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退去,新的一天就要來臨了。瀟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不料,正在此時,行宮的大門卻是大開了。
薛逸麒總算是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顧傑淩顧將軍和雪兒,以及幾個侍衛。瀟瀟躲在暗處,隻看見他們似乎在說著什麽,隔得遠,並未聽清到底說的是什麽事。
奇怪的是,雪兒似乎是帶著行李,而薛逸麒和顧傑淩並不是要離開,要離開的,卻是雪兒了。他們隻是來送行的了。
雪兒和他們說了幾句話,然後帶著一個人,騎上馬去。
瀟瀟心裏疑惑,雪兒這是要去哪裏,看那陣勢,絕對是碰到什麽大事情了。
瀟瀟也顧不得身份的問題了,忙行到一個轉角,待雪兒的馬兒臨到,攔了下來。
天色還為大亮,有人馬前攔架,差點控製不住,還好的是自己馬術尚好,倒是一旁的夏侍衛,差點撞上了來人,還好的是,攔馬之人向旁一閃,才使得夏侍衛的馬兒從一旁穿過,並未傷人。
雪兒控製了馬兒,趕忙下馬,問道:“姑娘,可否傷著了。”
瀟瀟忙應道:“雪……藍侍衛,是我!”
雪兒仔細一看,喜上心頭,忙向前去問道:“你怎麽會到這裏的!”
瀟瀟看了左右,隻有那個夏侍衛,並無旁人,於是說道:“薛將軍連夜出府,至今未歸,所以,我才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了?”
雪兒聽此言,總算了明白了,原來她是擔心哥哥了,所以才一直在這等著,這會恰好見自己出來,所以才急急忙忙攔下馬來,無非是為了探聽哥哥的消息了吧。雪兒不禁在心裏暗暗為哥哥高興,他能得瀟瀟這樣的紅顏知己,真是太便宜他了。
雪兒對瀟瀟說道:“你家將軍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恐怕一時間不能離開,你還是先回去吧。”
瀟瀟點了點頭,心裏頭總算是有底了,忙又問道:“那你這是要到那裏去呢?”
雪兒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了,這件事事關重大,越少人知道就越好的,更何況,她也不想讓瀟瀟擔心的。
一旁的夏侍衛,畢竟跟隨皇帝許久,雪兒的身份擺在那,他隻得畢恭畢敬,雪兒性格溫和,對所有的人都很和善,不過他看得出,娘娘和這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於是牽著馬,走遠了些,到底該怎麽做,就讓娘娘自己定奪吧。
瀟瀟焦急的看著雪兒,見那侍衛已經避開了,忙問道:“雪兒,到底怎麽了。”
雪兒思索了下,告訴瀟瀟也不妨事,如若不告訴她,她豈不是更會多想,更擔心了,她有些無奈的說道:“瀟瀟,具體的,一時也和你數不清楚,時間緊迫,我現在要和夏侍衛去普陀山去,請高人出山,時間不等人,我得先走了。”
請高士出山,瀟瀟有些納悶,隻不過,那普陀山,山林密集,她一個人去,她怎麽放心,“雪兒,不管出了什麽事情,隻是,普陀山畢竟人煙罕至,我要和你一起去。”
雪兒忙阻止道:“這怎麽行,不行的。”
“什麽行不行啊,你和我都是自己人,就這麽說定了,待會經過將軍府,我去準備下,不耽誤多少時間的。”
雪兒略微思索了下,瀟瀟雖然平日貪玩,但是也好舞刀弄槍的,有她一起,倒是好得很,而且,她同樣也是詭計多端,也許,對付那個高士之時,還能想得妙計呢。
“那行,我們這就出發。”
他們三人往普陀山而去。
霍振元自幫了蕭天競一把之後,匆匆趕回軍營。暗自沉思,如今,局勢越來越緊張了,恐怖,大戰在即了。
一旁的武士見將軍似有什麽事情,自從回來後,這都大半夜過去了,他依然是愁眉不展的,估計還在為路上的事情煩心吧,他有些不解,問道:“將軍,末將不解,將軍為何要施以援手呢?豈不知,若是將他擒住,那豈不是可不動而驅他人之兵。”
霍華從霍府中一路跟隨著他而來的,他也不隱瞞,輕聲說道:“擒獲了他,朝廷必定會亂做一團,到時候,戰火燃起,首當其衝的就是淩陽了,難道你希望看到我們的家鄉父老遭受鐵蹄的蹂躪,如若真是那樣,到時候,我們又有何麵目去見父老鄉親呢。”
“可是,主公那?”
霍振元繼續說道:“我知道,隻是,主公對他頗有偏見,豈不知,如果皇帝真的出了什麽意外,豈不是使得我們在對南漢時,少了好多的籌碼,豈不是得不償失。”
霍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將軍,末將知道了。既然如此,將軍何必發愁。”
蕭天競隻是無奈的笑笑,並未多言。
那些人,偷襲不成,狼狽的逃回三都壩,冷易見一眾人等跪在地上,氣不打一處來。
他冷冷的看著跪著的那些人,“怎麽?讓蕭天競給逃了嗎?”
“我等辦事不利,請主公降罪。”
冷易將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大聲嗬斥道:“天賜良機,竟然被你們這些無能之輩生生的毀了,你們還有顏麵回來見我嗎?”
“主公恕罪!”
冷易收起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冷冷的說道:“來人,辦事不不力者,按門規嚴懲。”
鐵門門規雖嚴,但是,門下之人竟然剛毅得很,雖遭嚴懲,卻無求饒之聲傳來。實在是可敬可佩,都是一幫剛毅之士。
冷易暗暗沉思,這半路而來的程咬金到底是何方人士,竟然也來壞自己的好事,不過,還好的是,蕭天競如今中了三日絕,他冷笑了下,沒有解藥,看他如何能熬得過去。可惜的是,自己不能不能當麵和他對弈了。不過,現在倒是個好時機了。
果然,底下的一些謀士紛紛討論道:“主公,如今蕭天競身中劇毒,大恒將士定是一團亂,如今正是趁亂發起進攻的好時機了。”
有人附和道:“主公,的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呀,隻要此次一舉成功,不僅可以重創對方,也可大大增長我們軍得氣焰。”
冷易笑了笑,他自己也正有此意,隻是,這出征之事,曆來頗為麻煩,他有問道:“孫尚,如今地利人和,卻不自天時可應否?”
孫尚答道:“主公,十日之內,皆是風平浪靜,萬裏無雲。”
“好!”冷易拍案道:“立即給霍將軍傳令,明日先攻虎頭灣,再起三都壩。”
“是!”
霍振元接到主公的軍令,十分為難,他已經答應了雪兒,如何能反悔,更何況,他也實在不遠看到淩陽城陷入戰火之中,雖然他的父親可以利用自己的兒子,可是,他卻做不出這種忘本欺祖的事情,這可如何是好。可是,無論是江湖道義,還是冷易對他的私情,他都沒有理由去背叛他不是嗎?
自己的命是他救的,這一年多來,他都是當自己是兄弟,而且還如此信任自己,委自己以重任,他又豈能幹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呢?
可是,可是,雪兒說的對,人生苦短,他堂堂七尺男兒,立於天地之間,豈能不為正義。陷天下之人於不義,須知道,淩陽一破,不僅是主公,南漢也將要塗炭我故國家園,這讓他如何是好?
可是,主公,霍振元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雪兒答應過他,一定會保證冷易的安全,那麽她應該相信雪兒,讓這一切早早的結束才好。
霍振元正為難之際,書房外響起了敲門聲,霍振元問道:“誰?”
“元大哥,是我,雲兒。”門外想起了雲兒的聲音。
“進來吧。”
“元大哥,這是我讓人準備的點心,看你都忙了一晚上了,夜深了,該休息了。”
霍振元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妨事,倒是你,怎麽還不休息呢,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你自己不累,孩子可是會累的。”
雲兒臉上露出了欣慰又幸福的笑容,這一年多來,霍振元對她無微不至,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那些死節,那些個荒唐事,都隨著時間,慢慢的消逝了,現如今,她隻希望,好好的照顧好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讓他健健康康的,她拿起手絹,幫霍振元擦去了臉上的一點漢水,說道:“元大哥,你也知道疼我肚子裏的孩子呀,那你更不該如此勞累了。”
霍振元笑了,她也是關心自己,也沒有與她理論,隻是吩咐她道:“明日就要與朝廷開戰了,到時候,我恐怕不能陪在你的身邊,明日一早,我會派人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到時候,你自己千萬要小小心。”
雪兒聽霍振元如此一說,心裏緊張了半拍,“怎麽?會出什麽大事嗎?難道將軍府還不夠安全嗎?”
霍振元不想把真相告訴她,一來怕她會擔心,二來,此時屬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件事非同小可,怎能容許有任何的閃失,他找了個很好的借口,說道:“雲兒,如今,你和我們的孩子,是我最牽掛的,俗語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是冒不得任何的風險的。”
這一招果然奏效,雲兒不再多言,溫和的說道:“一切都聽霍大哥的。”
送走了雲兒,霍振元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將冷易送來的密函就這燭火,燒得幹幹淨淨。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了。
戰鼓高昂,聲聲震天,敵軍終於還是來犯了,他們這是要趁皇帝昏迷之時,重創我軍嗎?還好的是,薛逸麒和顧傑淩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頒下軍令,讓三軍時刻做好迎敵的準備。今早,哨兵來報,三都壩軍旗飄揚,戰船已經以待出發了。
顧傑淩大笑了出聲:“來得正好,今天就讓你們有去無回!”
薛逸麒暗沉思,雖然現在局勢有些不妙,但是,也隻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他大喊道:“將士們,可惡的逆賊,竟然屢次犯我邊界,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身為軍人,背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如果我們倒下了,我們的親人,我們的百姓,我們的國家就要跟著遭殃,所以,我們要堅持到最後,誓把賊軍消滅!”
三軍同呼:“好!好!好!保家衛國,我皇威武!”
顧傑淩對薛逸麒點了點頭,對眾將士說道:“隨本將軍迎敵!”
冷易在船頭遠望抵抗自己的兵力,黑壓壓的一片,與自己的,何止三倍之多。他暗自沉吟,好生奇怪。既已分兵前去虎頭灣,為何此處依然會有如此多的兵力,難道是自己的情報有誤,朝廷的兵力不止先前所了解的那樣多。
要不然,據預計,敵軍不該如此之多才是,為何憑空多出如此多的兵力來。
他思前想後,百思不得其解,忽的似恍然大悟般吩咐道:“派人前去查看霍堂主那的戰況入如何,速來報告於我。”
有人領命而去,冷易有預感,一定是霍振元那出了問題了,他隻希望,一切不是他所料想的那樣,要不然,他情何以堪呐。
眼見著越來越多的戰船衝向自己的軍隊,似有回籠之意,是要把他們都包圍起來了嗎?
他暗道不好,忙吩咐道:“帶上我的手諭,將情況報海英海大人,讓他速來救援。”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自己總是輸在同一個地方,之前是霍剛,現在有可能是霍震元,奇哉怪哉,為什麽,事情會出現到如此天地,豈不聞,世人皆知要知恩圖報,為何在他身上確實總是招來以德報怨之人。不行,他絕不能輸。
眼見著自己已經漸漸被敵軍包圍,冷易冷冷的看著離自己不遠的薛逸麒,那人沉著迎戰,與顧傑淩配合得十分默契,他不禁有些羨慕蕭天競了,為何他的手下,個個都是驍勇善戰,忠心不二呢?
難道所謂的正義,所謂的正統就這麽重要,重要得連所謂的強權和利誘也無濟於事了嗎?
霍振元手捧著冷易給自己的手諭,期間,真情寬寬,霍振元不免動容,可是,他也隻得背板他了,世間萬事,總是難在抉擇,之前,為了她,自己情願離開故鄉,隻是為了讓自己更加的強大,更有能力保護於她。現如今,她已經不需要自己保護了,而她卻要他去保護另外一個人,很滑稽不是嗎?
更可笑的是,他霍振元竟然拒絕不了她的請求,也許她說的真的有理,故鄉,家國,百姓,他不能成為罪人,可是,她又怎麽知道,他隻願意為了她,背板自己的兄弟。又或許,他內心深處,也是知道的,投靠朝廷,乃是最明智的選擇,卻不料,告訴他的,竟然是她。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他,已經身不由己了,他的命,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霍振元對前來送手諭的人說道:“你回去吧,告訴主公,我霍振元,有愧於主公厚愛。”
“霍將軍,霍堂主,你若再不發起進攻,主公的人馬就要盡數毀在敵人的手中了!”
霍振元無奈的搖搖頭,“你回去吧,幫我帶句話給主公‘天下蒼生,唯念和諧,望君深思,另擇佳徑。’”
“來人啊,送他出去!”
“霍振元,你這個叛徒,我鐵門上下,不會放過你的。”
送走了特使,霍振元剛剛坐下來不久,營帳前就衝進了一批人,領頭之人,就是南漢大司馬門下的竇將軍。
霍振元客氣的問道:“末將參見竇將軍!”
“來人啊,將他拿下!”
霍振元極其淡定的說道:“敢問將軍,你有什麽權利這麽做?”
“嗬嗬,你該知道,軍令如山,豈不聞,你是我的手下,抓你那是天經地義。”
“哈哈哈哈,抓我,請問,你有海大人的手諭,還是我主公的手諭啊,我雖是你的手下,但是,請記住,我們是盟軍,該知道,禮尚往來之意,我們鐵門的事情,我自己決定。”
“本將軍也要提醒你,我們乃是盟軍,海大人重你之才,才讓你暫代元帥之銜,現如今,你已經無權這麽做了?”
霍振元平靜的說道:“末將自是知道,如今將軍已經回來,帥印自然是完璧歸趙。卻為何要將末將捆綁起來。是何道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隱瞞上情不報,你是何居心。”
“竇將軍,你是元帥,但,我鐵門的弟兄如何能答應你對本將軍的侮辱!還請你三思而行!”
竇將軍狠狠的斥責道:“眾所周知,海大人和冷門主共同定下決策,兩麵夾擊,現在,三都壩戰鼓已經響了,你為何隻鳴鼓,不發兵。難道,這不是延誤戰情嗎?”
霍振元回道:“戰場上,稍息萬變,我軍改變策略,又豈能說是延誤戰情呢?敢問將軍,你可知眼下的戰局到底如何?”
竇將軍冷冷的掃視了下,說道:“如此說來,本將軍倒要向將軍索要冷門主的手諭了。”
霍振元笑了下,“事關機密,自然是已經妥善處理了。何來手諭可以給將軍。”
“你……”竇將軍忽然大笑,“哈哈哈,好啊,就先讓你得意一會。”
他大喊道:“列位將軍,按照原定計劃,進攻虎頭灣。”
底下的人皆是領命而去,頓時營帳外響起了陣陣的馬蹄聲,戰鼓高響,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