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做體檢,稱體重。

隻要數據有一丁點兒的上升,她都要高興好久。

葉安楠白天上班,一早一晚來醫院陪糖糖,忙碌而充實,完全將要搬去池家的事放在心頭。

池逸辰每每看到,心口就漫上團莫明的火來。

“把工作辭了,立即搬到我那裏去。”池逸辰攔下正要去上班的葉安楠命令道。

兩人離病房很近,葉安楠壓著怒意,笑嘻嘻地說:“怎麽,還真打算養我一輩子啊?”

葉安楠來醫院,從來不化妝。

她在監獄裏待了三年多時間,整個人都透著股久不見陽光的白淨,她的唇色又天生紅豔,不化而朱,兩種極度差在臉上形成強烈的對比,淺而驕的笑意映襯在漂亮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瑰麗的美,奪人心神。

池逸辰看得有片刻失神,而後心裏怒意更盛,“你做夢,檢查結果一出來,你就要做好承接胎胚的準備,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在你身體裏出任何意外,你負不起這個責,糖糖也等不起!今天馬上搬過去,陳姨每天都會給你做補身體的湯,你這一陣風都能吹跑的樣子,別讓我的孩子跟著受累。”

池逸辰囂張霸道的態度讓葉安楠氣得跺腳,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下。

她冷了臉色,“好,算你說得有理,你說怎麽補,就怎麽補。”

葉安楠不會拿給給糖糖治病的事情說笑,但也不會輕易對自己的堅持妥協,“但是我的人生自由,事業,由不得你說了算。我們隻是協議生個孩子救糖糖而已,卻並沒有協議讓你替我作主我的生活方式與追求。”

“我沒興趣管你的事,生完孩子後,你想怎麽樣,沒人會在意,但是現在,你必須聽我的。”

葉安楠冷笑,“別以為我簽了那份協議就把自己賣給你當奴隸了。池逸辰,你沒權幹涉我的事。”

她一把將池逸辰推開,憤憤地跺著高跟鞋要離開。

池逸辰突然出手,拽住她,冷聲道:“回去把東西收拾好,我讓人去取。”

“不用你假好心,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會搬。你也別拿這個事來壓我,糖糖出院前,我自會去池家。”她揮開了他的手,果斷走人。

*

唐悠悠的腳沒什麽事,在醫院強行住了十來天,最後被趕了出來。

她隻要不做大運動,走路慢點,完全就跟沒事人一樣。

葉安楠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唐悠悠就慢慢踱到她房門口,倚在門框上咬蘋果。

“你這是要搬哪去?”

葉安楠將衣櫃裏的衣服全都抱出來,折了幾下,又煩躁地給丟回**,“池家。”

唐悠悠手裏的蘋果“啪嗒”一聲,掉了。

“哪?”

“池逸辰的家!”

“你是發燒沒退還是瘋了?”池逸辰呐,她恨不得吃他內喝他血的仇人呢。

“我現在很正常。”葉安楠煩躁地一屁股坐在**,有些無力地說,“糖糖最近情緒挺好,恢複得也很迅速,醫生就大膽提出,讓她回家養一段時間,感受家庭的氛圍與溫暖,說不定會恢複得更好。身體好了,抵抗力就會更好,發病的機率也會降低。”

“所以,你和池逸辰,你倆,要扮模範夫妻,孩子眼裏的恩愛爸媽?”唐悠悠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跑過去坐她旁邊問。

“是。”

“池逸辰這麽冷酷高傲得跟孔雀似的大豬蹄子,能同意?”

葉安楠有片刻失神,唐悠悠的形容,真貼切。

可自打池逸辰被糖糖認同了之後,這些詞在糖糖那裏就完全成了炮灰,根本不存在。

葉安楠酸澀一笑,“大概,是想要彌補糖糖這兩年,缺失的父愛吧。”

“那你呢?”

“我?我沒事啊。隻要糖糖能越來越好,要我怎麽樣都無所謂的。”

這點,葉安楠早就想過了,因此反而通透了。

彼岸酒吧。

唐悠悠為感謝景烈在她受傷期間的幫助,特地約他在這裏喝酒。

她就是個大嘴巴,心裏捂了事,就跟揣了十個八個電動馬達似的,蹦蹦跳得心慌。

再加上在這次事傷事件後,她對景烈徹底改觀,再沒了防備,喝了點酒一興奮,就控製不住地罵道:“池逸辰和你比起來,他就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景烈慵懶倚靠在吧台上,愜意地品著他的存酒,一又漂亮的桃花眼在舞池裏的美女身上來回穿梭,“他又怎麽惹你了?”

唐悠悠“砰”地一聲,將杯子放在吧台上,“他惹的不是我,是你。”

景烈抽空回頭瞄她一眼,淺笑一聲,“又是內部消息?”

自打從唐悠悠這裏知道那份協議後,他就安心了。

景烈對葉安楠有信心。

他也不懼時間和等待,他相信,隻要有足夠耐心,等糖糖的事了,葉安楠遲早會回到他的身邊。

唐悠悠見他老神在在的模樣,冷嗤一聲,“醫生建議池逸辰與安楠把孩子接回家,讓她感受家庭的溫馨,以期讓孩子的心情更加愉悅,對糖糖的身體有幫助。他們同意了。”

景烈漫不經心地聽著,淺抿著杯裏腥紅的**。

他點頭,表示理解,如果換作自己,他也會做同樣的決定的。

唐悠悠朝他翻了個白眼,“別高興太早,我話還沒說完。”

“你說。”

“池逸辰讓安楠搬池家去住。”

唐悠悠的話,讓景烈閑散的目光倏然冷凝,正要將酒杯送至唇邊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安楠同意了。”

“嗯。”唐悠悠喝酒,點頭。“講真,我寧願安楠搬去的是你家,最少你是個真男人,會疼她愛她,池逸辰就是個混蛋。”

景烈唇瓣緊抿,沒有半分鬆氣。