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慶宮內,蕭天競正在和段翼商議著什麽?
段翼又些嚴肅,想是出了什麽大事了?
蕭天競看到了段翼手中拿著的東西,問道:“丞相,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段翼跪了下去,將手上的東西高捧在了頭頂,安喜走下台階,從段翼的手中接過了東西。遞給了蕭天競。
蕭天競接了過來,速速看了下,將那東西狠狠的扔在了桌上,說道:“丞相,這些東西,都是真的嗎?”
段翼回道:“皇上,事關皇家,臣不敢造次,臣也是將一切都調查清楚了,所以才敢向皇上匯報。”
蕭天競點了點頭,“是的,那個秋心,是李貴妃的貼身丫鬟,既然她都招了,看來,朕是不會冤枉她了。”
段翼伏在了地上,久久才說道:“皇上,臣還有一事想要告訴皇上。”
蕭天競說道:“但說無妨!”
段翼沒有說話,隻是伏在地上,沒有動。
蕭天競似乎明白了,說道:“安喜兒,你到宮門口去守著,任何人也不許進來。”
安喜兒走了出去,蕭天競說道:“段丞相,現在,可以說了吧。”
段翼惶恐的說道:“皇上,臣造次了。”
蕭天競點了點頭,段翼說道:“皇上,此次秘密調查李太尉,還遷出了多年前的一些秘密。而且,這些秘密,事關先皇。”
蕭天競猛的抬起頭,說道:“什麽,段翼,說清楚些。”
段翼點了點頭,說道:“皇上,臣在暗訪中發現,李太尉在阜城之中,還有一個秘密的基地,而這個地方,則是天下難得一見的毒庫,瀟妃所中之毒,也是出自那裏的。而臣在暗訪中還發現,李太尉和當年被判死刑的周太醫關係密切,而周太醫恰恰則是當年為先帝治病的禦用太醫。這兩者有些巧合,卻是必然的。”
蕭天競意識到,段翼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但是,他不想錯去,繼續聽著。
“而李太尉和周太醫,都和一個人關係十分的密切的,那個人,就是前丞相,馮宏。”
蕭天競說道:“那麽,這和先皇又有什麽關係?”
段翼歎了一口氣,說道:“話說來,就常了,整件事情,還和玉親王爺扯上了關係了。”
“皇兄嗎?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段翼說道:“皇上有所不知,當年,先皇在民間邂逅了玉親王的生母,付玲瓏,兩人迅速的就燃起了愛火,接著,就有了玉親王爺,而那時候,宮裏頭的皇後。”
說道這,段翼停頓了下,說道:“也就是太後,她還沒有懷上皇上。當太後得知,付玲瓏已經懷有龍嗣的時候,就想著如何要鏟除付玲瓏。後來,皇後出宮,找到了付玲瓏,威脅要傷害她的孩子,於是,付玲瓏為了保護肚子裏的孩子,於是就答應,要永遠離開先皇。”
蕭天競有些急不可耐,這件事情,當真是非同小可了,“那後來呢?”
段翼說道:“後來,付玲瓏果真是離開了皇上,皇上還為此找了她好久,不過,付玲瓏在逃離的途中,剛好被前丞相馮宏所救,就暫居在了馮府。後來,幾經周折,付玲瓏為了報恩,改嫁給了馮宏。就這樣,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安寧。所以,玉親王爺才會成為馮宏的兒子。”
“那後來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呢?”
“後來,也就是皇上十一歲的那年,付玲瓏因病死去了,據說,馮宏十分的愛付玲瓏,自從她死了之後,馮宏的性情就大變,他就想到了拿付玲瓏留下的孩子來做文章。”
蕭天競的心鬥了下,沒想到,曾經的往事,也那麽的複雜。
“於是,馮宏就找到了太後,告訴了她一切,還對太後撒了謊,告訴她說,先皇還有一個兒子在這個世上,而且,皇上正和他商議,要改立太子。太後被馮宏蠱惑了,於是,和馮宏,還有李太尉,外加一個周太醫,開始了一個名為保護太子,實際上,卻是為了要加害先皇,奪取權力的陰謀。”
蕭天競站了起來,說道:“段翼,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段翼停了下來,說道:“皇上,這是實情的真相,皇上一定要知道的。”
蕭天競閉上了眼睛,他心裏在煎熬,一個是自己敬愛的父親,一個是疼愛自己的母親,為什麽,天底下,為什麽會有這麽離譜的實情?
蕭天競睜開眼睛,說道:“段翼,繼續說吧。”
段翼看了看皇帝,接著說道:“那段時間,先皇真好身體不適,故而,周太醫就利用職務之便,將毒藥一點一點的加在先皇的藥中,而那毒藥,就是當年馮的翰林,現在的李太尉提供的。而這一切,都是馮宏和太後計劃好的。所以,先皇是死於慢性中毒,而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皇上你。”
蕭天競將案上的東西都掃落在了地上,大喊道:“段翼,不許你胡說,不許!”
段翼從懷裏取出了一件東西,說道:“皇上,事實是不會騙人的。臣知道,要讓皇上接受這些,是很難的,但是,作為先皇的兒子,作為天子,皇上必須要承受,皇上,這是當年馮宏給周太醫的密信,當年,馮宏就是為了要殺人滅口,才將周太醫一家滿門抄斬,這封密函,是當年馮宏沒有找到得漏之魚,臣派人去查看了當年的案件的卷宗,發現了疑點,一路追查,才找到當年從那場浩劫中逃離的繈褓兒,周太醫的女兒,這份密函,就是從她身山發現的。另外,李太尉的管家,也被臣秘密關押了,他招認了當年的一切,證實了李太尉卻是是參與了當年的那場陰謀。”
段翼將那封密函交給了皇上,事實擺在了麵前,蕭天競不得不相信了,怪不得,李太尉能一路高升,怪不得太後會極力的要自己納李太尉的女兒為妃,怪不得,太後會這麽護著那個女兒,還有李太尉,原來,這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當年的那場肮髒的交易。
“馮宏,馮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威脅太後,為什麽要置朕於如此境界。”
段翼回道:“皇上,據臣了解,當年,馮宏對付玲瓏的用情很深,所以,他才會待玉親王像是自己的親身兒子一般,而,他之所以要謀殺皇上,想來是嫉妒心理的那份落差吧,並經,臣已經派到皇陵那去了解了情況,據太妃留下的東西看來,太妃這一生,都愛著先皇,而馮宏,他隻是個過客而已。”
蕭天競忽然有些感慨,這是個什麽樣得世道,有些愛,可以那麽的偉大,至死不渝,有些愛,卻是那麽的恐怖,非要置人於死地。
雪兒回到宮中,直接就先到了龍慶宮,此時,段翼已經走了。雪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輕輕的走到蕭天競的勉強,喚道:“四哥,雪兒回來了。”
蕭天競呆呆的,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雪兒有些嚇到了。她都有些不知所措,蕭天競靜靜的靠在雪兒的身上,輕聲說道:“雪兒,四哥今天才知道,原來,四哥是一個混蛋。”
雪兒輕輕的拍了拍蕭天競,說道:“四哥,不要想太多,雪兒會一直陪著你的!”
雪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此刻,她什麽也不想問,隻要安安靜靜的陪著她,就好了。
不知道過了好久,蕭天競站了起來,說道:“雪兒,四哥,現在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先回去,晚些時候,四哥再去找你。”
雪兒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外套,幫蕭天競整理了下,陪他走出了龍慶宮。他們往福壽宮的方向走去,走到一般,雪兒停了下來,說道:“四哥,你去吧,不管有什麽事情,都不要太著急,天大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蕭天競用眼神回答了她,轉身往福壽宮去了。
雪兒愛憐的看著蕭天競,說道:“小玉,我們回去吧,年姑姑可能想咱們了。”
蕭天競來到福壽宮,沒有讓人通報,而是直接進來太後的寢宮,皇太後看到了蕭天競,意識到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她隻當是為了李貴妃的事情,並沒有十分的在意,她堂堂一個皇天後,難道連自己的兒子也駕馭不了嗎?那麽,她也太失敗了吧。
蕭天競請了聲安,說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皇太後笑道:“皇兒,你怎麽來了,現在,時候不早了。”
蕭天競壓下心裏的情緒,說道:“母後,兒臣有些事情想要請假母後。”
皇太後淡淡的說道:“是李貴妃的事情嗎?那就不用多說了,皇兒,你是皇帝,這後宮之道,你該明白,對於後宮的女兒,要雨露均沾,這樣,才能使得後宮更和諧一些,不要老是想著那個瀟妃,別把她給寵上天了。”
蕭天競冷笑了下,說道:“母後,後宮有後宮該有的規矩,兒臣讓丞相調查下瀟妃中毒的事情,難道說就違反了宮中的規則了嗎?母後,兒臣鬥膽一問,您為什麽要那麽護著李貴妃呢?”
皇太後心裏頭咯噔了下,難道說,他知道了些什麽了嗎?不可能的,那件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他不可能為知道的,“皇帝,母後不是維護李貴妃,母後隻是向著公正。”
蕭天競走到皇太後的麵前,情緒有些激動,“母後,您知道嗎?您當年的一時衝動,卻讓孩兒此生都不能心安了,您知道嗎?”
皇太後疑惑的看著她,說道:“皇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蕭天競咬著牙,狠狠的將那封密信,還有太尉管家的口供扔在了地上。
皇太後戰戰兢兢的將地上的東西拾起來,鬥著手將裏頭的內容看完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有怎麽樣,難道說,皇帝還要治哀家的罪嗎?”
蕭天競轉過身去,看著太後,眼眸轉動,忽的,他大笑起來,“是啊,朕又如何能治您的罪,您這都是為了兒臣不是嗎?這一切的一切,兒臣才是罪魁禍首,有罪的是兒臣才對呀。”
太後被皇帝的表情和話語給嚇到了,急說道:“皇上,你說什麽呀,這和你有什麽關係,一切都是哀家做的。”
蕭天競質問道:“為什麽你要這麽做,你這麽做,讓朕怎麽去麵對朕的皇兄,您這麽做,讓朕怎麽去麵對死去的父皇,母後,您想過這些沒有。”
太後厲聲說道:“皇帝,你給我清醒一點,愛就愛這麽做,都是為了你,要不然,這皇位,就是別人的了。”
蕭天競笑道:“就為了一個皇位,母後就可以下朕的皇兄下毒手,就可以像父皇下毒手嗎?如果是這樣,朕寧願不要這個皇位。”
太後狠狠的甩了皇帝一巴掌,怒道:“皇上,你給哀家記住,為君者,永遠都不可以心慈手軟,永遠不能。”
蕭天競冷冷的看著太後,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福壽宮,他一個大男人,卻難以忍住留下來的淚水。他跑到了先皇的靈位前,跪了下來,說道:“父皇,您在天上,一定已經知道真相了吧。您一定恨死兒臣了吧,就是因為兒臣,父皇才會慘遭毒手。父皇,兒臣應該怎麽辦,怎麽辦?”
蕭天競在靈前呆了好久好久,雪兒在合歡殿沒有等到蕭天競,心裏頭放心不下,於是出來去找了,她看到了安喜,於是走上前去,問道:“安公公,皇上呢?”
安喜見是雪兒,答道:“奴才參見瀟妃娘娘,皇上,皇上他在裏頭呢?”
雪兒問道:“多久了?”
“已經很久了。”安喜求助似地看著雪兒。
雪兒皺了下眉頭,輕輕的推門進去了。蕭天競跪在地上,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威風了。
雪兒輕輕的走了過去,喚道:“四哥,回去吧。”
蕭天競一把拉住雪兒,伏在她身上,像是個受盡委屈的孩子般,在母親的懷裏盡情的發泄。
他一直胡言亂語,雪兒聽著蕭天競一個勁的說著,對於事情的真相,也大概清楚了,她心酸的安撫著蕭天競,這麽大的事情,難怪他也受不了了。
蕭天競有些疲憊了,在雪兒懷裏睡著了,安喜兒走了進來,見他們兩個人就那樣安靜的呆著,心裏頭放心了些,讓人拿來了毯子,雪兒用毯子蓋在了他們兩個的身上,示意安喜不用擔心。
第二天,蕭天競是在雪兒的懷裏醒過來的,雪兒還在熟睡之中,她肯定是累壞了,剛從國丈府處理了那些煩人的事情,又被自己折騰個半死。
蕭天競靜靜的想了想,笑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麽,就一個個去解決吧,等到發泄完了,當一切原點,那麽,事情也該解決了。
蕭天競平靜的走了出去,吩咐小玉好好的照顧雪兒,自己就去了龍慶宮了。
邊走邊說道:“安喜兒,早朝開始之前,讓段翼先來見我。”
安喜兒吩咐了下去,自己則是幫皇帝整理了衣冠,這一次,蕭天競格外的認真,他決定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段翼來了,蕭天競吩咐道:“今天早朝,就將事情的真相公布下去吧,還有,立刻去把玉親王爺給趙回來,朕要給他一個交待。”
段翼隱隱感覺到了這是暴風雨來臨前得寧靜,段翼沒有說什麽,一切都按照他的吩咐去辦,他相信,皇帝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的。
此時,皇太後闖了進來,說道:“皇帝,你不可以做傻事,不可以的。”
蕭天競輕輕的說了聲,“母後,不用多說了,孩兒已經決定了。”
太後拉著蕭天競,不讓他上朝,蕭天競讓人將太後拉住,自己上朝去了。
蕭天競沒有含糊,一上朝,就公布了李太尉的罪狀,還有李貴妃試圖毒害瀟妃的事情,一瞬間,一個大臣,一個黃妃,就這樣,結束了自己容貴的生涯。
李太尉沒有喊冤,在強大的證據麵前,他又能否認什麽呢?
他冷笑道:“蕭天競,你也不夠如此,你將我李世陽滿門抄斬,那又怎樣,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太後,是太後啊,他才是主謀,怎麽樣,你還不是一樣,隻會拿別人說事。”
蕭天競被李世陽激怒了,狠狠的說道:“來人,把他拉下去。”
李世陽冷笑著,一路高喊著,被拖了出去。
蕭天競有些難受,是的,李世陽雖然狂,但是,他卻說道了點上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是自己,還有母後,他有些沉重的走下龍椅,走下朝堂。
朝堂上,百官都沸騰了,嘰嘰喳喳的。段翼怒吼道:“都給我住口,一切事情,自由皇上親自裁奪,不要妄議,否則,本相就宰了誰。”
蕭天競下了朝堂,雪兒已經在等了他了,蕭天競對她笑了笑,說道:“雪兒,下毒的人,朕已經法辦了,接下來,該是朕向天下的人,做給交待了。”
雪兒緊緊的握著蕭天競的手,說道:“皇上,你永遠都是雪兒的四哥,無論你怎樣決定,雪兒都支持你,但是,雪兒要四哥答應我,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一定要讓雪兒同你一起。”
蕭天競反握住雪兒的說,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去麵對。”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給著對方承諾,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