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眉頭大皺,聽到唐慕清拋出如此猜測,深感意外之餘,也是一時愣住。
可見,就連徐sir自己也未曾想到過這一可能性。
但主觀上,他並不認為這個猜測會是事實,便半開玩笑地回道:“那不就正好嗎?直接破案了!哈哈。”
大笑一聲後,徐安邁步出門而去。
唐慕清也跟了出來,與他並肩而行,道:“本官沒跟你開玩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新太子就是禦史案的凶手,我們應該怎麽辦?”
徐安一臉淡定:“有這個可能性再說吧!就目前而言,我們封鎖消息,按兵不動最好,先等新太子自己浮出水麵。”
“與其憂心一些還沒發生的事兒,唐中丞若有閑暇,不如隨本官一起去看看台府的改造工程,如何?”
唐慕清目光閃動,微微思慮後,倒也沒再多說。
杏園作為先太子的私宅,本身的裝修已經極為奢華,但並不符合一司衙門的風格,因此改造也是必然的。
按照禦史台的規製,五品監察使以上,便可以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
徐安一去,便開始指導裝潢自己的辦公室。
直到黃昏後。
徐安這才告別了唐慕清,返回梧桐巷家中。
剛到巷子口,卻看見晚娘一臉愁容之色,正拖著一籮筐碎裂的鍋碗瓢盆往垃圾堆中傾倒。
徐安走過去幫了她一把,並打趣道:“家裏怎麽碎了這麽多東西?是不是你闖了什麽禍?如實招來,哈哈。”
晚娘啐了他一口,狀若愁苦道:“唉...要真是老身闖禍所致就好了,這樣一來,老爺和小姐也不必那麽煩惱...”
她話有隱晦的樣子,說完,忍不住唉聲歎氣。
徐安頓覺不對,趕忙追問道:“不是你弄的,那發生了什麽事?”
他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安。
早上出門時,見到蘇家父女滿腹心事的樣子,徐安便深感二人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事。
但由於蘇清影執意不說,他倒也沒放心上。
此番,晚娘搬了一大堆“垃圾”出來傾倒,像是被打砸所致。
且似乎話中有話,可見蘇家父女遇到的麻煩事還不小。
該不會是...家裏進了什麽惡霸吧?
可哪來的惡霸,膽敢闖入朝廷命官的府邸?
晚娘歎了一口氣,道:“姑爺,你就別問了。老爺不讓和你說,怕你攤上麻煩...”
徐安肅然道:“什麽麻煩?姑爺我像怕麻煩的樣子嗎?家裏是不是被人砸了?說!不怕嶽丈大人怪你,有我擔著!”
聽此,晚娘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道:“是的...府裏確實被人給砸了,而且還不止一夥人。姑爺,你出門這幾個時辰,家裏來了好幾撥黑幫惡霸,硬要逼著老爺和小姐買他們的店鋪。”
“而且還出價奇高,不買都不行。他們也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知道咱們蘇家想在京城開店做生意,就自主找上門來,推銷自家的商鋪。可他們那些商鋪都是在犄角旮旯的爛尾胡同裏,哪裏做得成生意?”
“老爺和小姐肯定是要拒絕的,但這夥人推銷不成,便改成了強買強賣,恐嚇威脅,跟著小姐來到家中一陣打砸。”
“還揚言...要是不買他們的商鋪,就讓咱們無法在京城立足。其中幾個還想調戲小姐呢...你說,這是什麽世道啊?”
徐安聽後,瞪大眼睛,微怒道:“什麽?這麽大個事兒,怎麽也不跟我說?”
晚娘又歎氣道:“小姐說了,跟你說也沒用。你又打不過那些惡霸...”
“誰說我打不過的?縱然我打不過,不是還可以報官的嗎?別忘了,你家姑爺可是朝廷命官!蘇沉魚是腦子裏有坑嗎?這種事也瞞著我。”
“姑爺,我們當然知道你是朝廷命官,但你是禦史台的官,專查官員的,哪裏能對付什麽惡霸?再說了,你禦史台的兵,前些日子不是都死了嗎?小姐說,告訴你,你也沒有辦法應付,索性就瞞著了。”
“你們...”
聞言,徐安氣極而笑,剛想責問些什麽。
但想到跟晚娘一個下人說太多也沒用,便改口道:“好吧!那蘇沉魚和嶽丈大人現在在哪?”
晚娘道:“那夥人來的時候,老爺和小姐就在家中,但攔也攔不住他們打砸。此時,應該在商量著該如何應對,是不是要去請魏大人出麵說情呢。”
“什麽?這對父女倆想去找魏千裏幫忙?他倆怎麽想的?咱們剛剛和魏千裏鬧翻,現在去找他幫忙,不是自討沒趣嗎?而且,這夥人很可能就是魏千裏找來報複我們的。”
“那有什麽辦法?那群惡霸可說了,他們並不怕報官,官府裏有人罩著呢。”
徐安冷哼一聲,嚴肅道:“行!知道這夥人的背景嗎?是城中哪個黑幫所為?我去找他們算賬!”
晚娘臉色微變道:“姑爺你可不能衝動,那些惡霸連城中緝捕都不怕,豈會怕你一個文弱書生?小姐說,他們是城中最大的黑幫“和聯勝”的人,個個都窮凶極惡之輩。你不能貿然去找他們。”
徐安冷笑:“和聯勝...是吧?放心,我隻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去找他們。走,回去再說。”
說著,臉上卻泛起了一抹狠辣之色。
看來,有些秩序是該整頓一下了。
禦史台沉寂太久,也該讓江湖知道什麽叫台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