挖開了那妖物的墳墓,裏麵金燦燦的寶物堆了一片。

她轉過頭,就見紀塵安站在原地,雙臉紅腫,神情還有些呆滯。

紀塵安知道自己被妖物擾亂了心神,給它趁機鑽了空子,還險些對央雲下殺手,心中無限愧疚。

央雲走到他身邊,輕輕摸了摸他的臉,跟哄小孩一般道:

“乖乖,不疼不疼。”

[滴,目標人物紀塵安,好感度+1]

紀塵安臉色更紅,他抓住了央雲的手,

“好師妹,你別鬧我。”

央雲一笑,從懷裏掏出瓶固元丹,對紀塵安道:

“師兄,你之前說打下來的贓物我們一人一半,現在我隻要這個,剩下的都留給師兄吧。”

那固元丹給修煉之人用了,能快速精進修為,可若是給凡人用,隻能增加一些壽元。

紀塵安哪裏不知央雲的意思。

“你要拿去就是,剩下的東西你要的也盡管撿去。”

可央雲不肯,說自己已經撿了大便宜。

哪裏有便宜呢。

紀塵安看著央雲的模樣有幾分心疼。等回到宗門,她肯定要把這丹藥送給祝以舟。

自從祝以舟出事後,她沒有一件事考慮過自己。

他歎了口氣,同意了央雲的話。

可誰知一轉頭,央雲就去找縣尹領了獎賞。

紀塵安:……

“師妹,你就要這樣回去了?”

“不回去幹什麽。”央雲奇怪道。

可出來後,她臉上才漸漸有了笑意。再回去,她肯定又會變成之前怏怏的模樣。

這話紀塵安不敢說,眼睜睜看著央雲燒掉了傳送符。

“二位師叔怎麽才來。”

才剛回到宗門,有個小弟子看到他們倆,急急忙忙跑過來做揖,

“之前有魔族來犯,把結界捅了個窟窿,可玄雲仙尊閉關去了,那窟窿還是掌門補的。”

他抬頭想到了什麽,又飛快道,

“弟子不是指責兩位師叔出門久了,也沒有想對掌門不敬,更不是說掌門技術不行,隻是,隻是……”

掌門他功力不比仙尊,他總覺得這窟窿補的不那麽讓人心安。

央雲一下子變了臉色,飛快往祝以舟的住處去。

紀塵安拍了拍小弟子的肩,

“仙尊可有說他什麽時候出關嗎?”

那弟子搖了搖頭,

“未曾,不過魔族經常在附近作亂,掌門說要帶人前去圍剿。”

央雲見到祝以舟時,他正站在屋前。

“師兄,你可有哪裏受傷。”

她看了祝以舟一圈,見他無事才鬆了口氣。

“魔族近期到處作亂,師兄你可要小心些。”

“讓師妹掛心了。”

祝以舟披著白青色罩袍,發未冠起,披散在腰側。他斂起清冷雙眸,纖長的睫毛微微垂下,藏起了眼中的疏離。

“外麵風大,師兄怎麽一直站在這裏。”

央雲將祝以舟帶回房中。剛踏入那一秒,她就聞見屋內一股奇異的香氣。

“這屋子裏可是有些悶了。”

央雲轉身推開窗戶,窗外有暗器襲來,她猛然側身躲過,發尾揚起被削去了一截。

她回頭看向祝以舟。

“師妹許久不回,我擔心屋裏會招了賊人,便放了個機關。先前忘了跟師妹說了,師妹沒有受傷真是萬幸。”

他神情不變,隻是眼底閃過一絲厭色。

央雲好似不在意般,對祝以舟笑道:

“師兄,你說我們要什麽時候成親,我算過了,下個月日子都很好,不如……”

祝以舟垂在袖底的手微微攥緊。

成親?

他更想將她按死在鴛鴦錦被上,看她血濡紅綢,掙紮無望,跟蠟淚一樣燒成灰燼。

她就像一根刺,永遠橫在他心上,提醒著他是個廢人。

她前途光明,他卻將死之身苟延殘喘。

他不甘啊!若是沒有她,沒有她他怎會如此下場。

“師兄,你怎麽了?”

祝以舟對上央雲擔憂的視線,他緩緩鬆開攥出血痕的手。

“無事,師兄聽說蓬萊島上有秘境將開,想去尋一線機緣。抱歉師妹,可否等師兄回來再議成親?”

“師兄,我陪你去。”

央雲沒有一絲猶豫。

祝以舟的視線在央雲臉上停了一瞬。

這樣的好意,是廉價的同情,還是對他的愧疚?

不過無論是什麽,他都不在意。他想要的很簡單,隻有她的性命。

離開了宗門,她無論怎麽死去,宗門的人都追查不了。

倒也不錯。

直到祝以舟離開,央雲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下來。

她也沒有那麽想成親,隻是如果長期維持現狀……

央雲看向牆上的梅花鉤,牆體被紮透了半寸,周圍的牆體浮現出薄薄的墨綠色。

再這麽下去,她遲早要廢掉一條命。

屋中的異香來自那架古琴。

央雲屏息撥動琴弦,彈了一段。

聲音尖厲如貓哭,嘔啞嘲哳,瑟瑟習習。

[宿主,你彈琴真的有夠難聽的。]

她有什麽辦法,原主本身彈琴就難聽,她又沒有學過,彈得好聽才有鬼了。

過了幾秒,床底爬出隻墨青色的小蛇,它避開央雲視線,顫顫巍巍貼著牆往外頭爬。

屋外,祝以舟俯下身,小蛇一邊罵罵咧咧,沿著他的手腕爬進他袖中。

“你也想讓她死?”

祝以舟輕笑一聲,想起央雲還年幼時,見他彈琴好看,便央著求著要跟他學。

小姑娘沒有天賦,學了半年一年的,不但沒有進步,彈得一天比一天難聽。可她又偏偏愛彈,琴弦一振,竹林裏的葉子就片片往下掉。

也隻有紀塵安跟個聾子似的,天天誇她彈得好。

祝以舟收攏袖子,轉身離開。

[滴,目標人物祝以舟,好感度+3]

罷了,就當是為了多年情意,他會為央雲選一個體麵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