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最終以不愉快告終,當然,飯後回去簽合同,也成了空話。

葉安楠的秘書cici原本以為,這次簽合同的事,肯定萬無一失。

可看見自家老大陰沉著臉回到公司的神情,她開始不確定了。

“老大,合同的事……”

她還沒說完,葉安楠突然凝眸看她,“cici,你去查一下,林氏與池氏之間的交集。還有,替我約星瑞,遠瑜等幾家公司的負責人,排下飯局,這幾天輪番請。”

“好的。”

所以,跟池氏的合作黃了,老大這是在找下家?

葉安楠思考了片刻,又吩咐一句,“不用太低調。”

cici愣了愣,不用太低調是個幾個意思?

她想問,又怕老大質疑她這個秘書的能力,於是暗自思索著去辦了。

不得不說,cici的理解能力還是蠻強的。

抓破腦袋想了一下午,最後覺得,查人老底的事,是不能高調的。

當然,刺激人,給人危機感的事,又不能太低調。

於是林氏與池氏的所有合作,悄無聲息的就被查了出來,擺到葉安楠麵前。

約見其它幾家公司在F.H餐廳見麵的事,卻不知怎麽的,飛進了路尺的耳朵裏,起到了葉安楠想要的效果。

葉安楠很滿意,能進路尺耳裏的消息,也就等於直接告訴了池逸辰。

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池逸辰不是拿喬麽,辦公室裏擺出些舊照合照,想要表達自己很戀舊麽,去吃個飯,也要選擇他們有共同回憶的地方。

他是想說,他還在意她還是說,想用這種溫情的方式,從自己嘴裏套出孩子的下落?

葉安楠腦子裏百轉千回,即如此,那她就順著他這招戀舊溫情的戲碼往下走,看看他會有什麽反應。

而池逸辰的反應是,在聽路尺稟報說她已經約見下家的談在他手頭碰壁的合作時,手裏的簽字筆都折斷了。

路尺看著斷口猙獰的簽字筆,心裏默默地替池逸辰的手痛了下,然後就聽他說:“吩咐下去,今天晚上與王總的見麵的地點改在F.H餐廳。”

“……是。”

路尺心裏其實是很鄙視自家老板這樣的行為。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說得就是他這種人。

如果爽快的簽了太太拿過來的合同,哪裏還有今天這事兒啊。

前腳才剛把人氣走,後腿您就就舔著臉跟去了,說好的矜穩持重,霸氣外露呢?

*

是夜,F.H餐廳。

葉安楠來到預定的包廂外,還未踏入,裏麵的人便迎了出來,強行握住了手。

“哎呀,葉小姐幸會幸會。那天在宴會隻遠遠見過你一麵,便覺得美麗動人,今日近距離一看,比那天還要迷人。”

此人是星瑞的負責人李強。

一個挺著大肚子,禿成地中海的發福中年,肥嘟嘟的臉配上肥嘟嘟的手,整個一油膩大叔。

見到葉安楠後,眼睛更是被笑容擠成了一條縫。

他熱情的握住葉安楠的手,招呼打完了,手卻沒有鬆,握住葉安楠的肥膩手指在她手背上來回摩挲。

葉安楠眉頭一淩,心底生出一股怒意來,本能的就要一耳光甩過去。

隻是自由的手才微微抬起,眼角餘光便掃到包間走道的另一頭,迎麵走來的一行人。

她愣了愣,忍下想揍人的衝動,強行把已經抬起的手收了回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李總也比之前看著精神了不少。”

李強見葉安楠沒有把手抽回去,而且還若無其事的跟他笑談了起來,膽子更大,另一隻油膩膩的大掌也覆了上去,沿著葉安楠的手背,往她手腕以及更上方慢慢爬行。

皮膚上傳來的異樣灼熱感,像有隻軟趴趴的毛毛蟲,不停的往上蠕動,惡心得讓葉安楠的皮膚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葉安楠忍無可忍,不動聲色的掙了掙,想把手從那惡心的手掌間掙脫,卻沒**。

她眉目一冷,眼底殺過淩冽的殺氣,正要強行將人給甩出去,橫刺裏,突然穿入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掌。

那手掌握在李強的手腕上,五指收攏,微微一用力,廊道裏,立時便傳來了李強的哀嚎。

“哪來的渾蛋……啊……我的手……”

葉安楠手上的束縛感瞬間消失,李強自由的那隻手,本能的握住了被來人捏著的手腕,“大哥……大,池總,饒命……”

李強痛得光禿禿的腦門上都冒出了冷汗,臉上的五官都痛得擰成了一團,隻差沒跪到了池逸辰麵前。

池逸辰麵淡漠的麵容上冷峻得冰霜一片,淩厲的眉眼間,星星之火,以光速燎原,“我看李總這手,不要也罷。”

說罷,手上又是一用力,哢嚓地聲脆響,聽得眾人頭皮皆是一麻。

一時間,現場噤若寒蟬,所有人都下意識後退,遠離戰圈好幾步,以勉被戰火波及。

李強差點痛暈過去,哭嚎著不斷求饒。

池逸辰摔開了那隻肉滾滾,圓得令人反胃的手腕,“滾!”

李強痛得哭天嗆地,滿腕憤恨,卻敢怒不敢言,拖著受傷的手腕,灰溜溜的,滾得飛快,瞬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與池逸辰同來的眾人皆是一身冷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的縮在角落。

葉安楠:“……”

喂,那肥豬,你回來,老娘還沒泄怒呢!

然而一回眸,眉眼間盈盈冷笑清亮刺眼,“池總這是要幹什麽?壓著我們的合同,自己不簽,也不打算讓別人簽?”

池逸辰眉梢眼角的火氣不退反漲,冷冷的朝葉安楠射來,答非所問,“別人占你便宜,你不知道躲嗎?”

葉安楠一愣,旋即笑了,彎彎的眉眼裏,好像散落了星辰無數,朝諷又不屑,“真是搞笑,說得好似池總自己就沒占過我便宜似的。”

在場的其餘人都快哭了:“……”

池總,我保證,我什麽也沒聽到,我隻是路過打醬油的。

池逸辰垂落身側的手漸漸收握成拳,捏得指關節都在咯吱作響。

他深深的吸氣,努力平息著胸膛裏的怒火,可是吸進肺的空氣,好似都帶著火星子,燒得他巴心巴肝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