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不用想都知道,景烈心裏此刻必定火燒火撩地難受著。

她拿起酒瓶,一隻胳膊安慰似的搭在景烈肩頭,微微歪著已經略顯醉態的腦袋往他杯子裏注入酒液。

“其實你也用不著難過,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早死早超生是吧?”

唐悠悠安慰人的話,很不中聽。

落在景烈耳裏,就像有人在拿刀子在戳他的心窩子。

“感激你說實話。”景烈自嘲一笑,端起酒杯與唐悠悠碰杯。

白卿寒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景烈與唐悠悠有說有笑,勾肩搭背喝酒的畫麵,一股怒意從腳底直竄心房。

他衝上前去,一把將靠在一起的兩人分開。

揪起景烈的衣領,掄起拳頭就往他臉上揍。

唐悠悠猝不及防,杯裏的紅酒灑了出來,落在白色的吊帶衣上,格外醒目。

她顧不得生氣,趕緊跳下高腳凳,衝上去將白卿寒揪住景烈衣襟的手給扒拉下來。

“白卿寒,你TM發什麽瘋?”

白卿寒的拳頭毫不留情,拳頭揮出,是下了狠力的,揍得景烈嘴角當即就破了,手裏的酒杯也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打翻,摔了出去。

“啊……”這邊的動靜立即驚動到了旁邊的其他顧客,周圍的人群紛紛散開,讓出一個空曠的戰圈。

唐悠悠急得跺腳,把景烈護在身後,“跑進來就跟瘋狗似的,見人就咬啊!”

白卿寒臉色陰森至極。

他百般追求而不得的女人,此刻正護著個人渣,怎麽能讓人不生氣!

“你走開!”

“憑什……”

唐悠悠正要吼回去,景烈突然衝她邪肆一笑,在唐悠悠還未緩過神來這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推開,發狠地還了一拳給白卿寒。

“啊……”唐悠悠被推得一個踉蹌,撞跌在吧台上,若不是有把高腳凳撐著,隻怕就得屁股著地了。

那邊兩個男人,趁這個空檔,迅速開戰,你一拳我一拳,打得難舍難分。

白卿寒毫不退縮,而景烈也是個不吃虧的主。

向來都是他打人,哪有被人打了不還手的道理。

並且,自打從唐悠悠口中聽到葉安楠要搬池逸辰家去住時,他心裏就窩著一團火。

那火燒得他心肝皆痛。

明知她那是沒有辦法的權宜之計,他卻任是控製不住暴虐的怒意,急需發泄。

兩人跟慪氣的孩子似的,你一拳,我一拳,有來有往,不幾下,就都掛了彩,唐悠悠急得直跺腳。

“住手!都給我住手……”

她忍著痛,急忙再度衝時戰團,一把攔在了景烈麵前,抱住白卿寒要揍過來的胳膊。

白卿寒狠戾的一拳眼見就要傷到唐悠悠,不得不在半路收回。

景烈卻不是君子,敵人受困,凶狠的拳頭像流星般劃過,落在了白卿寒的臉上。

唐悠悠的加入,並沒有讓情況好轉。

她傻眼了,兩人隔著她,戰況越演越烈。

唐悠悠怒紅了眼,恨恨地跺腳,氣勢洶洶地大吼:“白卿寒,景烈,你們都給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叫保安了……”

彼岸酒吧是景烈的產業,一出變故,吧台裏調酒的小武就叫了保安,不過事情總是出人意料。

保安還沒來之前,酒吧門口就迅速衝入一群穿著製服的人民公仆。

酒吧經理迎上前去,“各位……”

他話未說完,警隊帶頭的人已對拿出證件,“突襲檢查。”

正在打架的景烈與白卿寒首當其衝被控製起來。

領頭檢查的警隊隊長看著經理冷笑,“打架鬥毆的,帶走!其他人原地待命,給我搜。”

他一揮手,身後成排的警察迅速衝了進去。

經理急得滿頭大汗,“警官,我們這就是做正經生意的。剛那兩位,也隻是喝多了酒……”

那警官冷冷地瞥他一眼,“接到舉報,酒吧內有人藏違禁品。”

經理聞言,震驚地瞪大了眼,“警官,我們這絕不會有客人做觸犯法律的事。”

“有沒有,查過就知道了。”

酒吧裏瞬間一片雞飛狗跳。

角落某處,易詩雨和何義冷眼瞧著,嘴角都掛起抹自得的冷笑。

何義朝她舉杯,“親愛的,這招高啊。”

易詩雨冷颼颼的笑,盯著同被帶走的唐悠悠,目光陰毒至極,“可惜,打架的不是唐悠悠。這賤人,我遲早要收拾她!”

*

再幾天,糖糖就可以出院回家了,葉安楠心裏即高興又酸澀。

去了池家,她與孩子獨處的時間將會越來越少,畢竟有池逸辰以及他的家人在。

孩子也有了更多愛她的家人,她的愛,將會漸漸從自己身上分散出去。

因此,她最後幾天,竟顯得格外珍貴,晚上都留在了醫院。

淩晨三點半,她在糖糖隔壁的病**睡得正香,電話突然響起。

急促的鈴音,在這寂靜的夜間顯得格外響亮。

葉安楠睡得很驚醒,幾乎是電話一響,她就醒了,迅速地摸起接通,然後緊張地去查看女兒。

見孩子睡得正香,她安下心來,悄悄走出病房去接聽。

*

葉安楠急匆匆地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唐悠悠蔫啦吧唧的坐在警局休息椅上,都快睡著了。

“你怎麽回事?才出院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唐悠悠此時一臉菜色,衣服頭發都淩亂不堪,眼下青色濃濃。

“別提,都是白卿寒與景烈這倆混蛋害的。”

她大至將情況講了一遍,葉安楠聽得,滿臉同情又無奈。

“算了,你的手續辦好了,我得去看看景烈怎麽樣了,你是先回去還是跟我一起?”

“一起吧。不過景烈那邊有些麻煩,你估計見不到他。他是酒吧老板,打架時又遇上有人舉報酒吧內有人藏違禁品,這事,可大可小,咱們卻解決不了。”唐悠悠站起來,掛在葉安楠身上,一跋一跋地往外走。

葉安楠聞言,眉頭緊蹙,“你腳又怎麽了?”

唐悠悠恨得咬牙切齒,“舊傷複發。”

當時情況太混亂,她又憤怒到了極點,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又把腳給弄傷了。

葉安楠無語至極,皺眉深思片刻,“算了,我先送你回去再說。”

兩人剛走到警察局大廳,就與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池逸辰與白卿寒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