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日本古都,建梁房屋都保存著古代的樣子,這在現代理所當然不失為一大觀點,成為有名的旅遊景點亦是不在話下。

車子開進了一片小區,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燈火輝煌,卻有著鳥語花香,樹木鬱鬱蔥蔥,頗有世外桃源般的感覺,這可是在冬季啊,景色如上了年紀的人一般,這保養的夠好的。

慕容紫竹連連感歎,要不是還在現代的車上,她都誤以為回到了古代。

平坦的路有些折彎,繞了一彎又一折,車技不行的人定然會穩不住車子,所以,小奇的這個司機還不賴,任其怎麽折彎照樣開得很穩當。

路邊一盞盞圓圓的白色燈心已經亮起。冬的時光就是容易見短,開了一個小時的路程,天色便毫不客氣的黑了下來。

當車子開進一座莊園裏,沒錯啊,是莊園。就如古代的莊子一樣,古風十足,寬大得目測不到邊,園的外圍厚實高立,園裏景致簇簇。雖然已經是晚上,燈光的照耀卻依稀能見古園的美。

車在大庭院前停下時,一班人匆匆趕了出來。

所有人都下了車,那匆忙而來的一班人也都瞬間圍了過來。

最前麵的是一個花甲老者,白發已然,頭頂微禿,卻是紅光滿麵,笑盈盈的如彌勒佛一般,穿著寬大米白色的和服,幾個紅紅的太陽均勻的印在了全身,真不知道是穿衣服還是撐國旗。

老者左旁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個性的平頭,剛毅的臉上有絲陰沉,他穿的是玄色的和服;男人旁邊是個女人,四十來歲,長得有些媚,雖然年齡有見,可卻風華依舊,一身翠綠色的和服把她妖嬈的身材罩得恰到好處。

慕容紫竹還感覺看到這個女人眼熟來的,當看到女人旁邊的佐藤天豔時她就明白了,那女人定是佐藤天豔的母親,倆人的相似度頗多,若說不是母女肯定沒人相信。

佐藤天豔臉色不好看是正常的,不過,她可沒忘被佐藤天豔差點弄下懸崖的事,貌似,小奇和佐藤天豔是親戚的樣子誒。

老者另一邊是幾個男人,都上了年紀,看上去都四五十歲了,穿的卻是和鬆原一郎那樣的忍服,衣服顏色卻是各色各異。

“姐姐,這就是我的爺爺,我爺爺的名字很好聽哦,叫佐藤龍一。”李天奇在她身旁輕快的開口介紹,帶著點詼諧對她眨眨眼,看得出他對這個爺爺很喜歡。

佐藤龍一?忍族族長?她能說對這名字沒感覺麽,好聽說不上,差不多都這樣的人名。“佐藤爺爺好,哈哈,真的是很好聽的名字哦。”沒感覺也裝感覺,做客就要順從一點,當是給小奇麵子。她笑吟吟的鞠了個躬,來日本就是這個麻煩,鞠來鞠去的,練腰力倒還可以。

“哈哈哈,好好好,小女娃娃不錯啊,長得漂亮,也很懂禮啊,哈哈,一路辛苦了!”佐藤龍一笑哈哈的開口,紅盈的臉更加紅潤,笑得把眼都眯成了一條線,慕容紫竹估計他肯定看不到東西了。

末了佐藤龍一忽然湊了臉過來,在慕容紫竹耳邊悄悄的問:“我名字真的很好聽?”

呃?慕容紫竹一愣,這老爺爺也太讓人措手不及了,瞧他還保持著一臉神秘嚴肅的樣子,這個問題很重要?不過,他這個樣子倒讓人覺得很可愛,嘿嘿,老人家用‘可愛’的字眼,想想很衝擊人的神經和視覺吧。

這樣的佐藤龍一讓人覺得平易近人,笑起來時更是可親,小奇現在的舉止神態會變,其實不是變而是遺傳了佐藤龍一。

雖然佐藤龍一如鄰家老爺爺的樣子一樣祥和,可是什麽‘叫小女娃娃很懂禮貌?’難道‘漂亮’就不能和‘禮貌’並存?而且她一直都很懂禮貌的好吧?不過心想歸想,她還是笑嘻嘻的回話:“嗬嗬,不辛苦不辛苦,爺爺的中國話也說得好好啊。”末了她也學佐藤龍一那樣湊過他耳邊悄悄的回答:“名字真的好有意境,龍一,很時髦。”

佐藤龍一聽得眼一亮,黑黑的眼珠轉了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是必須的,我孫子可是半個中國人,我這做爺爺的不會中國話就太菜。”他嗔怪的看了眼慕容紫竹,話說得理直氣壯,說一下,他嘴邊的兩簇白胡子便動一下,煞是有動感,還有股滑稽。

而後又湊了過來,低聲問:“時髦?意境?”

菜?慕容紫竹還在汗顏他的話,這中國話也學得太牛了點,連這些網絡用語也給摘了來,下一秒就被他再次湊過來的話弄得一噎,她感覺這老頭有些臭美,性格真的像沒長大的孩子,她被問得“嗬嗬……”的連笑,直點頭表示承認。

“哈哈,好啊,真好!”佐藤龍一得意的笑了起來,而後對著慕容家十三人笑眯眯的招呼:“歡迎大家來我們忍族,大家都是小奇的朋友,生死之交,來了這就不用客氣啊。”

“佐藤族長好。”那慕容家的十幾人齊刷刷的鞠躬打招呼。

“誒,什麽佐藤族長,都和小奇一樣,叫我爺爺就行,你們是小奇很好的朋友,在我眼中就是孫子孫女一樣。”佐藤龍一不滿的糾正他們,嘟著嘴瞪著眼,白白的兩捋須一翹一翹的顯示他的生氣。

那十幾人倒有些猶豫了,這怎麽也是人家一大忍族的族長,怎麽好這麽叫。

慕容紫竹笑吟吟的開口:“爺爺這麽吩咐,你們就這麽叫吧,不然顯得咱們矯情。”她看得出佐藤龍一是真心待他們,要是不依他可能真的生氣,以他的性子可能傷心也不一定,小孩子心性嘛,都這樣,要依著順著。

經她這麽一說,他們才又齊齊的鞠躬再次喊了一聲:“佐藤爺爺好!”

“嘿嘿,好,好。”佐藤老爺滿意的笑了起來,而且還笑得特賊,伸出兩指捋著胡須,眼睛笑的真不能看見東西了。

看見慕容紫竹研究式的看著他,佐藤龍一輕咳了一聲,佯裝嚴肅的問:“丫頭,看什麽呢?”

呃,丫頭?這稱呼倒是親切,她喜歡。那她能說、她在關心他笑起來時可以看得見東西麽?而且,好像還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小菱:當然不能!賊船什麽的,情況未明,壓製稍後。

好吧,她也知道不能,這不禮貌,“嗬嗬,我在看爺爺你啊,什麽叫老當益壯,看爺爺你就知道了。看看爺爺的這身風姿,大多年輕人都及不上爺爺你啊。”

小菱:風姿?你欺負人家日本人不精通中國的博大精深麽?為何不用風華絕代呢?

慕容紫竹黑線,差不多意思就得了,怎麽那麽愛挑她的毛病?

小菱:誰叫你語病多。

她抑鬱的暗問:小菱就沒出現語病過?

小菱:有卻也是讓你潛移默化而來,近墨者黑。

……她還能說什麽?不能的,因為某花太強悍了,強悍到沒藥可醫治。

“哈哈哈哈……”佐藤老爺一陣歡笑,笑得倒是很真,他親切的一手拉上了慕容紫竹,另一手拉上了李天奇:“來來來,到屋裏說話,飯菜已備好,就等你們到來。”

汗,又給拉著走路,她現在百分之兩百的肯定小奇和佐藤爺爺的血緣關係了,那是純正得不能再純正的了。都喜歡拉著人的手走路。不過讓佐藤爺爺拉著,她倒沒覺得別扭,反而親切得讓人想要靠近。

“這是我的大兒子,以及媳婦和孫女。”佐藤老爺邊走邊說,對左邊的人下巴示意了一下。

咦?她還以為是和她聊什麽呢,卻原來是向她介紹人啊,不過這介紹法也太隨意了。她看向被介紹的左邊,笑吟吟的點頭:“佐藤伯伯好,佐藤伯母好。”

“你好。”被點到名字的倆人點頭回禮,一個嚴沉著臉色,一個雖然笑,卻笑得極為勉強。

抬眼看向了佐藤天豔,慕容紫竹笑吟吟的開口:“啊,是天豔姐姐啊,原來你是小奇的堂姐啊,真是巧啊。”

佐藤天豔無疑是氣惱的,本來看見她時就陰沉著臉色,現在讓她故意這麽一喊,臉色更不好看起來,眼中帶著一絲隱忍的利色,她今天穿的是套紅色的和服,把眼光也印得有些泛紅,看上去更顯得疾利還帶著詭異。

“哼,是很巧。”她陰沉的回了一句。

“怎麽,你們認識嗎?”佐藤龍一看不出神色,隨意的問。

“不認識的。”佐藤天豔搶先一步回答:“隻是見過兩次,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她說著轉眼看向慕容紫竹,滿含著警告意味,其中意思還示意她要她順著話說。

慕容紫竹輕笑了笑,就憑佐藤天豔這副威脅的模樣,她也懶得管什麽坐上嘉賓的身份,看了眼李天奇,見他搖了搖頭,她無奈的開口:“隻是認得,卻不相識,可是天豔姐姐卻讓人記憶深刻啊!”

“哈哈哈哈,是這樣的嗎?”佐藤龍一笑哈哈的問,問得隨意,可那雙被笑眯了的眼中,眸光卻閃爍著不合年齡的神采。

“嗯,差不多是這樣的。”慕容紫竹笑吟吟的說,看著佐藤天豔有些帶怒的臉,她的笑容緩緩附上了冷意。

“哈哈,天豔這孩子,平時很少說話,給人感覺都很淡薄,所以記憶深刻也很正常的。”佐藤龍一哈哈的說著再向慕容紫竹這邊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這些都是我忍族的部長們。”

“哇,部長?那忍術一定很厲害了?”部長啊,應該和她們族的長老還是堂主一樣地位不低的吧。

“誒,當然!各位部長的忍術可好!不然怎麽能當上部長。”李天奇這麽久才找到空隙插了一句話進來。

“哇,嗨,各位好。”趕緊打招呼巴結一下,搞不好可以請教一下。

“嗨!慕容小姐好!”那幾人都回了聲,然後就目不斜視的繼續走著。

呃,有點不熱情呢,還是不善於表達?

“姐姐,他們不太懂中文。”李天奇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微笑的解釋道。

“哦。”了解,也難怪。

這個莊園還真是大,雖然有路燈,可是遠了的地方黑漆漆的看不到邊,樹木也不少,一路沿道而植;不用看也知道分有前院後·庭什麽的,她們步行了這麽久都還沒到正屋。

穿過長廊,繞過偏廂,才到了正屋,這一走也去了十幾分鍾。

這格局真的就如置身在了古代,她以前怎麽沒想到來日本啊?不為忍術好奇,也來看看這京都傳名的古都啊,不過現在知道,也來了就沒感覺晚了,小奇的家,以後想來便來。

不過,還是有點區別的,比如門是拉滑的紙糊格子門,正屋裏的擺設用具都稍有不相同,跪坐在叫‘榻榻米’的席墊上,然後麵前是個大條長桌,擺滿了各色的日本料理,所有人皆都圍桌入座,一桌下來可以坐得下二三十人。

這感覺,很有現代聚餐派對的形式,一大班人鬧哄哄的圍坐在了一起,隨意而歡樂。

可是和佐藤天豔一起就沒什麽歡樂可言了,吃頓飯都時時受到她詭異的眼神,真的不舒服之極,吃得也很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