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她們兩人最後一次見麵,那時候,急急忙忙,匆匆而別,沒想到,今天兩個人卻是以如此光景相見。一個成了皇妃,扮成了侍衛,一人卻是在將軍府中,二人身處不同之處,卻同樣是為了心中的那份追求。
她們有好多好多的話樣說呢,雪兒都忘了此行還有目的呢。瀟瀟更是忘記了此時自己乃是身份不同,一不小心,自己這些日子深藏的苦心可就白費了。
瀟瀟拉著雪兒的手,激動的說道:“雪兒,你知道嗎?有一次,我爹和我哥,就是我那個一直都不著家的哥,他們來早你哥哥商量大事,我事先不知道,在堂前晃過,然後就被叫去給
他們端茶,當時,我一看到他們兩個,腿都軟了,你說要是被他們發現了,那可就慘了。”
是啊,那可不,可能連帶著自己都會遭殃吧,雪兒這樣想著,問道:“後來怎麽樣了?”
“是蔡武啊,他可真機靈,當時見我走近去,連忙迎上來接過了我手中的東西,打發我走了。”瀟瀟深深的提了一口氣,一提起這事,就心有餘悸。
“還好,還好。不然,你鐵定會被莊主給抓回去,然後為了安全,把你關在某個暗室裏,永遠都不許你出來了。”
瀟瀟沒想到,雪兒竟然還能開得玩笑,“去你的,你這是在咒我吧。”
此情此景,隻仿佛又回到了當時兩人在南靖莊中的點滴,那時候,兩個人一起撒謊騙過母親,跑到南軍。那時候,雪兒耐心的教瀟瀟彈琴,刺繡。那時候,雪兒還幫她出主意,結束了母親一廂情願的孽緣。
兩人正有說有笑,一名守衛走了來,說道:“藍護衛,薛將軍回來了。”
回來啦,那就得去見他了,不然,他肯定找到這來。
“知道了,馬上就過去。”雪兒又回頭看著瀟瀟,“那我先去了,改天我再來!對了,你要是有什麽急事就去皇帝的行宮那去找我,就說找我,藍侍衛,我就知道了。”
瀟瀟點了點頭,又強調道:“雪兒,不要對他提起!”
雪兒點了點頭,去找薛逸麒去了,雪兒邊走邊對那侍衛說道:“待會將軍問起,就說是在花園裏找到我的,其他的就不必多說了!”
“是!”
雪兒又問道:“將軍在哪裏?”
“在書房!”
雪兒點了點頭,直奔書房而去。他又被什麽事情給纏身了嗎?怎麽又呆在書房了。
書房的門大開著,顯然是有人告訴他自己來找他了,這不是在等她了嗎。雪兒走了進去,薛逸麒聽到敲門聲,抬起頭,隨意的說道:“雪兒,先坐會!我先把手上的活給處理了。”然後又埋頭不知道在弄些什麽東西了。
雪兒疑惑的看了看,然後聽話的坐了下來,過了好一會,薛逸麒才書案抬起頭,雪兒忙問道:“哥哥,看你的樣子,好緊張呀,出了什麽大事了嗎?”
薛逸麒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現在對方重新集結軍隊朝我方而來,分兩方人馬,目標則是我方相對薄弱,以及防守較為困難的虎頭灣和三都壩。”
雪兒吃了一驚,她回想了下,戰線上的地形,“難怪你會這麽糾結,現在,你們打算怎麽辦?我有初步了解過,這兩個地方,一個地方是易攻難守,由於海浪的衝擊,硬是深入了距離淩陽城不足十裏的地方,而且,更要命的是,灣口極其寬大,兩岸海拔又極低,若要派人把守,則是要朝廷大半的兵力了,所以,他們選擇了這個地方,這樣,隻要集結軍隊,朝著一個方向進攻,那麽朝廷就勢必要派重兵迎擊。而三都壩,則更可怕,在北岸數裏的地方,有一個平坦開闊的海島,易守難攻,而且扼住了朝廷渡江的要道,更是借助優越的地形向左右兩邊輻射,可以輕易的發起救援,前不久,冷易和龐顯親帥大軍在其他軍隊以進攻為掩護,從朝廷的手中,攻下了三都壩。也就是說,如果對方在虎頭灣發起進攻,在朝廷派兵迎敵的時候,三都壩的敵人則可以輕而易舉的實行二度進攻,讓我們左右不暇。”
雪兒又歎了一口氣:“不愧是冷易,果然是有備而來,他的智慧,顯然不在四哥之下,這會四哥恐怕也是所料不及了。”
薛逸麒吃驚的看了眼雪兒,為什麽呢?她的分析十分到位,甚至於,在他之上,而且思維之快,簡直是一般人所不能及呀。平常隻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活躍得很,卻不料還有這等才能。就算是自己,倘若沒有和列位一起討論,薛逸麒也不能輕易的參透這其中的玄機,而雪兒竟然反應如此之快,而她平時似乎從不關心這些戰事,卻原來早就暗中了解得透透的了。薛逸麒不禁佩服雪兒的洞察力了。
雪兒見薛逸麒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甚至於還有些仰慕的樣子,有些不解,於是問道:“麒哥哥,你咋回事呀!”
薛逸麒笑笑的說道:“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對於這些打戰的事情也懂。哥哥可算是佩服了,如果你是男子,哥哥一定奏明皇上,你啊,一定能讓皇上親自點將的。”
雪兒愣了下,應道:“開什麽玩笑,我隻是隨口說說罷了,妹妹我也是看到如今對方的舉措,才悟到一二,純屬馬後炮之舉。”
薛逸麒笑了笑,如此說來,他們這些將領,又何嚐不是如此,她就這麽幾句話,就能把一切都看得透透的,就這幾句話,就把他自己給比下去了,真不愧是自己的妹妹。
雪兒忽然想到,這會,四哥估計快急瘋了吧,不行,得趕緊回去。
“麒哥哥,你還有軍務要忙,雪兒就先回去了,改天在來看你!”雪兒剛走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哥哥,不要太累了,身體要緊。”
薛逸麒點了點頭,笑了,真是啥時候都不忘提醒自己要注意身體。
雪兒匆匆忙忙的回到行宮,果然,蕭天競正一個人在那苦思冥想呢?眉頭稍稍鎖閉,讓人看著心疼。
雪兒輕輕的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點水,遞了過去,輕輕的喚道:“四哥,休息下吧!”
蕭天競回過頭來,一手接過杯子,一手握住了雪兒的手,聲音透著幽幽的疲憊,“雪兒,看來是四哥低估冷易了,朕原想著給了他點甜頭,迷惑他,結果,他卻是給了朕更大的一個迷霧彈,硬是給朕出了道難題。”
雪兒輕輕握住他的手,說道:“四哥,人非聖賢,哪能事事都想得周全,況且,現在也沒到不可彌補的地步,一切都來得及了。”
“可是,到如今,都沒有想出一個對策,如果冷易和霍振元同時發起進攻,到時候,朕的這些將士,就要承受更大的傷亡了,朕如何忍心。”
雪兒自是理解他,他要成就霸業,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死傷卻如何能免得。但是,他又宅心仁厚,自然不想有大的傷亡,這一來,他如何能不煩惱。
霍振元?難道,他也來了,“四哥,霍振元也來了嗎?”
蕭天競點了點頭,“是的,他現在就駐紮在離虎頭灣數裏的水麵上,他對於這水戰,經驗豐富,對我們的威脅極其大。”
雪兒心中閃過了些想法,於是問道:“四哥,你想過我們雙方勢力的不同之處嗎?”
蕭天競看著她,“說下去!”
雪兒笑了笑:“四哥,我們的隊伍都是忠於四哥你一個人的,而對方確實同時忠於冷易和南漢皇帝,他們始終有不同的利益!”
這個蕭天競自然是知道的,“雪兒,你的意思是?”
雪兒提起茶壺,又幫蕭天競滿上,說道:“四哥,雪兒隨便說說,說錯了,我們就當是玩笑吧!”
蕭天競被她的表情給逗樂了,說道:“說吧,就當聊天嘍!”
雪兒繼續說道:“四哥,其實,我們或許可以采取各個擊破的方案,對方總是一心二用。冷易自然是要反抗到底,但是,他手下的人卻是未必,而南漢國,也隻是忌諱於大恒發展太快,心裏怕了,想來個先下手為強。南漢國內,肯定也有反戰派,隻要我們充分利用他們,雖然不能起到什麽大的作用,但是搗搗亂總是行的。”
蕭天競哈哈大笑,“雪兒,我們是光明正大的來平亂的,怎麽可以這麽不光明磊落呢?”
雪兒賊笑著:“這有什麽的,都是為了天下的百姓嘛!”
“好一個天下百姓!”蕭天競嗬嗬笑著。
雪兒眼睛未移的看著蕭天競,心裏頭有個想法,卻始終不知道該說不說,見他雖然眼含笑,但眉頭卻依然沒有完全的鬆開,剛想開口,卻還是吞了下去,算了,還是先瞞著他吧,雪兒心裏暗暗決定。如果能成,就當是給四哥他們一個驚喜,如果不成,相信他也不會為難自己八,雪兒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頭還能有此自信,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始終擁有著他給自己的一個承諾嗎?
雪兒依舊是麵帶笑容,寬慰著蕭天競,蕭天競聽了他的一番話,不僅茅塞頓開,剛剛鬱結在心頭的愁緒,也飄散而去了。他怎麽會知道,雪兒心裏頭的那些想法。
“走,跟四哥一起去軍營看看,戰爭不知什麽時候會開始,隨朕一起給他們打打氣。”
雪兒點了點頭,“嗯!”
雪兒隨手拿起衣架上的一件披風,海邊風大,還是帶上吧。兩人一前一後,帶上幾個親兵,往軍營而去。
為了避開百姓的視線,蕭天競命人找來馬車,這樣隱蔽些。
雪兒他們一到軍營,顧傑淩和薛逸麒就迎了出來,雪兒看到薛逸麒,嚇了一跳,他怎麽這麽快,不久前才在將軍府的。
果然,隻有蕭天競這種在軍隊中摸爬滾打過的君王才了解士氣的重要,蕭天競一到軍營,所有的軍士都三呼萬歲,氣勢高昂,蕭天競登上將台,俯瞰著自己的軍隊,氣勢淩人,不用他多說什麽,隻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他,讓他們都能感覺到皇帝隨時都與和他們並肩作戰就行了。
雪兒第一次上將台,就感覺陣陣的士氣從人海中傳了一波又一波,雪兒在在蕭天競身邊小聲的嘀咕道:“四哥,這就是軍隊之中的為君之道嗎?”
聲音不偏不倚正好飄進蕭天競的耳中,蕭天競笑了笑,說道:“見識到了吧,你四哥到哪都能撐得起場麵的。”
在他們一旁以及身後的顧傑淩等一眾,就聽見他們倆個人肆無忌憚的說著碎語,驚到了那是肯定的,他們那裏曾想到,皇帝竟然也有像此時這般頑皮的樣子。
他們都是蕭天競的心腹,關於雪兒的身份,也是清楚得很,也不得不佩服雪兒在蕭天競心中的地位。
軍營中竄了竄,雪兒不僅大開了眼界,更是體會到了軍隊之中的那種氣魄,自己現在是皇帝的親兵,也算是一個兵了,也該為四哥做點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