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要去結綺宮看小公主,聽琴欲要相勸,可見王婉已經站起身來,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也就上前扶著王婉。
待出了屋子,王婉站在門前的青石台階上,道:“今日天氣卻好,不如步行過去。”
聽琴聞言,對候在一旁的小太監擺了擺手。那小太監忙讓人將階前的肩輿抬到一旁。
王婉扶著聽琴,慢慢朝結綺宮行去,迎麵正碰上李德妃帶著宮人過來問安。
李德妃見了王婉,忙恭恭敬敬的站在路旁,福身行禮道:“妾請皇後娘娘安。”
王婉笑道:“免禮。我聽說小公主好些了,正要過去瞧瞧。”
李德妃為人精乖,早已知道昨晚皇上在結綺宮待到很晚的消息,如何猜不出王婉的心思,也就笑道:“如此,妾隨娘娘一道過去,正好瞧瞧小公主。”
兩人一前一後朝結綺宮行去,一路上兩人隻管寒暄著,卻是各懷心思。
結綺宮到了,早有人稟明了蕭允。蕭允聞言,忙帶著宮女、太監迎了出來。
王婉見蕭允出來,不等蕭允請安,就道:“我和德妃不過是順路過來瞧瞧,娘娘怎麽出來了?”
蕭允連稱“不敢”,又請了安。
王婉道:“我進去瞧瞧小公主。”
蕭允忙道:“娘娘萬金之軀,萬萬不可。”
王婉本來也不想進去,不過是過來探問蕭允的態度,但此時又有李德妃在場,自然不便多言,也就假意讓了讓,就道:“娘娘既然執意,我就不進去了。娘娘若是有什麽事情,隻管派人來告訴我就是。”
蕭允忙道了謝。
王婉帶著李德妃朝上陽宮行去,兩處本來就近,不過片刻就到了。
王婉進去的時候,竇太後尚未梳洗完,屋內隻有劉才人一個人。那劉才人見了王婉和李德妃,忙過來請安。
王婉擺了擺手,示意劉才人免禮,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劉才人也知道了昨晚皇上在結綺宮呆到三更才走,她素來瞧蕭允不順眼,如今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也就借機說道:“皇後娘娘,妾聽說昨晚皇上在結綺宮呆到三更才走。”
王婉看了劉才人一眼,冷哼了一聲,道:“皇上是擔心小公主,所以過去瞧瞧,再說後宮之事豈是你能議論的?若是今後再聽你這般傳閑話,我定不輕饒。”
劉才人聽了,登時紫漲了臉,心中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咽下了這口氣,卻將這一切都算在了蕭允身上,心中越發的恨蕭允。
王婉知道劉才人當著自己說這番話,不過是想挑動自己為難蕭允。她不是笨伯,且出身宦門,早就見慣了大宅院的那些手法。正妻若是一味難為小妾,男人因憐生愛,隻會越加疼惜小妾。正妻若是寬容大度,男人自然放心將小妾交給正妻。小妾不過是男人尋歡作樂的玩物罷了,男人隻要自己能尋歡作樂,才懶得花心思呢。
如今也是如此,自己如何瞧不出皇上待蕭允不同,但自己若是一味為難蕭允,隻怕皇上會更加憐惜蕭允。若是自己處處關切蕭允,日子久了,隻怕皇上在她身上的心也就淡了。
恰在這時,竇太後帶著一眾前朝妃嬪出來了。王婉等人忙站起身來,齊聲問好請安。
竇太後拉著王婉的手,道:“我瞧著你今日的氣色格外好些。”
王婉抿嘴而笑,道:“謝太後娘娘關心。”
竇太後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自知此時對不起王婉,因此待王婉格外慈愛。
竇太後因怕王婉不高興,也就不提蕭允和小公主,因問道:“如今端午節快到了,皇後甚是辛勞。”
王婉忙陪笑道:“如今諸事有德妃幫忙,妾倒省力不少。”
李德妃忙謙遜道:“皇後娘娘言重了,妾不過諸事略略照應一二,還是娘娘統籌得當。”
竇太後看著王婉和李德妃甚是和睦,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王婉在竇太後麵前越要裝賢良,也就借機說道:“太後娘娘,妾因呂昭儀身子日重,就想著不如接她的母親入宮照應幾天。呂昭儀是頭胎,隻怕諸事不甚明白,有她母親照應倒好些。”
竇太後點頭道:“很好,你想得很周到。”
竇太後和王婉說了幾句閑話,也就起身道:“你們都回去吧。”
王婉等人忙起身告辭。
竇太後留下蕭貴妃一道用早膳,竇太後素來喜歡蕭貴妃,如今宇文淵駕崩,竇太後無人作伴,也就時常叫蕭貴妃過來。
竇太後用過早膳,一邊行食,一邊和蕭貴妃說話,也就說到小公主的病上來。
蕭貴妃自然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聽竇太後提到小公主,心中不由一驚。蕭貴妃難免替蕭允擔起心來,她隱約猜出了皇上對蕭允別有心思,但竇太後為人嚴厲,若是竇太後不想見到皇家有這般醜聞,定然會暗中除去蕭允。
蕭貴妃也就借機說道:“小公主福大命大,此處不過是白受了一場驚嚇而已。”
竇太後沉吟不語。
蕭貴妃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怎麽不見承明?”
原來,竇太後聽說小公主出天花,怕過給承明,早就讓人將承明接到自己宮中。
蕭貴妃此時提及承明,不過是想提醒竇太後,承明和長樂公主都要靠蕭允照拂。
果然竇太後一聽承明,想到自己不過是風燭殘年,照顧不了承明幾日。承明又是長子唯一的骨血,若是有個萬一,隻怕——
想到這裏,竇太後長歎了一口氣,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蕭貴妃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竇太後看著蕭貴妃的背影,陷入深深的沉思:自己雖然早就知道皇上對蕭允別是一樣,但是今早自己知道皇上昨晚在蕭允那裏呆到極晚,心中還是又氣又恨。若是真的鬧出了什麽醜聞,不僅令皇上蒙羞,就是自己九泉之下的長子也會蒙羞。所以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自己是動了殺心的。蕭允如今在宮中無職無份,自己隻需暗中給她一杯毒酒,到時隻說是暴病而亡,想來不會有人追究自己。隻是剛才聽了蕭貴妃的話,自己不由有些猶豫,蕭允若是死了,承明和長樂公主又該怎麽辦?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
承明的聲音傳來,竇太後忙帶著微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承明笑著跑了進來。
竇太後忙道:“仔細些,小心摔著了。”慈愛之情溢於言表。
承明走到竇太後身邊,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孫兒給太後娘娘請安。”
竇太後看著承明越來越像建元的小臉,心中一酸,不由拿出帕子,輕輕替承明拭去額上的汗水,道:“如今天氣熱了,仔細中暑。”
承明看著竇太後,道:“孫兒聽說妹妹好了,想回去看看母親和妹妹。”
竇太後看著承明眼中的渴望,不由問道:“承明想母親和妹妹了?”
“是,孫兒好幾日沒看到母親和妹妹了。妹妹病重,母親想是擔心死了。”承明說到這裏,神色不由有些黯然,“父親沒了,孫兒更要好好照顧母親和妹妹。如今母親擔心,孫兒竟然不能陪在母親身邊,已是不孝。”
竇太後看著承明一臉認真,不由為承明的早熟懂事而傷心,心中越發的難過,可還是勉強笑道:“承明不願陪我這孤老婆子了?”
承明忙道:“太後娘娘,不是的。隻是孫兒擔心母親,如今母親更需要孫兒陪在身邊。”
竇太後心中越發難過,可還是勸道:“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隻是如今你妹妹剛好,你此時回去,若是染上了天花,隻怕你母親更擔心。”
承明聽說,也知道竇太後說得有理,慢慢的垂下頭去。
竇太後忙安慰道:“等過些日子,你妹妹大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承明聞言,臉上這才流露出一絲喜色來,道:“孫兒知道了。”
竇太後拉著承明在自己身邊坐下,拉拉雜雜了承明說了一會兒話,才道:“你回去看書罷。”
承明忙答應了,自己回房去讀書。
竇太後看著承明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若是剛才自己心中對蕭允還有殺心的話,在這一刻早已消弭於無形。自己已如風燭殘燭,隻怕時日無多。這宮中明刀暗箭,承明若是沒人庇護,隻怕終有一日會淪為這宮中鬥爭的犧牲品。
竇太後呆坐著出神,就聽小太監進來稟道:“太後娘娘,昌平公主求見。”
竇太後聽說,忙道:“宣她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就見昌平公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進來。昌平公主一見竇太後,忙福身請安道:“女兒請母後安。”
竇太後打趣道:“怎麽今天想起我這老婆子來了?”
昌平公主忙在竇太後身邊坐下,道:“母後這般說,真是委屈女兒了。”
竇太後看著昌平公主坐在自己身邊撒嬌,自己本來就喜歡昌平公主,也就笑道:“我不過是說笑,你怎麽就認真了?”
昌平公主笑道:“母後說是說笑,女兒卻不敢不認真。”
竇太後聽了,不由“撲哧”一聲笑了,道:“這都成婚這麽久了,還沒改以前的性子。”
母女兩人閑談了數語,那昌平公主進宮是有目的的,轉了轉眼珠,就要開口,卻聽外麵巴掌聲響,知道是皇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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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最近要參加一個考試,這是一場小江一點勝算都沒有的考試,所以小江必須努力準備,因此可能更新不是那麽穩定,不過小江會盡力,請大家多多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